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满枝见情况不妙,二话不说冲进屋里。
凌家人都认识她,也没拦着。
她一路走,远远嗅到空气里弥散开的淡淡血腥气……不好,出事儿了。
一想到这里,她大步流星奔向血气源头。
气味从文锦屋里飘出的。
屋中,文锦一脸痛苦地扶住肚子,鲜血顺着她的腿往下流。
凌筠野和杨素军站在前方,一脸手足无措。
直到发现徐满枝。
“嫂子,你快救我妈,她坐椅子不小心坐空了,一动就痛得冷汗直冒,我让她先不要动……”凌筠野急吼吼道。
杨素军也露出央求的神色。
文锦痛得冷汗直冒,眼泪哗哗流淌,哭着道:“我的孩子,孩子保不住了,呜呜呜——”
凌筠野绝倒。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弟弟妹妹,她是不要命了?
徐满枝佯作从背包取东西,转手就从空间转移出一排金针,一根接一根扎进文锦几处大穴。
血气大崩,阴盛阳衰,文锦出现了先兆流产,一着不慎,且不说肚子里的孩子,大出血也够她喝一壶的。
金针下满后,她开始替文锦推宫过穴,又转手从空间取出一颗早前炮制的保胎丸。
这玩意儿炮制得挺多的。
她一口气炼了满满三大桶,全囤空间里。
反正空间储物间的时间是停滞的,放进去啥样,拿出来的药物始终如初,所以药嘛,多多益善。
“你给她吃了什么,疯了个板板的,孕妇能随随便便喂药,你是想害她,还是想置她腹中孩子于死地?”
一道呵斥声从外头传来。
随后,身穿白色大褂的妇科女医生刘晓鸥大踏步进来,劈头盖脸一通怒骂。
徐满枝龇牙。
她鼻子嗅了嗅,闻到空气里的躁动气味后,不免露出不悦:“呦,某人口气真大,要不要我替你治治,不收你钱。”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刘晓鸥炸了。
吵架,输人不输阵。
她撸起袖子就要问候徐满枝祖宗,被凌筠野一把揪住了衣领。
“她是我亲嫂子,我让她治的,你一进门就挑事儿,请你来是看病,不是请个祖宗上门找茬的。”凌筠野冷嗤道。
要不是找不着徐满枝,他根本不会让人去医院。
一群废物。
且不提他们的能耐,摆架子是个中能手。
“是啊,快来看看我们家文姨,她肚子痛,又流血了。”小阿姨急得不行,也是上前劝阻。
刘晓鸥深吞一口恶气。
她拿来医药箱,一脸恶意冲众人道:“我可以原谅她的冒犯,但给孕妇吃药是大忌,但凡文锦同志出什么问题,可别把责任赖给我——”
文锦孩子没了,她第一个报警。
“你快救人,我们没说找你。”凌筠野明显忍耐到极点,快要忍不住拔刀了。
徐满枝也不在意。
她反而走到桌台前,自顾自拿起水壶,取个杯子替自己倒上一杯,坐在椅子上喝茶。
刘晓鸥左听右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她又赶出所有人替文锦检查了一番,除了一开始流血,也没别的什么症状了,一时间不好判断。
“你感觉怎么样?”她问文锦。
文锦摇头。
她一脸茫然道:“一开始我肚子痛得厉害,有种下坠感,但我家枝枝扎针后,血就不流了,等吃完药,肚子也不疼了。”
一听到这个回答,刘晓鸥顿时面露不满。
于是,她便收起听诊器,态度散漫道:“既然你有流产症状,又是高龄产妇,还是去住院吧,留院观察一阵子。你该知道,孕妇乱吃药,就算孩子保住了,万一生个弱智,身体有缺陷的,你哭都来不及。”
文锦被吓住了。
她身体一向不佳,怀孕三次,流产两次,好不容易生下凌筠野,又天生体弱多病……
中年得子,本就不易。
家里人都不支持她生这胎,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坚持生,一旦有什么意外,凌家真的受不起。
“好吧,我这就去住院。”文锦道。
她还是挺担心的。
等文锦把住院的消息一说,凌筠野当即就不同意。
他不悦道:“你现在好端端的,住哪门子的院。”
刘晓鸥脸色顿时变了。
她怒道:“我只是建议而已,但这种没有行医资格的人,胡乱给人吃药,还是孕妇,连常识都没有,等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哭都来不及。”
说完,她扫了扫徐满枝。
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一看就像个狐媚子,怎么可能懂医术,搞不好是个出来行骗的江湖郎中。
她最厌恶这种人了。
出于维护行业的责任心,她没好气道:“把你的药送去检验,如果分析出有毒物质,你最好自动投案,不然我就举报你谋财害命。”
啧~~
好大的口气。
徐满枝忍不住勾唇,她捏着下巴,上下打量刘晓鸥,道:“你面部人中部位晦暗发黄,口臭严重,还有一股子腐烂的气味儿,肚腹便便,如果我诊断得没错,你的卵巢当是坏了,还长了点东西。”
这女人一进屋,就带来一股腥气。
特别特别难闻。
她当时险些吐掉了,喝一口茶才勉强压下的。
“你,你,你好恶毒的女人,我是一名医生,出于行业德性,才好意提醒你,你竟然诅咒我得卵巢癌!”刘晓鸥暴躁如雷。
徐满枝不由笑了。
她只是提醒这个女人身体里长了不该长的一点东西,全程半句没提什么卵巢癌,自己倒是一语成谶呀。
“你走吧,我妈要有什么情况,也不用你来处理,我会替她找个道行高超的人来处理。”凌筠野道。
他真是半点也忍受不了。
这什么人呐。
在他一再神严厉色地驱赶下,刘晓鸥被请走了。
她一回去就暴躁地发了一通脾气。
然后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还给电视台打了电话,告诉媒体方,有个假冒神医的游方郎中,招摇撞骗。
一番忙碌下来,她还没反应过来,顿时腹痛如绞被送到抢救室,等各方医生会诊过后告诉她,她得了卵巢癌时,一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啊啊啊,不可能,我不相信,绝不相信——”
在刘晓鸥被送去治疗时,徐满枝问凌筠野:“怎么样,严凛有消息吗?我需要真实可靠的,半个月前,我就告诉过你该去哪里安置人员了。”
凌筠野脸色沉重。
他有点吃不消。
一开始,他的人回来报告消息时,没有人相信徐满枝,可随着战事愈发吃紧,每一处都是紧要关头,连他的人都怀疑告密的人是叛军。
一听到徐满枝的问话,凌筠野面有土色:“你确定,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我一旦涉足其中,哪怕是再位高权重,也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