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杀手出现,使用的竟是一根毒针?出现这种情况让沈澜波感觉蹊跷。
根据周知远的现场分析,杀手隐蔽在一座四合院倒座房上,待他骑车过来立刻发射一根毒针,随即逃之夭夭。
出现这种情况可以做出两个猜想,第一个猜想是杀手信心十足,自认肯定一击得手,所以发出一根毒针随即撤退。
可这里有个疑问无法解释,杀手肯定自己一击得手,为何不下来查看,顺便收回毒针?
这个疑问暂且放下,思考第二个猜想,杀手知道一击不能得手,射出一针后立刻撤退。
如这个猜想成立就有意思了,杀手既知不能一击得手,为何还要去刺杀他?
于是沈澜波做出第三个猜想,杀手并不在意能否刺杀成功,目的是留下这根毒针。
判断其为毒针,源于通体乌黑,但是否有毒、毒性如何?需要总部的化验室检测得知。
而沈澜波现在考虑的是,“从哪寻找这条线索?”
周知远将目标放在胡大鹏身上,是因为那颗铜球,反正也是要找他,就放在一起吧。
这是周知远的一贯打法,“是不是你干的以后再说,反正我要打击你,就算是你干的吧。”
他关注胡大鹏,因为胡大鹏是传说中的高手,于是紧盯胡峰、胡彪兄弟想要引蛇出洞。
现在他又知道一个老花头,决定亲自出马去会会他,这样的举动给人一种小题大做的感觉,可张立民和沈澜波相信他的直觉。
想到周知远的直觉沈澜波淡淡一笑,他的思路跑偏了,这种无法用科学证明的存在不用考虑。
再将思路集中到毒针杀手身上,却听敲门声传来。
转脸看向房门,见沈澜音推门进来,不由问道:“为何不好好睡一觉?我们下午三点出发。”
沈澜音昨晚值班,这时应该躺在床上补觉才对。
而沈澜音轻声回道:“早晨去谢爷爷那,他说你这段时间没好好喝中药,特意熬制了加强剂让你服下。”
听说这事沈澜波笑道:“还是谢爷爷关心我,拿来吧。”
他伸手,可沈澜音却回道:“谢爷爷说不让你碰,让我给你喂下去,仰脖张嘴。”
听到这么奇怪的服药法,沈澜波还是没有想法,笑道:“谢爷爷的规矩就是多。”
随即靠在椅背上仰头张嘴,见沈澜音将一个小瓷瓶的瓶口对向他的嘴,一道液体流进他的嘴里,顿时满口清香。
这股清香让沈澜波咂吧两下嘴,赞叹:“谢爷爷熬的药竟这么好喝。”
说到这突然顿住,转眼看向沈澜音的背影低喝一声:“澜音、把瓷瓶给我。”
他突然想起这个瓷瓶为何眼熟了,立刻出言讨要。
而沈澜音转过身平静地说道:“给你答案,这个瓷瓶共有两个,那个装着营养丸,这个装着修复液,知远想尽办法要来这瓶修复液就是给你喝的,没想交公。”
听沈澜音告知实情,沈澜波怒道:“为何不告诉我?”
沈澜音淡淡地回道:“喝完修复液需要睡一觉,你还是上床等着睡觉吧,等醒来再告诉你。”
说完这话沈澜音走出屋去,沈澜波猛地站起身,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急忙走到床边躺下。
而沈澜音也回到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就在兄妹俩相继睡熟后,周知远却在一个旧书摊边与老花头聊得愉快。
“我慕名而来,可您这些书却没有我要的。”
“你想看什么书?告诉我,我收书时关注一下。”
“永乐大典。”
“小伙子、你太贪了,有这样的书我会卖给你?留作传家宝不好吗?”
“您老是懂书的。”
“干这行五六年了,如没这点本事怎么赚钱?”
“为何干这行?”
