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三点多钟,韩雪走出张副局长办公室,跟随张晓去装备处领取手枪和子弹,这是张立民特批的。
但她这时还处于迷惑中,张立民给她的任务只是密切关注那栋楼房的异常现象。
她不知道什么叫异常现象,但张立民不跟她交代,明确已知的都是一级机密,未知的由她自己去发现,可能是某个人,也可能是某件东西。
张立民说得轻松,还要她利用业余时间去侦查,但特批一支手枪给她,却说明侦查任务的危险性。
而让她最不满的却是张立民的这句话,“不到关键时候不准找知远协助,你俩都是独立侦查。”
张立民告诉她,周知远还有其他重要任务,让她知道自己只是替补,这让她感觉糟透了。
带着这份糟糕的心情,韩雪离开装备处,走出大门遇到回来的李博。
见到韩雪,李博诧异地问道:“怎么来市局了?”
韩雪郁闷地回道:“别问、可以告诉你时我会说。”
听到这句回话,李博知道韩雪领了秘密任务,立刻转换话题:“队长让我回来,可能也要领取新任务了。”
“祝你旗开得胜。”
“也祝你旗开得胜。”
两人相互祝福一声,李博往楼里走去,韩雪出了公安局仔细想想,停下自行车,找到一部传呼电话给何雨水打电话,告诉她,“周知远下午两点出院,这时应该回家了,你今晚回家,我去你家做客。”
她知道周知远出院的时间,这是张立民无意间告诉她的,她想今晚就与周知远谈谈,而在这时,周知远离开莫有疾的小院,骑车回到自家居住的四合院。
进院就看见棒梗从傻柱的屋里钻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看见他的身影,顿时露出惊慌的神色,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而在这时,一大妈的声音传来:“知远回来了。”
这时院里站着三个人,棒梗呆呆地站在傻柱家的门前,贾张氏则站在门前紧张地看着他,一大妈走出自家大门冲他招手。
而秦淮茹家的窗户上贴着两张小脸,小当露出惊慌的眼神,而槐花却是笑嘻嘻的。
心念电转中、周知远推车走向一大妈,解开目光锁定的棒梗撒腿往自家跑去,冲进门去趴在外间的床上瑟瑟发抖,忘了放下手里的布袋。
贾张氏叹口气转身回屋,见小当无措地站在棒梗身边,而槐花则笑嘻嘻的去抓棒梗手里的布袋。
贾张氏来到床边伸手摸摸棒梗的脑袋,转身走到门边,透过小窗户关注一大妈与周知远说话。
而一大妈对周知远悄声说道:“棒梗经常偷傻柱的东西,傻柱不仅不制止,还说‘棒梗知道疼妹妹,去他屋里拿东西从来不吃独食。’”
“你听听,他将偷称为拿、还表扬,棒梗自然不会客气,你就不要管了,得罪人的事咱不做。”
一大妈说“咱不做”,将周知远视为一家人,见他点头心里高兴,继续说道:“傻柱那点小心思大妈知道,他需要秦淮茹帮他缝缝补补洗洗刷刷,我看他对秦淮茹也有一份小心思。”
“傻柱的这点小心思贾张氏也能看出来,她防的是你哥,不防着傻柱,借此机会占他一点便宜。”
说到这一大妈看看周知远,见他仍然点头,于是继续说道:“大妈看出来了,你防着秦淮茹,可又怕伤了兄弟感情,也够为难的。”
周知远还是点头,一大妈真是他的知己。
再听一大妈说道:“这种事连父母都管不了,何况是弟弟?你可以劝劝你哥,但不能伤了兄弟感情。”
一大妈谆谆教导,见他诚心正意地听自己说话,心里更高兴了。
而周知远听她话音落地,低声问道:“贾张氏很泼吗?”
一大妈回道:“她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又无父兄帮衬着,不泼点怎么行?总的来说还是讲理的,就是私心重了点,院里的邻居也都理解,平时让着她。”
听一大妈的说法与自己想法一致,周知远轻轻点头,却听一大妈高声说道:“老太太遛弯回来了。”
周知远转身看去,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棍溜溜达达地往这边走来,来到近前站住一双小脚笑眯眯地看着周知远,慈和地问道:“听你父母说,去部队参加训练了,还是一个小队的教官?”
