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承的目光中漾起淡淡的失望和痛苦。
“云雨之欲是喜欢，深谋远虑才是爱。我是个男人，对女子的身体，特别是对你的身体有着本能的欲望，可我们是人，我们除了本能外还有克制。
就像动物可以不考虑衣着，但穿衣也并非是人的本能。我们自小学习的礼教规矩都是在克制本能。
更重要的是，我爱你。从你我相识相知到选择彼此，我就爱你，从未变过。
我愿意成为那个成就你的人，而非为了欲望毁了你的人。”
姜俊妩垂眸望着明承，他的眼睛那么澄澈清明，那么纯洁干净，亦如当年他们初次相见的时候。他温雅谦和，她张扬自信。
他总是在包容着她的一切自傲，并引以为豪。
她明白，明承不是不想和自己洞房，只是他们的感情从姜国亡了的那一日，就再也无法纯粹。
她承认明承说的对。
她不可能因为一晚的欢愉，一个喜欢的人，就放弃筹谋复国之事。
她有爱，亦有恨。
爱无所出，恨亦未偿，她如何能放纵自己？
姜俊妩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明承的身体也随着姜俊妩的冷静慢慢放松下来，他再次把姜俊妩抱到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盖上，别冷着。”
这次明承没有选择远离姜俊妩，而是坐在了床边。
姜俊妩往后靠了靠，扯着被子，把脑袋枕在膝盖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嗫嚅道
“明承，你是不是也不行啊？这都能忍？”
明承哑然失笑，温柔道：“被喜欢的姑娘说不行，还是件挺伤人的事情。”
姜俊妩后知后觉，羞的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声音朦朦胧胧地从被子中传了出来。
“明承，刚才我好丢脸！竟然......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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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成功！
明承温柔地摸了摸姜俊妩的脑袋，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丢脸的是我，竟然在这种时候怂了！”
姜俊妩倏然抬眸，目光清亮：“因为你爱我！”
明承颔首：“因为我爱你！”
“那......那我们还算是夫妻吗？”
明承的目光望向那张合婚帖，笑容温润：“我们已经拜了堂，写了婚书，你永远都是我明承的妻子。”
“可我们......”
“于我而言，这些就够了！”
姜俊妩忽然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留好自己，等有朝一日功成，我还是给你。”
明承笑了，眉眼嘴角都是笑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姜俊妩的脸蛋，柔声道
“别太在意，我的爱，不在你的身体上。”
姜俊妩羞怯怯的
“你是不是有点大度过了头？”
“你爱我，难道就只是馋我的身子？”明承调笑。
姜俊妩胆子也大了几分：“我是挺想看看你的身子的！”
“那我脱了给你看？”
明承说着就要去掀衣服，姜俊妩瞬间把脸埋了起来，悄咪咪地却又抬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偷看。
明承失笑，轻轻敲了姜俊妩的头一下。
“永远不要为了迎合男人，而自怨自艾。贞洁这东西，不在你的身体上，而在你的心灵上，就像你说的，男子都可三妻四妾地放纵淫乱，有什么资格要求女子忠贞纯洁？
对待男女之事上，该慎重的本就该是男子而非女子。”
姜俊妩抬起头来，点了点头：“你这想法倒是与众不同。”
“其实男子都懂，不过是获益的是他们，所以懂装不懂！”明承点了点姜俊妩的鼻尖：“你是谁？是否纯洁，是你自己说了算，除此以外任何人的嫌弃都不过是嫉妒污蔑！不必去在意。”
姜俊妩嚼了嚼这句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把被子掀开，说道：“这里就一张床，我们一起睡，就当洞房了好不好？”
明承点头：“好！”
说着好，明承就去衣柜里又翻出了一床被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承温声笑着，带着几分腼腆：“我不能和你睡一个被窝里，我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这种事情对男人，还是挺难不冲动的，更何况还是你，我还是不要挑战的为好。”
“明承，你......”
姜俊妩羞的把脸往杯子里面一埋，躲了进去。
明承笑了笑，往床边挤了挤。
“你往里面去去！”
姜俊妩咯咯笑着，像个虫似的咕踊了进去。
夜晚，分外的安静，窗外的皎皎月色照射了进来，月光温柔如水一般落在地上，洒下一片银色。
明承起身一只胳膊斜撑着脑袋，目光凝向姜俊妩。
姜俊妩睡的很安稳，似乎并没有因为明承躺在身边而影响分毫。
她是真的对自己睡在她的身边毫无芥蒂。
明承目光融融，幽沉的瞳仁中倒映出姜俊妩俊秀的睡颜，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凌乱贴在脸上的头发轻轻放在后面。
他的手在姜俊妩的脸颊上方停住，犹豫了一会，却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抚摸下去。
他怕惊醒了姜俊妩。
自姜国灭后，他就知道自己和她再没有可能了，可他的内心深处也不是没有奢望，即使他知道自己不配。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么此时她躺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心里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不安？
回想今日种种，明承的心中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本以为此生无缘，却未成想还能有幸成为她的夫君，只是除了他们，无人见证的拜堂，无印可认的婚书，真的算吗？。
算吧！
哪怕只是在他们心中。
明承目光盈盈，里面似有晶莹闪烁，他慢慢地低下头，在姜俊妩的额头上亲亲地落下了一个吻。
夜晚旖旎皎洁，婚书安静地躺在梳妆台上，上面的颜色慢慢褪去，在月光下又渐渐清晰。
次日
姜俊妩醒过来的时候，旁边的被窝中已经没有了明承的身影，想到昨天发生的种种，姜俊妩还是羞红了脸，犹豫了下，姜俊妩还是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在掀开的被窝里摸了摸。
里面已经凉透了，感受不到丝毫明承躺过的痕迹。
看样子他已经起来很久了。
姜俊妩起了身，来到梳妆台上梳洗，看着婚书上滚烫的两个字，姜俊妩郑重地将其叠了起来。
忽然身后传来了动静，姜俊妩回眸，看到明承正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醒了？”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