“糊口而已。”
“不那么简单吧?”
话说到这份上,双方不再玩套路了,开始进入正题。
老花头笑道:“周知宁的兄弟?”
“听我哥说,您的书摊有些好书,所以过来看看,我叫周知远。”
“不是来看书的吧?”
“看书是顺便,只想知道为何让我哥去房山。”
周知远的坦诚让老花头诧异,仔细看看周知远的这双眼眸,沉吟一下回道:“你哥需要灵感,而房山北坡的美景应该能启发他。”
“您知道李自成的宝藏?”
“听说过,年轻时去过几次,均无功而返。如今已是治世,再无这种想法。”
“您不用忙着澄清,有没有想法与我无关。”
“有你这样的大内高手,我敢有想法?”
“您才是高手吧?”
两人互揭底牌,在内行的眼里,练过功夫的人一眼就能看出。
老花头的年纪应在六十多岁,头发虽已斑驳,但双眼仍然犀利,不时射出一道寒光。
他的身材瘦小,但双手却如蒲扇,这种与身材不成比例的双手证明练的是掌上功夫。
他虽然坐在小马扎上,但双脚却呈猫爪状,这是一种随时弹射而起的脚法。
周知远好武,经历过梦境中的信息爆发时代,国术中的许多流派已不再是秘密,他研究过,通过老花头的双手以及双脚的形态,判断练的是劈掌。
这是一门十分刚硬的掌法,一掌劈出,将人打吐血都是小伤。
他能看出老花头的路子,得益于广博的武学知识。
而老花头却看不出周知远的路子,判断他是一名高手,完全来于他动作。
周知远的动作十分协调,一举一动好似毫无破绽,纵然蹲下看书,老花头也知道无法偷袭他。
而周知远的右手有伤,看书时一直是左手端书用右手大拇指翻书,可老花头看着这只右手,却觉得这只右手才是最可怕的。
当双方互相揭开对方底牌时,老花头迅速拿定一个主意,低声说道:“我来保护你父母和哥哥,你来带我外孙。”
老花头说话过于直接,毫不隐瞒自己的推断。
周知远诧异地问道:“您对我倒是很放心。”
“你走路的姿势,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说明你是一名军人...”老花头卖弄他的见识,“而国家不会闲置一名军人中的高手,你的身份应该很特殊。”
“我不猜测你的身份,却相信你的人品,除了这股纯净的气质外,我见过你父母、认识你哥,像你这样的家庭不会出现奸恶之徒。”
“而我那个外孙张全义最喜与人打架,我一天提心吊胆,生怕惹出人命官司,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只能请小兄弟帮忙将他带入正途。”
“这小子从小跟我练武,给你做个帮手绝对没问题。”
老花头快人快语,初次见面就提出这样的要求。
周知远沉吟一下回道:“您老的想法不那么简单吧?”
“当然...”老花头直言不讳,“你给他谋个好前程。”
这个要求让周知远轻笑一声、低声回道:“我是一名小兵,自己的前程都不知道,如何给您外孙谋个好前程?”
老花头笑道:“你是不是小兵无所谓,以你的能力一定前程似锦,全义跟着你,将来不会差了。”
“重要的是你帮我把他的野性收了,不惹祸是第一步,以后你没出息,不让全义跟着你就是。”
老花头很现实,难得的是将现实的话很坦率地说出来。
但周知远拒绝,“我的仇家太多,跟着我很危险。”
可老花头竟不在意、坦然回道:“富贵险中求,练武的人整天窝在家里,还练那玩意干什么?”
他倒是说了一句实话,练武首在强身,然后就是以此谋个前程。
书生金榜题名、武夫战场杀敌,抛开大义都是想谋个好前程而已。
老花头有遗憾,年轻时被其父母牢牢地捆在身边,练了一身功夫也没谋个好前程,如今没机会了,但让外孙跟着周知远也是病急乱投医,这小子太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