他话音落下,众人纷纷让开了道,退让到两侧,微微垂首,不敢多言。
包括傅辰,那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花轿渐行渐远。
这熠王是谁?就连皇上都得礼让三分之人,谁人敢惹?想当年,他的父亲傅允可都是栽到他手里的。
望着走远的迎亲队伍,东方熠适才收回了视线,狠冽地望向马背上一身怒气的傅辰,鄙夷不屑的说:
“ 小子,再敢纠缠绾儿,本王杀到你府上去,滚。”
“熠王有所不知,绾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我…”
“滚…” 东方熠怎会听他解释?就算是他皇兄赐婚又如何?
他未在也就罢了,既然他已回来,这傅家之人断然是永远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傅辰吃瘪,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打马离去:“ 驾…”
熠王府外,随着傅辰的离去,围观看戏的路人也纷纷散去。
东方熠逡巡了一圈自家府外,眼睫竟是微微湿润起来。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轻声喃语:“ 帝都啊……”
“ 进去吧,走远了?” 宁儿来到他身侧,挽上了他的胳膊。
东方熠面露宠溺的笑意,一把将宁儿圈在了怀中,低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声音有些哽咽的说:“ 宁儿,谢谢你!”
唐宁儿抬手拍了拍他的臂膀,微笑着说:
“ 好了,这句话你说了一路啊,你不嫌烦,我都听烦了。”
“ 若是没有你,这帝都的繁华,我哪里还能再见。” 所以他是真的感激宁儿为他所做的一切。
当年,若是没有宁儿的坚持,他早都与那黄土为伴了。
回想起苗疆的点点滴滴,委实亏欠宁儿太多,太多。
起先那苗疆寨子的人,根本都不让他们进入,宁儿跪在寨子外,苦苦求了好几日,终是感动了长老,才答应为其解蛊。
可这蛊着实难解,需得心爱之人重新培育一对情蛊,还得是比他身体里那只更为凶残的蛊虫。
方能入体内,吃掉他现有的蛊虫,算是解蛊。
可体内又有了新的情蛊,用情蛊来延续二人的生命。
为此,宁儿因替他解蛊,平白无故将自己也给搭了进来。
而后又因为情蛊的寿命不长,宁儿又苦心钻研了时间更久的情蛊,需得用自己的鲜血培育。
这一耗,才足足耗了十六年之久。错过了两个孩儿的成长,他不仅亏欠宁儿,还亏欠两个孩儿的。
“余生好好爱我和孩儿,我便不再有任何奢求。 ”
东方熠满眼尽显宠溺,拦腰将宁儿横抱在了怀中,低头凑到了她的耳畔,溺声说:“ 我只有一颗心,只能爱你,孩儿就留给他的另一半爱。”
“ 你啊…” 宁儿温柔的一笑,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抱中。任由他抱着往府里走去。
府上众人无不喜极而泣,那刘管家老泪纵横的不停抹眼泪,就差跑上去抱一抱熠王。
婢女们围着蓉儿问长问短,侍卫家丁打趣着崔二。
东方皓站在大门口,眸光一直追随着东方熠二人。微微红了眼眶。
东方熠抱着宁儿,微笑着朝东方皓走来,可还未踏进府门,那身后就响起了马蹄声,还有呼叫声:
“ 老四…”
“宁儿…”
“ 熠儿…”
东方熠闻声便知是谁,无奈的蹙了蹙眉,轻轻放下宁儿,转身望向来人。
原来是穆青的暗卫,瞧见了回来的熠王几人,早已告知了皇上。
皇上连早膳都未用,就迫不及待的领着太妃、皇后匆匆而来。
他们日思夜想的几人终于回来了……
与此同时,闻府众人终于等回了迎亲的队伍,闻宇那颗悬着的心也终是落定。
新人拜完堂,东方绾被柔儿、绿丫牵回了新房中。
那屁股才刚落坐在婚床上,房门便被推开。
人未到,声先至:“ 绾儿,我端了吃的来。”
那闻墨正端着一碗汤面,兴冲冲的踏了进来,却是还未到里间,便被柔儿拦下。
“ 不能吃东西,会…”
“ 会什么都不怕,绾儿饿着我心疼。”
闻墨却是不以为意,越过了柔儿,径直来到卧榻前。
“ 那郡马爷,好歹把红盖头揭了?” 一旁的绿丫抿嘴轻笑,将喜秤递到了闻墨手中,顺势接过他手中的面碗。
“ 高兴坏了…” 闻墨带有几分腼腆的笑意,激动的走上前,轻轻挑起东方绾的盖头。
而那柔儿同绿丫招了招手,二人识相的退出了房去。
闻墨放下喜秤,将桌上的合卺酒,递给了东方绾:
“ 绾儿真美,喝过了合卺酒,此生不离不弃。”
东方绾接过合卺酒,嘟囔了一下她诱人的唇瓣,俏皮地说:
“ 你这话,难道不喝就要离弃?”
闻墨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面颊,坐在了她的身侧:“调皮…”
“ 本来就是你说的不对呀。”
“是是是,为夫错了,学什么文人骚客,说了一句绾儿生气的话。”
“ 这还差不多。”
话音落下,二人交臂饮下了合卺酒。
闻墨扶起东方绾,来到放了红烛的桌前落坐,微微弯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说:“ 你先吃点,我去同宾客打个招呼,再带些吃的来陪你。”
“ 嗯,去吧去吧,还真是好饿。” 东方绾轻轻推了推闻墨,拿起筷子就开始唆面。
闻墨满眼都是宠溺,温柔的笑了笑,转身往外踏去。
“闻墨对郡主真好。” 闻墨前脚走,绿丫二人又回到了屋内,柔儿将合卺酒的空酒盅收捡了起来。绿丫来到东方绾身侧,带有几分羡慕的说道。
听她说出此话,东方绾眉眼弯笑,一边吃着面,一边含糊的说:“ 一辈子很长呢,往后谁知道。”
柔儿将卧榻上的被褥理了理,而后看向东方绾,轻声说着:
“尽瞎说,郡主就放心吧,闻墨这孩子,奴婢看着长大的,保证疼您一辈子。”
东方绾细嚼慢咽地吃完最后一口面,随手接过绿丫递过来的绢帕,擦拭了一下嘴角,抿嘴笑了笑。
约么个把时辰,那闻墨略带些许酒气,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满脸喜悦地回到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