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散去后,夜家人舍不得五个小不点,夜阑打算暂时留下来,一边照顾七姐,顺道照看五宝。
夜霆一口答应了。
他知道老六媳妇舍不得三个宝,但席间,她有点不舒服,戴春英给她摸了脉,摸出了喜脉。
一时间,老六媳妇兴奋地道:“这是老天爷的安排,体谅我爱子心切,送我的一场好孕,呜呜呜……”
当初,医生说她身体弱,生子一事,此生无望。
谁能想到,孩子无缝衔接地降临。
老六忍不住,当场抱住媳妇亲了一口,朗声道:“感情三宝是专程送子的,知道你会寂寞,特意送个弟弟妹妹。”
夜家其他几人纷纷忍不住替老六高兴。
喜事不断,喜事不断呀。
在一起喝酒时,夜家五子举杯对着严凛道:“你可别欺负我们家小七,她是夜家小宝,但凡她受了委屈,天南海北,我们也要杀来。”
严凛举杯,一口闷。
他能说啥?
枝枝一口气有了实力雄厚的娘家,原本只属于他一人的妻,好像被他们抢去了一个小角落。
他高兴之余,还有一丢丢小失落。
待宾客慢慢散场,夜家人,文锦凌大年戴春英等人一起回到林园,文锦几个女人在厨房张罗着,给晚上一众熟人烧点下酒菜。
这会儿,全是熟人和好友,气氛与中午不同,自然是畅所欲言。
严周振听说凌大年患癌症,还是有点难受的,哪怕他当初不近人情,可终究是阿野和姣姣的生父。
惋惜之余,他拍了拍凌大年肩膀,安抚道:“好在阿野有出息,他现在已经是局长了,再升升,就该到省里了,你后继有人了。”
“只是要早点讨个媳妇。”
成家立业,总得先成家吧。
一提起凌筠野的婚事,文锦不由得沉默了。
这几年里,姜宁不离不弃,处处以阿野为中心,不仅帮忙照顾姣姣,工作也出色,一看就是个顶顶好的贤内助。
娶回家做媳妇,也是好的。
她这个亲妈旁敲侧击提过。
阿野只道:“总觉得差了点火候,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虽然不讨厌她的接触,但有点若即若离。”
雾里看花一样。
他说跟姜宁待一块儿,不如当初杨丽娥,能感觉到对方的真心。
婚事就这么耽搁了。
恰在这时,严周振见到陪孩子们玩游戏的凌筠野夜阑,不过是一个跑围城的游戏,他们嘻嘻哈哈的,十分融洽。
才小半天功夫,凌筠野就跟五宝完全混熟了。
他笑着打趣道;“我看夜家这个老八,就挺不错的,模样儿俊俏,又知根知底的,以后跟夜家算是彻底绑一根绳上了。”
话音刚落,姜宁端着一个木托盘,上头摆着几杯茶水,将他的话全听进去了。
“宁宁,快别忙,这些杂事儿,你一个未婚女孩子就不要插手了,跟孩子们去玩吧。”文锦担心她不好想,忙接过托盘。
“是,阿姨。”
姜宁将盘子放下后,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凌大年有种错觉,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熟人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儿子是什么人,他都没察觉,铁定是他想多了。
傍晚时分。
凌筠野玩累了,晚上多喝了两杯酒,稍微有点醉,打算跟严凛说一声,早点回去休息。
“局长——”
他回首。
一棵槐花树下,傍晚灿烂晚霞散落着点点金子,落在姜宁身上,她手中拿着一个水杯,脸颊上扬着灿烂的笑容。
“有事儿?”
“你喝多了,我给你炖了一点绿豆汤,解解酒。”
姜宁一贯贴心,事事考虑得周到。
“谢啦。”
凌筠野接过杯子,打开搪瓷缸的盖子,直接灌了一大口。
“还有事儿?”他喝了小半碗,见姜宁定定站着,便随口问了一声。
姜宁露出一道烂漫的笑。
她施施然上前,轻声道:“凌筠野,我跟在你身边少说也有三年了……”
“咋?”
凌筠野不懂。
她这是什么意思?
姜宁肩膀松了,浑身筋骨松了,连眉眼也带着一丝亮得发光的芒,伸手轻轻摸了凌筠野的脸。
手指拂过之处,皆起了鸡皮疙瘩。
凌筠野刚想骂她过分,骤然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往日那种病恹恹的感觉又来了。
他心中愕然,面上如常:“宁宁,你一向是我的好助手,小方有个案子要办,你去帮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我办公室——”
“咯咯咯咯。”
姜宁笑得放肆,笑得像只母鸡。
她轻慢道:“你发现了呀?那你知道我在绿豆汤里下了什么吗?”
“你——”
凌筠野脸都黑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经过层层筛选,步步考核,花三年最宝贵时光待在他身边的助手,竟然包藏祸心。
“凌筠野,我想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三年了,我为了靠近你,为了得到你的心,可谓是机关散尽,可惜,你跟夜阑才认识几天,竟然连你时刻不离身的香丸,都交给她,而不是给我保管——”
“你真的寒了我的心。”
姜宁一脸心痛。
是她付出得不够,还是比夜阑长得丑,亦或者能力差?
她哪点比不上夜阑?
香丸?
凌筠野心中一动,解释道:“我跟你说过,香丸弄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夜阑什么也没有——”
“是吗?”
就在这时,树后传来一道喊声。
“凌筠野,你出来呀,姐夫找你有事。”
夜阑。
凌筠野刚想出声提醒,没想到,姜宁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回应:“你过来扶一下,局长喝多了。”
在凌筠野不停挣扎时,夜阑走了过来,然后不出他所料,直接被姜宁放倒了。
他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疯了吗,你这样是在自毁前程,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姜宁能力一般。
长相一般。
野心一般。
做个助手还算合适,但要走其他路径,她还是少了几分魄力和手段。
但他实在不懂姜宁搞这出的意义所在。
“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休想。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亲手毁了这张脸,我倒要看看,这么一个丑八怪,你还会不会看得上。”
唰——
夜阑硬生生被痛醒了。
她脸颊奇痛无比。
鲜血不停流淌着。
“怎么样,一刀好像还不够,我再画她十个叉叉,变成罗刹,就漂亮了——”姜宁手中尖刀在滴血。
她抬手就要再划上一刀。
凌筠野恨不得一脚踹飞这个毒妇。
但药渐渐上头,现在连嘴皮子也动弹不得,只剩两个眼珠儿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