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两名青年军人走进四合院。
刚刚洗漱完毕的周知远对周德厚和林淑荣笑道:“首长急于听取我的汇报,如需验证汇报内容,可能几天后才能回来,放心吧,这是部队的正常程序,”
说完这席话,周知远穿上草绿色军装,跟着两名青年军人往外走去。
坐上吉普后周知远轻声说道:“谢谢。”
他表达感谢之意,而坐在副驾驶位的青年军人回道:“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我俩也在火车站现场,而且首长说的是让你过去。”
“让”这个字很随意,如用“带”就很严肃了,青年军人分得清楚。
而周知远却不这么想,使用“让”字可能是为消除他的警惕,毕竟他的战斗力摆在这。
而且吉普行驶的方向并不是总部的方向,显示这件事已不是罗科长能控制的了。
这时他就不能不想了,“送我去哪?军事检察院还是军事法院?”
他是tK的秘密军事调查员,又与公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调查他的问题上,这两个机构避嫌也在情理之中。
他理解,可再一次想起林家兴对他说的话,“你愿留在这,我与组织沟通。”
林家兴的挽留态度十分诚恳,但他不愿意,他要回家,虽然吃着窝头就着咸菜,但能与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他拒绝了林家兴,也拒绝了林英,面对林雅的情义表达拒绝的很彻底。
这时的他并不知道沈澜音一直等着他,但这颗责任心不允许辜负沈澜音。
他回家了,就要面对审查这一关,他的三年经历毫无记忆能否过关?
这是他的担心,也是三名审查官的疑惑。
坐在中间的中年审查官再次询问一遍,“你毫无记忆?”
“是。”他郑重回道:“我不能欺瞒组织,虽当时我可能陷于阴阵之中,也可能去了另一个世界,而我们都不知道这两个地方的具体情况,可说没有一丝了解。”
“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以编出许多版本的故事,但这是假的,是对组织的欺瞒,我绝对不做。”
“而从我失去记忆这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对我做了手脚,但除陷入阴阵这段记忆被抹除外,其他记忆仍然清晰如故,由此可见他们的科技多么先进,也能推测他们对我们抱着善意的态度。”
最后这句话必须表达,这是提醒决策人,“那些人对我很好,我有利用价值。”
等他说完,三名审查官相互交流一下眼神,坐在中间的审查官继续问道:“这是你的推测还是事实?”
提到这个问题周知远沉吟不语,而审查官低声说道:“这次审查工作属于绝密,记录将直接报给ZL。”
听到报给ZL周知远心里有底了,坦诚说道:“我的武力值大幅提升,在xG与tw特务的搏杀中充分体现出来,不论在反应、速度、力量等各方面都能达到完美的结合。”
这话也是他要说的,继续表达“我有利用价值”。
但他必须隐瞒另一件事,泥丸君告诉他,三名审查官对他毫无恶意,这次审查只是走个程序,通过他们的态度,周知远知道上面有人保他。
这个人的能量很大,但不会是Zx和ZL,他俩都是极其认真的人,事情没查清楚不会轻易说话。
这才是他紧张的地方,如是那人保他就麻烦了,他不想打上那人的烙印。
他担心这个,而审查官显然误会了,以为他怕泄露秘密,安慰他一句,让他立刻松口气,由ZL亲自过问,就一定由ZL做出决定,这件事甚至可能上升到Zx那里,以后的事他就不用担心了。
经Zx和ZL审查的案件不会出现冤案,也不会有后患。
他的叙述别人可能不理解,但以Zx的头脑和胸怀一定理解,还会大手一挥朗声说道:“欢迎他们来吗。”
想到这周知远的心里有底了,而审查官的心里也有底,但在几个环节上必须问清楚,“你说你在海滩边苏醒,而文斌竟然开车去接你,这件事怎么解释?”
