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凛刚准备去拉徐满枝,却见周向群带着几个年轻人进来了,一见到三人,就凑上前来打招呼。
“嗨,都在这里呀,捧月,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他叫邓辉,父亲是老八路了,一家子都有实力,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处级干部了,顶顶好的同志,也是他一力帮我保你父亲的……”他热情介绍着。
徐满枝顶着一头问号。
她没好气道:“要你多管闲事,你帮着恶人,自己不就成了个混球?”
啪嗒。
拳头痒死了。
她真的好想打人。
“这位就是你一直说的姜捧月同志啊?”邓辉穿着深蓝色长袖外衣,一件黑裤子,黝黑的皮肤,四四方方的脸。
他目光落在徐满枝身上时,带着一丝惊艳。
太漂亮了。
周向群这臭小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捡漏了。
权贵之家,对女方要求不高,本本分分过日子也就足够了,若是妻子生得美,嘴儿又甜,搞不好还能帮上点忙。
像这般绝色,走哪儿都是闪耀的。
周向群被徐满枝一通怼,感觉自己好心没好报,心头怪难受的,但面子上倒是维持着平静。
他干笑道:“毕竟是你父亲,你太绝情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又不是从军。
他们这一道,对姻亲还是特别看重的。
“呵呵,我没空跟你耍嘴皮子,先去钓鱼了。”徐满枝道。
她提着桶就走了。
天大的事儿,也不能耽搁她干正事儿。
严凛好端端的,也没被野女人祸害,她一肚子担心早就烟消云散了,这会儿天塌下来,也没有比钓鱼更重要的啦。
大黄一溜烟儿跟来。
她钓鱼,它帮腔。
完美。
徐满枝一走,周向群尴尬地抓头,看向邓辉,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她就这个性,不喜欢应酬。”
“没事儿,没事儿,女孩子家嘛,没结婚,都是有几分傲骨的,需要丈夫好好调教,以后就懂事儿了。”邓辉笑道。
嗖嗖嗖。
一道冰冷的目光扫向二人。
尤其是邓辉这番理论,惹来某个男人强烈不满,手指头圈着,捏得咯嘣响。
偏有人往枪口撞。
“这位同志,你就是大家传说中的生死阎罗严凛同志吧?”邓辉笑呵呵道。
他向严凛伸出手腕。
严凛扫了一眼。
干干净净的。
没疤。
他没伸手,只冷冷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个粗人,只懂打仗杀人,旁的一窍不通,只希望天底下少一点龌龊之徒,不然寒了我们战士的热血。”
“你,你什么意思?”邓辉脸色变了。
气氛霎时紧张了。
周文忙打圆场,赔笑道:“你们别误会,别误会,严凛也是这样的个性,不喜欢应酬,说话直来直去的,他是个军人,嘿嘿嘿。”
不懂应酬?
邓辉顿时想起刚走的徐满枝,阴阳怪气道:“呵呵,你跟姜捧月同志倒是一样的个性,挺配啊——”
“说得没错。”
严凛总算听了句好听的话,心头的怒火也卸了。
他眉目一松,淡淡道:“我这样的粗人,是不配跟文雅之人同框的,就不打扰你们的雅致,先走一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望着他无情的背影,邓辉气得肝火直冒,看向周向群道:“幸好,他不是你的朋友,不然我得活活气死。”
周向群也是一肚子火。
他都搞不懂,未婚妻怎么会认识严凛这样的人呢。
不通情理,性格又硬。
会打仗又怎样,还不是个粗鄙的武夫。
谁嫁他,谁倒霉!
“我们走吧,去看看开水,他总给我们开车,又被狗咬了,好不知道怎么样了。”周向群关切道。
“是啊,去看看他。”
邓辉还拉着周文,笑道:“你这个正主儿可得发话,陈开水是你家人,他遭这么大罪,说什么也要把咬人的狗杀了,让狗主人赔偿一笔费用吧。”
周邓两家祖上是姻亲。
他俩认识。
邓辉也常常找周文借司机。
“这就算了吧,我到时候会给开水拿补偿的,狗子是严凛带来追踪歹人的,也算是因公负伤,于情于理也得我来处理。”周文道。
他也一直觉得古怪。
严凛带来的狗,不要别人,独独咬了开水,这其中应该是有隐情吧。
所以,他打算趁着谈赔偿一事,套套陈开水的口风。
海城顾家。
姜捧月已经在鸽子上绑了个纸条,约对方今晚三更在姜家宅院见一面。
那边被封了,反而安全。
她心肝儿煎熬,生怕这最后一点力量,也会从手中溜走。
自从怪人消失后,她脑子里涌出的全是各种歹毒的念头,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与往日的单纯全然不一样了。
好像身体里有什么邪恶被唤醒了。
她不安,惶惑,度日如年。
“姜捧月,你给我滚出来,敢害我,你是不是找死啊——”
顾佳佳的骂声从外头传来。
不等姜捧月反应,门就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然后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冲进屋,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姜捧月一耳光。
姜捧月痛得龇牙咧嘴。
她抬眸,一下看见顾佳佳杀人的眼神,披头散发的,衣衫湿透了,脸颊红扑扑的,浑身冒着热气儿。
“你个骨子里银贱的女人,竟然给我下药,想要让我去勾搭丑得离谱的男人,你还不知道自己多不要脸,多贱,还没结婚呢,就把身子给弄坏了,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得了,还想让天底下女人个个跟你一样下贱吗?”
顾佳佳骂完就伸出手扯住了姜捧月的头发,不管不顾地拳打脚踢,恨不得将她的脑袋给拧下来。
她当时失去了意识。
可被一名解放军同志送回家时,浑身都湿透了,衣服也破了,狼狈不堪。
她一番回想,隐隐猜到是姜捧月送的香包有问题。
所以,她当即把香包送去了医院。
等结果出来,不撕烂姜捧月的嘴,打断她的狗腿,她再没脸见人了。
姜捧月一直护着肚子。
生怕孩子有个闪失。
她嫁入周家最大的依仗了。
所以,在顾佳佳好一番厮打,脖子脸颊手臂和背上全是伤,她也没还手,等她慢慢解气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她不停磕头,求饶道:“佳佳,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香包是我上街买的,在路边一个摊子上,我也不知道呀,如果伤到你,你尽管打我,骂我,我绝对不会吭声的,呜呜呜——”
恰逢此时,顾家的男人进屋了。
为首的便是顾家当家的顾同凯,见女儿发疯,一把扯住顾佳佳的手臂,大声呵斥道:“你没事儿胡搅蛮缠个什么,瞧瞧你把月月伤成什么样儿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顾佳佳气不打一处来。
她大声反驳道:“不是我发疯,是她想害我,爸,你都不问清楚,上来劈头盖脸就骂我,我是不是你女儿——”
“姥爷,您别生气,都是月月的错,月月自知下贱,应该以死谢罪的,呜呜呜,若不是想着妈妈病重无人照顾,早就一头撞死了。”姜捧月满是伤痕的脸上,泪水涟涟。
一时间,顾家人看向顾佳佳,眼神满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