周知远笑道:“是我在高原的部队来了,老首长顺便考核我一番。”
“这是首长挂着你,可不能给首长丢脸。”聋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
“怎么会...”周知远轻快地回道:“训练结束,首长还表扬我了。”
“呵...”聋老太太笑一声回道:“你是这院里最有出息的孩子。”
周知远急忙回道:“您老夸奖,我就会点战斗技能,说到其他就两眼黑了。”
他谦虚,聋老太太笑一声问道:“这么早回来,又要给父母做饭了?”
“是啊、好长时间没做饭了。”
“今晚想做点什么?”
周知远还真没想好,一大妈给他出主意:“去倒座房看看,酸菜缸里要是还有酸菜就要抓紧时间吃了,这天越来越暖和了。”
这话提醒了他,连忙告辞,推着自行车走向自家房屋。
看他走进自己的屋子,聋老太太笑道:“这孩子有礼貌,能与老一辈谈得来的,也就娄晓娥和他了。”
一大妈反驳道:“娄晓娥就与您一个聊天,对我们可是不理不睬的。”
聋老太太笑道:“晓娥那孩子不怎么会来事。”
一大妈不满地回道:“您是说知远会来事?我看这孩子挺厚道。”
“你是看中这孩子了,自然哪都好。”
聋老太太的说法让一大妈继续反驳:“这孩子哪不好?”
聋老太太仔细想想,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确实不错。”
听聋老太太承认了,一大妈得意的笑了,就像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一样。
一大妈得偿所愿,周知远与她相处得很融洽。
可她不知周知远的真实想法,与人相处不可能面面俱到,四合院里住着九家三十多口人,做不到人人和谐,处好几个代表就行了。
青年代表是傻柱,他是四合院的刺头,除了一大爷和秦淮茹没人搭理他,可作为四合院剧本的男主角,周知远主动与他交好。
而他是院里的晚辈,老辈人不会主动跟他交往,难得一大妈对他好,周知远自然接受。
一大妈与一大爷都是院里的正面典型,威望很高,又有聋老太太的支持,与一大妈处好关系对他有利。
但他不会局限于这两人,还有一家人是他想处好的。
那晚的三堂会审结束,几个青年收拾桌椅,刘光天对他不干活表达不满,王大利为他说话,他就不能装聋作哑。
回到自己屋里摘下手表放进抽屉,换上一身旧军服,将两袋奶粉揣进上衣兜里,进厨房取个菜盆奔向前院。
来到前院抬头看看偏厦上面的烟囱,来到这间偏厦门前敲门走进去,见王大娘诧异地看着他,恭敬地叫声“王大娘”。
随后走到王大娘近前说道:“那晚回来,听大吉哥的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知道大嫂带着孩子回来了,就想给孩子买点什么。”
“可这段时间的事太多,今天能早点回来,给孩子买两袋奶粉聊表心意。”说着掏出两袋奶粉递过去。
王大娘急忙说道:“使不得,不能让你花钱?”
周知远笑道:“王大娘,我是诚心与大吉大利哥交好,大吉哥的孩子就是我侄子,做叔叔的就这点心意,您务必收下。”
听他说得诚恳,王大娘犹豫一下伸手接过两袋奶粉,愉快地说道:“我替大吉谢谢你了。”
“应该的。”周知远笑道,又与王大娘说几句话走出王家偏厦,来到倒座房前,从东往西数到第六个门,掏出钥匙打开铁锁开门进去。
倒座房里没有窗户,长年照不进阳光,室内阴暗潮湿阴冷,倒是一座天然的冷库。
这是周家的一间储藏室,面积在四平左右,室内的墙上挂着大蒜,地面上整整齐齐地堆着白菜、大葱,框里放着土豆、萝卜,一个大铝盆挂在墙上。
这个大铝盆勾起他的回忆,两眼露出一道温情。
这是他哥俩小时洗澡用的大铝盆,六岁的他还在这个大铝盆里洗过澡。
那时的他坐在这个大铝盆里,林淑荣给他擦洗身子,周德厚不时往盆里加点热水,小心翼翼生怕烫着他。
看见这个大铝盆让他想起儿时的情景,一股热流从心里涌出,全身的血液轻快地流动起来,双手五指不由轻轻弹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