听到这个问题,周知远的脸上露出苦笑、低声回道:“审查官同志,这事我向张立民同志做了详细汇报,在这里真不能说,否则我就违反了保密纪律,请审查官同志见谅。”
他的回答让三名审查官再次相互交流一下眼神,坐在中间的审查官端正身体、沉声说道:“这事不能说,后面的几个问题也没法说了,文斌为何向你透露情报,并积极配合你?你为何开枪打死文斌等等问题都不能说了?”
“是。”周知远如实回道:“这些问题我都向张立民同志做了汇报,依据保密条例,在上级尚未允许的情况下我不能说。”
“好吧、这些问题我们会找张立民同志核实,但有个问题你应该可以回答,林家兴先生留你,并要与组织沟通,为何拒绝?”
听到这问题周知远微微一怔,随即回道:“在公我要回到组织的怀抱,在私我要回到父母身边,不论林先生对我多好,我都要回家。”
“你回家了,下步准备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周知远的脸上露出笑容,急忙问道:“说真心话吗?”
“必须说真心话。”
得到鼓励,周知远恳切地说道:“在路上我想了很多,想多陪父母一段时间,想与沈澜音结婚,想与好朋友们好好聚一聚。”
“回到家后知道我妈得了一场大病,这时我就想请组织撤销我的军事秘密调查员一职,让我继续留在兴义街道办工作,给我充裕的时间好好陪陪父母。”
“我在高原当兵五年,回家两个多月一天都没闲着,又失踪了三年多,让父母肝肠寸断,我亏欠父母太多了。”
“但请首长放心,我转业时在军旗下发过誓,‘若有战、招必回’,誓言永远生效。组织用我、首长下令,我会立即持枪冲上战场,此心日月可鉴。”
听他提出辞职申请还发了誓言,三名审查官诧异的互视一眼,然后由坐在中间的审查官沉声问道:“书记员、全部记下了。”
坐在旁边小桌记录的两名青年军人刷地一下站起身,异口同声地回道:“报告首长、一字不差。”
“让周知远同志阅读后签字。”这道命令让周知远诧异,审查就这么结束了?
事实确实如此,等周知远阅读后签字画押,审查官宣布:“今天的审查到此结束,周知远同志,你可以走了。”
审查不仅结束了,还让他走了,来到院里看见两名青年军人,知道他俩在等他。
两名青年军人送他来,又送他来到永安大街。
周知远下车走进这座小院见到莫有疾,老头唏嘘一会就催促他赶紧去沈家,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把沈澜音娶回家。
等他走进沈家大门就见全体人员都在,沈觉听说审查情况,放松地笑道:“你知道的事都是绝密,少数几个人知道就行,没法对你进行全面的审查,上面的思想已经得到统一。”
“你很会说话,充分体现自己的被利用价值,这一点也会让上面的思想得到统一。”
“最重要的是你能主动提出辞职,说明你不是带着任务回来的,这个态度会让上面消除一定的戒心。”
说到这陈淑英不解,低声问道:“为何?”
沈觉笑道:“以知远的日常表现,以及在xG的言行,没人相信知远是tw或m帝的特务,但有一个担心,知远会不会是那边有意派回来的?”
“他们能够抹掉知远的部分记忆,有没有可能给他植下触发任务的其他高科技?”
“大家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这么做就没必要抹除知远的记忆,就像知远说的,可以编出几个版本来,大家都不知道,不可能拆穿。”
“但必须有个防备,现在知道那边对我们没敌意,可万一有敌意呢?”
听沈觉这么说,陈淑英担心地问道:“会不会对你和澜波有影响?”
这个问题确实让人担心,而沈觉笑道:“这就是大家的第一反应,随即就会发现,我们防的是mS和tw,对那边的防备纯是多此一举,让他们了解一些情况不是什么坏事。”
“等这事报到Zx那去,大家就会知道这种疑虑毫无必要,以Zx的胸怀,不在意那边知道些什么,甚至会说,‘知道的越多越好’,等到这时大家又会知道,知远与那边毫无联系。”
沈觉判断周知远与那边毫无联系,如上面也是这么想的,周知远就彻底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