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你跟我师父的关系是啥时候有了质的发展的啊?”
沈娇载着许老回家的路上,到底是抑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
“嘿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许老得意一笑,很乐意的跟沈娇分享道:“你家师父啊,就是嘴硬心软。我一把火把自己的房子点了,她可不就收留我了吗?”
沈娇:……
天知道她看到那堆灰烬的时候,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有多么的难受。
结果最后那把火还是老头子自己点的。
她真是……
许老还在絮絮叨叨的跟她说着,“我和你师父都是黄土埋嘴巴的人了,说不定哪天一口气没上来,腿一蹬,人就没了。
我就想着我把房子点了,跟她住在一块儿,到时候无论我俩谁先蹬腿了,到底还能有个人知道……”
沈娇听着许老的话,心情也低落了下去。
“师公,你放心,最多再过两年,我肯定把你们接去跟我一起,我给您和师父养老送终。”沈娇语气格外坚定的说道。
她是想现在就把两位老人家接到身边照顾的。
可现在的政策不允许。
现在已经是76年末了,再过两年78年末,基本就不怎么管了。
79年十三大召开后,上面的红头文件下来,该回城的回城,该平反的平反。
等那时候她应该也去北城上大学了,她这两年再想办法在北城买座四合院儿,到时候把许老和师父一起接过去,让他们能在他们最想念的地方安享晚年。
许老听见“养老送终”这四个字的时候,面上有些微微的动容,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们这些年被人整得多了,越是亲近的人,整他们的时候就越狠。
他是不相信人性的。
当初会找到沈娇,也是因为老婆子实在想找个徒弟把手艺传承下去。
其实他这身医术也想找个人传下去,但医术跟厨艺到底不同。
医者仁心,要是找不到人品贵重的徒弟,他情愿把这一身祖传的手艺带进棺材里面去。
许老在想什么,沈娇自然不知道。
她骑车带着老头子到家的时候,陆铮旭已经起床了,正在看着炀炀、囡囡和大丫、狗娃学习。
四个孩子虽然是一起教的,但学习进度却不同。
大丫、狗娃年纪大一些,已经开始握笔写字了。
炀炀、囡囡因为年纪还小,沈娇觉得他们骨骼还没长好,太早写字影响发育,所以至今学习也多半是认识和背诵,并没有要求写。
男人身姿挺拔卓越,面容冷峻严肃,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的模样,根本不像是生病的人。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男人颧骨处还是微微泛着潮红,显然还没退烧。
沈娇走过去,手指悄悄碰了碰男人的手,顿时就被烫到了。
她有些恼火,这男人不仅没退烧,反而还烧得更加厉害了,都这么严重了,他不在床上躺着,还起来干啥?
沈娇皱着小眉头,冷声呵斥了男人一句。
男人委屈巴巴的凑到她面前,悄悄的勾了勾她的小手,“媳妇儿,孩子们都在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沈娇无奈的白了男人一眼,伸手扶住他,到底还是放缓了语气,“走,跟我回屋里躺着,让许老给你看看。”
陆铮旭立即抬头挺胸,挺直腰背,严厉的目光在四个孩子身上扫过,“你们四个好好学习,我待会儿要检查的。”
许老给陆铮旭把脉,又看了看舌苔和眼白后,没好气的瞪了沈娇一眼。
“我说小丫头,你男人就是冷到了着凉了,这多大一点儿事儿?你自己不是懂点医术吗?你不能自己给你男人看啊?
真是……
耽误我帮老太婆做芝麻酥饼。”
老爷子一边骂骂咧咧的念叨着,一边开了药方子丢给她,“诺,给你,自己去抓了药煎给你男人喝。你男人身体素质好,最多两副药下去,就龙精虎猛了。”
沈娇:……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老太太之前的话之后,她总觉得老爷子的龙精虎猛几个字用得有点意味深长。
送走了老爷子,沈娇勒令男人躺在床上不许起来,还请吴桂兰看着,她才放心去抓药。
吴桂兰听到沈娇这话,对陆铮旭说道:“铮旭,你小子这次要再不听话,你看我跟不跟娇娇告状。”
今天早上,沈娇去请大夫后,她也是想阻止陆铮旭起床的。
可他这儿子天生主意就大,根本就不听她的。
她不管怎么说,陆铮旭都坚持起床带着四个孩子学习。
这次有了沈娇的专门叮嘱,她倒要看看她这犟种儿子还敢不敢不听话了。
见儿子乖乖的躺在床上不敢动了,对沈娇这个儿媳更加感激和满意。
这种能把自己儿子管得服服帖帖又孝顺的儿媳,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沈娇去抓了药回来,给陆铮旭熬好了端去。
她刚把药递到陆铮旭面前,就对上陆铮旭带着些可怜的深邃眸子,“我从小最怕喝药,媳妇儿,喂我。”
沈娇:……
这男人还有怕的呢?
她看男人全身上下满是大大小小的疤痕,还以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呢?
男人这时候的温度又上去了,整张脸都被烧得通红。
算了,到底是自己的男人,她喂吧!
沈娇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男人唇边。
可男人抿紧了因为发烧而嫣红的薄唇,没有喝,反而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媳妇儿,不是这么喂的。”
“那怎么喂?”
“我教你。”
陆铮旭话音刚落,突然把那勺子里的药喝了个干净。
沈娇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同时,男人的气息逼近,苦涩的药汁从男人嘴里渡到她口中,随即又被男人的舌头悉数卷走。
男人喉结滚动,将那一口药汁吞下,一双深邃眸子灼灼的看着她,“这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