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谢谢你。”
到了大队部,沈娇下自行车的时候凑在男人耳边说了一句。
陆铮旭眼疾手快,趁着周围没人,一把揽住了她瘦下来的纤腰,咬着她耳朵说道:“媳妇儿,谢可不能只说说而已……”
沈娇:……
男人的话没说完,但男人那双染了欲色的深沉眼眸,已经告诉她男人是什么意思了。
沈娇趁此机会在男人腰上拧了一把,嗔了男人一眼,“快放开,待会儿被人看到了。”
要知道现在的风气可没有后来开放,男女之间能在外面搂搂抱抱。
现在正经夫妻走在路上都得隔上一米远,要是被人看到牵个手什么的,那都是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
陆铮旭看着小女人脸上爬上害羞的红晕,虽然舍不得,但也不忍心小女人被别人指点,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
两人一起走进大队部的坝子里,坝子上已经坐满了人,围墙边上还有不少没带板凳的村民,靠墙或蹲着或站着,都有些亢奋的在议论又要整肃什么风气。
有些前些年参加过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的人,已经在振奋的讲述他当初的英勇事迹了。
仿佛只要今天大会上下达整肃通知,他立即就能投身运动。
“娇娇,这里!”
沈娇刚走进坝子里,陈英和李燕就朝她挥了挥手招呼她。
沈娇跟陆铮旭打了个招呼,去两个嫂子那边了,陈英和李燕立即给她挪了个位置出来让她坐。
“娇娇,你这段时间都在城里,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这次到底是要整肃什么风气啊?”
沈娇坐下后,陈英就打听道。
沈娇笑眯眯的摇摇头,“我们平时工作都在后厨,接触不到什么人,也没听到什么消息。”
这时候,李燕伸长了脖子张望了一圈儿,“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咋大队长和书记还不出来讲话呢?”
陈英也看了看后,戳了戳李燕和沈娇问道:“咦,咋没看见三叔他们?”
李燕也有些奇怪的道:“是啊,以前有这种事情三叔不是跑得最快的吗?”
陆文柏就是当年参加了那场运动的人之一,这些年村里但凡要批斗或者是怎么样,陆文柏都是带头的那个。
陈英和李燕已经小声的在嘀咕,三叔这些年做了那么多丧良心的事情,这次没来了,会不会是报应来了,病倒了。
沈娇倒是知道陆文柏不是病倒了,而是这次回旋镖飞回去要割到他自己身上了。
“安静!”
这时候,大队长陆长卫终于拿着个大喇叭粉墨登场。
“咱们这次大会,主要任务是整肃胡举报、乱举报的不良风气。
咱们大队有些人得了红眼病,见不得人日子过得好,有社员凭借自己的劳动换来了一点好日子过,人家自己吃个肉,他就写举报信跑到城里去举报。这种行为是要不得滴……
伟人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要诚实做人……”
上面陆长卫在扯着嗓门儿训诫,下面已经议论开了。
“大队长这是啥意思啊?这次整肃风气是不让往上去举报了?”
“什么不要往上举报?是不要乱举报。举报可以,但你要有证据,讲事实,别得红眼病,看人家吃肉,你没得吃,就诬陷别人,这是不行的。”
“诶,我记得前两天陆铮旭他们家是不是有人来调查了?这被红眼病举报了的就是他家吧?”
“那是谁得红眼病举报的呢?”
“我觉得是住牛棚那两口子,你看他们以前靠着陆铮旭家的日子过得多滋润,现在陆铮旭家的不干了,不供养他们了,他们那日子过得,啧啧……”
陈浩宇和张芳芳两人现在的日子对比以前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村里人都看在眼里,也都觉得只有他们才最眼红沈娇的日子过得好。
陈英听到这些议论声,也问沈娇道:“娇娇,上次你被举报那事儿查出来了吗?
是不是陈浩宇和张芳芳那两个狗东西举报的?”
沈娇正要说话。
上面陆长卫已经在大喇叭里义愤填膺道:“我们大队的陆铮旭同志,在部队里多次获得全军比武的冠军,荣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若干次。他回来的时候,是怎么回来的,大家也都是看见的。
他们家吃点肉,你们谁要是眼红,那你们就自己去应征入伍,像陆铮旭同志一样,真刀真枪的把功勋拼出来!”
陆长卫这句话一出,原本村里有些因为每天都闻到沈娇家飘出来肉味儿,而有些嫉妒的人,也都收了心思。
陆铮旭怎么回来的?
那可是横着被抬回来的啊!
当时的陆铮旭就是活死人一个。
公社卫生所的许大夫都说了,陆铮旭能醒过来,还能完全好起来,那就是一个奇迹!
能出现这样的奇迹,可不是他的医术好,而是沈娇照顾得好,陆铮旭自己运气也好,他的医术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
言下之意,要是再有一个陆铮旭这样的,他可治不好。
别说许大夫到底能不能治得好,就说谁家男人像陆铮旭那样成活死人了,她们能像沈娇那样去照顾?
一天好几遍的给男人翻身擦身子,还泡药浴按摩,男人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身上愣是清清爽爽的,一颗褥疮都没有。
要知道照顾躺着的男人跟照顾老人可不一样。
老人毕竟年岁大了,时日无多,再怎么照顾也有个头。
可男人还年轻,你要是照顾好了,他活得久一点,说不定你还死在前头,这看不到头的苦日子,谁愿意啊?
“把胡举报、乱举报的典型带上来。”
随着陆长卫这句话落下,有两名大队部的干部把陆文柏和张碧英两口子从屋里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