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不再好奇了,陈淑英谈起她与沈澜波的婚事,这才是她关心的大事。
她与沈澜波的婚期已经定下,在婚事的安排上,陈淑英征求她的意见。
她没意见,陈淑英想得很周到,婚事从简,但那些老战友却是必须邀请的。
问题出在几位老首长身上,是否邀请这几位老首长,沈觉尚未拿定主意。
方慕贤同样面临这个问题,他想听沈觉的意见,可沈觉现在没意见。
在这个问题上陈淑英却没什么顾虑,她是医疗体系的,不涉及那些大人物,这时说出沈觉的犹豫,方南也没法提供意见,一切听方慕贤和沈觉的安排。
她俩聊着婚事,而沈澜音坐在一边,皱着眉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对对象计划有抵触情绪,觉得周知远作为报复对象很合适,而作为感情上的对象却不合适。
周知远的嘴很欠,性格也有些跳脱不群,而且是个笨蛋,刚被她列为小猪系列,一转眼就成她对象了,这个弯转得太大。
可她不得不承认,面对那位大人物的夫人和公子可能出现的打击报复,周知远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抗揍。
而且这个笨蛋极讲义气,成为告密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重要的是她没得选择,沈觉张嘴就说周知远,临阵换将兵家大忌。
作为智将的女儿,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一些谋略,知道这时只能接受安排。
想明白这一点,她就不会去考虑拒绝的问题,而是专心思考分手的理由,她和周知远肯定是要分手的,但理由要充分,时机要把握好,重要的是那位夫人彻底放弃她这个儿媳人选。
这一点不好把握,她就需要仔细地研究一番。
正在细致琢磨中,书房的门开了,沈觉一脸笑容地走出来,身后的沈澜波竟然也是一脸笑容,而周知远却垂着脑袋,好像打了一个大败仗。
见他这副神态沈澜音就生气,这会功夫竟忘了分手大计,一股怒气升上心头,“他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吗?”
而陈淑英和方南却是一副奇怪的神情,沈觉和沈澜波的笑容挺古怪,好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
但陈淑英不会问他俩笑什么,方南也不会问沈澜波,等沈觉坐在陈淑英身边说句话,方南惊讶地瞪大双眼。
沈觉说了什么,“澜音、知远是你对象,你要学会尊重他,作为他的主治医生,针灸时一定要轻点,能少扎一针就少扎一根,能不让他疼就不要让他疼,这是爸的态度,你带他去书房针灸吧。”
听沈觉说这话,方南惊讶地想着,“发生了什么事,周知远怎么成了澜音的对象了?”
方南惊讶,而沈澜音起身冷冷说道,“去书房等着针灸。”
说完这话她往楼上走去,沈澜波沉声说道:“注意态度。”
但沈澜音不理他,继续往楼上走去。
沈澜波只能转对周知远说道:“爸跟澜音说了,她会注意的。”
而周知远眨眨眼,他就提出这么一个条件,现在看来不一定管用。
沈澜音一定很生气,而他是唯一的出气筒,他有必要提醒沈澜音一下。
当他跟着沈澜音走进书房时,见沈澜音关上房门,立刻说道:“沈澜音同志、我俩都是受害者,就不要相互迫害了,我俩应该同仇敌忾,共同想出应对措施才对。”
周知远说着话,两眼盯着沈澜音的动作,见她坐在桌边打开针囊,立刻投去眼光,看见粗细不一、长短不齐的银针,转脸看看房门,继续说道:“我认为针灸不用关上房门。”
他提建议,而沈澜音却冷冷回道:“必须关上房门,这样才不会让你的惨叫声传出去。”
听她这么说,周知远再看看这些银针,随即不屑地回道:“我怎会发出惨叫?是为你的名声着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就应该敞开房门以示清白。”
他解释,纯是为沈澜音着想。
而沈澜音却冷冷地看他一眼、冷冷问道:“关上房门就不清白了,你想干什么?”
这话问的,好像他有不轨之心似的。
周知远迟疑一下方才回道:“这是你家,我能干什么?”
这话答得漏洞太大,沈澜音立刻回道:“不在我家你就想干什么了?”
