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民犯了主观主义错误,在他心里,沈澜波的谋略仅次于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沈澜波在第六感方面绝对不如沈澜音,重要的是他没见过睿王子,缺乏推断的根。
而沈澜音见过睿王子,又是沈澜波绝对信任的人,有必要问问她的意见。
听沈澜波询问自己的意见,沈澜音沉吟一会,然后抬眼看看周知远、淡淡地说出自己的看法:“睿王子应该是自己来的。原因是她想带知远一起回去,应该不会说谎。”
她说这话必须使用淡淡的语气,以体现自己的不在意。
而周知远立刻说道:“当时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表达对感情的专一,但沈澜音随即反驳:“那是睿王子没摘下头盔。”
两人有点小矛盾,沈澜波就要加入进来,“没摘下头盔是因为没你漂亮,自愧不如。”
这话说得好,让沈澜音想起自己在吃飞醋,脸色一红,却听周知远说道:“长得比澜音漂亮我也不会跟她走。”
他忽略了女人的心理,她们不允许出现一个比她长得漂亮的女人,这是犯忌的,由周知远说出更犯忌。
沈澜音立刻反驳:“谁比我长得漂亮?睿王子、韩雪、何雨水?还是娄晓娥?”
这席话说出几个人名,娄晓娥纯是凑数的,以体现人多。
而周知远再次知道说错话了,他的“打通说话脉络神器”还未修炼大成。
可这时使用“打通说话脉络神器”却有障碍,沈澜波正盯着他。
他这时帮不上忙,却不知自己是个电灯泡,有些话在未来大舅哥的面前也不能说,这是最后的尊严。
于是眨眨眼发出密码,同时迅速祭起神器。
而沈澜音见他眨眼,立刻转望沈澜波,见他捂着耳朵闭上眼,随即转眼看向周知远,听他低声说道:“在我心里,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最美丽的女人,除你以外,再也装不在第二个了。”
这话一出沈澜音的嘴角微微挑起,却又立即放平,低声说道:“听其言观其行。”
周知远立刻回道:“请看我的表现。”
“表现不好怎么办?”
“任打任骂,就是别离开我,没你我活不了。”
“想得美,表现不好离你远远的。”
“你要离开我,我就出家当老道,披发入山远离尘世。”
“不是当和尚吗?”
“秃头多难看。”
“你俩有完没?”
沈澜波的一声低喝打断了两人的讨论,周知远立刻说道:“请澜音大侦探继续分析。”
沈澜音随即说道:“我认为睿王子同伴的设想可以排除,除上述原因外,另一个原因是睿王子出身高贵,不可能被派出执行任务。”
“而她想偷偷出来也不可能找个同伴,没人敢承担这样的责任。她必须秘密进行,还要防止别人发现,或者被同伴告密而功亏一篑。”
沈澜音彻底否定了睿王子同伴这个说法,然后否决另一个设想,“另一个设想存在很大的漏洞,如有需要追踪的同类,不会是睿王子一个人追。”
“对方敢于叛逃,一定具备很高的实力,睿王子不是对手,不应出现睿王子昏迷而叛逃者趁机走出阴阵的情况,如真是这样,叛逃者第一时间是干掉睿王子,这个威胁不清除,叛逃者怎会安心?”
两个设想被她排除,她就要说出自己的设想,“可以设想一下,三百年前有架穿梭机撞击阴阵,造成李自成的宝藏及其看守人员全部落入其中,在一片混乱中,这架穿梭机的某个人走出了阴阵,并带出了某件高科技。”
“不知他以什么形态延续了三百多年,但这个设想却可以将所有的发现全部套入进去。”
沈澜音分析完毕,沈澜波看看周知远,周知远立刻说道:“完全赞成澜音的分析,这是我们没想到的。”
听他说话,沈澜音的脸上露出款款笑意,一双眼眸对他露出秋水盈盈。
而沈澜波却垂下眼眸仔细分析一番,然后缓缓问道:“睿王子启动封闭通道,追踪的对象肯定是那颗铜球吗?”
他问这个问题,已经使出“打开说话脉络神器”的周知远立刻回道:“当时我没注意睿王子说什么?”
这个回答让沈澜音开心,欣然回道:“睿王子确实是这么说的,她一直在追踪这颗铜球,先后调整了三次才启动封闭通道,然后就没改变这个方位,她说封闭通道只是一个传送工具,不会定点得那么精确。”
“你相信?”
沈澜波问出一句关键话,在这点上周知远不敢肯定,而沈澜音可以肯定地回道:“凭第六感我相信...”说到这看看周知远,下句话就没往外说。
而沈澜波轻轻点点头,缓缓说道:“这事简单了,可也复杂了。简单地是,谷成梁就是那个人的后人,他在演戏;而复杂的是,谷成梁只是一个替死鬼。”
“房山事件的出现,让这人或其后代知道那个世界来人了,既怕被我们发现,又怕被抓回去,方法只有一个,找个替死鬼。”
“但这里有个问题,用这个方法在我们面前可能蒙混过去,在他同类面前又如何蒙混过关?”
“还有两个疑问,按澜音的推断,当时是走出一个人来,推断的理由我知道,如是两个人,三百多年来就不可能毫无动静,可进入阴阵的只有他一个吗?如果不是那个人在哪?是不是留在阴阵里的极寒处了?”
“说起这个疑问,就不能不说第二个疑问,羊脂白玉极寒,应该在极寒处放置了三百余年,这个位置应该是阴阵的核心,睿王子的一次撞击就能让它飞出阴阵?”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三百年前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走出阴阵,另一个被困在阴阵中。”
“而他俩的出逃被记录在那个世界的资料里,睿王子少年心性,看到这份资料就想抓他俩归案,于是擅自出动寻踪而来,撞击阴阵造成一阵混乱,另一人趁机飞出羊脂白玉作为定位。”
说到这沈澜波突然顿住,然后叹口气说道:“如这个推断成立,那个世界的人寿命应该极长,走出来的这个人就应该还活着,所以不是谷成梁。”
“而第二个可能是,睿王子没有走,那个人虽然抛出羊脂白玉进行定位却不敢启动封闭通道,他和睿王子这时可能在阴阵里捉迷藏。”
沈澜波做出这个推断,这双绵绵秋水的丹凤眼立刻开始结冰。
周知远正纳闷中,“关我什么事?”
却听沈澜波说道:“想得太多毫无意义,先从谷成梁和伍善的身边关系开始排查。”
他不想再设想下去了,想来想去,各种设想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件事确实让人感觉匪夷所思,但侦查员就得用最直接的办法去查明真相。
沈澜波决定暂时抛开谷成梁,直接侦查伍善。
周知远赞成这个办法,却不赞成沈澜波亲自出马,“我们会暴露的。”
沈澜波点头,然后正色说道:“我说过现在吗?等一网打尽后再按计行事,你理解错误。”
沈澜波有个特点,强词夺理总是正确。
而这时周知远一般不会反驳,只要结果正确,过程不重要。
可沈澜音不高兴,先称呼一声“沈正确...”然后严肃地问道:“你有犯错的时候吗?”
但沈澜波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是最好的办法,这招他用得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