周知远只能回道:“沈澜音同志、我知道这是假的,一定对你以礼相待,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沈澜音冷冷回道:“你还是担心自己的手指吧,坐好、现在给你针灸。”
沈澜音的回答让周知远知道条件没满足,坐下之后还要说句话,“沈澜音同志、我俩现在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应该相互帮助而不是迫害。”
“费什么话?”沈澜音冷冷回道:“把手放在桌子上。”说着话,沈澜音抽出一根银针。
沈澜音在书房里给周知远针灸,而在书房外,经沈澜波解释,方南知道了前因后果。
她明白方向为何没来了,方慕贤与沈觉交好,可在这个问题上也不敢涉险,阻止方向追求沈澜音也是配合沈觉。
但在这件事上,她的想法与周知远不一样,周知远认为是临时任务,而方南认为沈觉和陈淑英是认真的,沈澜波更是绝对认真。
可她并不看好两人的前景,沈澜音不会选择周知远。
但她不会说出自己的看法,抛开这个问题听陈淑英问道:“你和澜波笑什么?”
沈觉笑道:“知远提出一个条件...”
说到这看看陈淑英,见她一脸凝重方才继续说道:“知远的条件是,澜音给他针灸可以,但不能迫害他。”
刚才在书房谈话,周知远郑重提出这个条件,沈觉想都没想就答应他了,而陈淑英和方南听见这个条件怔一下,随即一起笑出声来。
陈淑英笑道:“这孩子倒是了解澜音的性子。”
而方南看看沈澜波,沈澜波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回道:“我没跟知远说什么。”
他确实没跟周知远说什么,在他嘴里,沈澜音就是温良淑德的代表人物。
沈澜波对周知远撒谎了,周知远就一定要拆穿他的谎言,郑重说道:“你哥说你温良淑德,可我看却不是这么回事,你是小肚鸡肠,一点小事不满意,就没完没了的报复。”
“我说‘我是你哥’,就是对战友妹妹表示一个保护的态度,说你‘小丫头片子’也是如此,说你‘高度近视眼’纯属关心,你应该理解才对。”
他说了一番话,表示和解的态度,而沈澜音奇怪地看他一眼,疑问道:“这时候你还敢说这话?”
沈澜音无法理解周知远的思路,而周知远看看四根手指上的八根银针,淡然回道:“我俩现在是战友,应该开诚布公,这点痛我能忍住。”
他表示不在意这点小痛,沈澜音点点头说道:“这几个穴位不能体现最佳治疗效果,只是为了降低你的疼痛感,下次换个穴位,反正你不怕痛。”
说完这话随即看他一眼,继续说道:“既然开诚布公,我就说说你,开诚布公地说,你是个笨蛋。”
“可以。”周知远还是表达不在意。
见他这个态度,沈澜音就要继续说下去,“笨蛋又可以称为笨猪。”
听到这个称呼,周知远就要指出她的错误了,“沈澜音同志、你的语文没学好,猪本来就代表了蠢笨,你再加个笨字就是画蛇添足。”
“而且你没想到另一个问题,我俩是战友,作为笨猪的战友,你不是骂自己吗?”
周知远想到这个问题,沈澜音有办法解决,轻快地回道:“这事简单,在外面不会这么叫,这是背后的称呼,小猪。”
“猪就是猪,不要加‘小’字...”周知远建议,然后淡然说道:“同时你要防止别人叫你‘小母猪’,你的语文水平真的很差,我很好奇,你的论文是怎么写的?”
“我的语文很好,论文得到教授的表扬...”沈澜音冷冷回道:“我也很好奇,你到这时候还敢跟我叫嚣,真以为我爸能保住你吗?”
“你还不服...”周知远继续保持淡然地态度,淡淡地说道:“你的语文水平我就不讨论了,现在说说谋略问题,你不知道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苦肉计’吗?”
“我先摆出被你迫害的形象,然后就可以做一件事,你敢迫害我,我就敢反击,这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先占理。”
周知远说这话让沈澜音大感好奇,疑问:“如何反击?”
周知远郑重回道:“反击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有一种最合适...”
说到这顿住,抬眼看看沈澜音,见这张鹅蛋脸上升起好奇的神态,于是轻轻点点头,随即喊道:“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