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素将昨日之事和盘托出,包括她扯谎骗里正的情节也没有隐瞒,毕竟都是同一条战线的,没必要藏着掖着。
李掌柜听完,拧着眉头沉默了许久:“罗婶子,应当不是我们店里出去的消息,这事只有李十二和钱先生知道,钱先生上次来后就走了,不在县里。至于十二,您别看他还小,很机灵,也忠心,他不会讲的,这个我敢保证。”
“我信您。”
“那今日也不是替赵婶子送卤味的吧?”
“嘿嘿,李掌柜真聪明。”罗素素将两个坛子打开,里面正是这个月要交的调料。“我就只剩这么多了,以后怕是也有不成了。”
李掌柜内心觉得可惜,好不容易找到的货源,就这么断了,真是造孽。但同时他也觉得有些许感动,面对官家的搜查,竟是保存下来了全部的调料,也没有牵连海河楼扣上买卖走私的罪名,否则让对手知道了肯定拿这个做文章。这罗大婶,当真有些本事。
“罗婶,您的情谊我们海河楼记下了,您放心,以后您照样让赵婶子来送卤味,我们照单全收。”
“其实我还有东西要送您。”罗素素从袋子底下坛子底部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了李掌柜:“这是我剩余的孜然和胡椒种子,咱们这里不适合种植,但是你们海河楼家大业大,若是能找到合适的地方种成了,也算是造福大家啦。”
“这。。。”李掌柜有一瞬间感动的无以复加,此地真是民风淳朴、首善之地呀!这东西现在禁止民间买卖,可要是自己种出来的,那别人也就管不着了,罗婶子无权无势被人强行销毁了苗子,自家的东家可不是吃素的!哼,宴天下,等着吧!“这我可不能白要,我按价收您的。。。”
还未说完,罗素素赶紧打断了,她特意从商城买来的种子不是为了倒卖的,毕竟她已经见识过倒爷的下场了。“李掌柜,我不要你钱,本来咱们契约签了一年,现如今我出了变卦已经很抱歉了,这种子说白了也不是送您,留在我这里也不能种,浪费了。”
“那我先去把这次的钱给您。”
“哎掌柜的,其实。。。我还有好东西想跟您继续买卖。”
“哈哈哈哈。。。”李掌柜哈哈大笑,这个罗婶子还真有意思,且听听她还要卖什么吧。
“我种了一种新的粮食,叫土豆,今年秋天就能收获,我想着我们一家人也吃不完,与其到那个时候再去向大家介绍这东西,不如提前告诉您。”
“土豆?是为何物?”
“长得像红薯,吃起来绵绵的,可以炒可以蒸可以炸可以煮,反正就是又好吃又好做的一种东西。”
“听着倒是挺好的,不过此物没人见过,不如等种出来您再送来我瞧,您放心,我们肯定。。。”
“李掌柜!我是想把这个东西交给您,借您海河楼的手直接交给陛下。”
“什么什么?”李掌柜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短暂的出了一点问题,这算什么要求?
“掌柜的,我知道如今粮食大多以小麦水稻为主,可是这东西金贵,种起来费时费力,还经常容易受到天灾的影响,可是这土豆,好种好养,产量高,还耐旱,如果一旦大面积推广,必然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到时候您就是天下人的大救星啊!”
这帽子扣的太高,李掌柜一时心潮澎湃,如果是真的,从自己这里收到了一种全新的、产量高、好养活的作物送到圣驾前,自家东家自然头一份的恩赏,没准自己也能沾光调去州城或者,京城?
稳定了下呼吸:“罗婶,这土豆能有多少产量?”
罗素素为了推销自然往好了说:“若是养的好,亩产三千斤。”
“什么?”那可是本地小麦的一倍,江南鱼米之乡的水稻也就亩产两千,这土豆,真的有这么神奇?“那。。。那那那。。。”一激动咬到了舌头,说话有些不利索。
“不过我劝您先不要声张此事,一来这东西我还没种出来,要到秋日才知道结果,万一您说的太早,倒是没成岂不是我的过错?二来这胡椒的事情您也看见了,多少人暗中盯着您呢,万一又传出去,我这土豆要是保不住,我一家子就没法过冬了。”罗素素知道此事李掌柜必然不敢擅专,一定会告诉海河楼的东家,自己提前说好,免得大家空欢喜一场。
李掌柜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理智又重新回到了头脑中,细一思索,这罗婶子讲话滴水不漏,明明都是为了推销她自己的东西,却说的仿佛是为了海河楼为了百姓一样,然而李掌柜还必须承这个请,真是少见的妇人。
“好,那我就当不知此事,等到您那边大功告成,我再来上门叨扰。”这话说的文邹邹的,罗素素还真不习惯。不过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毕竟如何让不让人盯着自己使坏,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我先付您五十两定金,到时无论成与不成,我们海河楼都要第一个品尝此物。”
高明的商人!罗素素爽快的答应了,拿到了新的契约和三百五十两现银,真的觉得人生实在太美好了!唯一的问题是,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花这些银两,否则别人就会又盯上自己,那是再用什么花招,没准罗素素就避不过去了。
李掌柜亲自送罗素素下楼,没看见她背包,以为银子是装进了那两个大罐子里,却不知也就是倒个水的功夫罗素素就将银子全数收入空间,这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罗婶,那件事情我会想办法查明白的,不会让您白白损失的。”李掌柜郑重的给了罗素素承诺,其实她并不计较这事,不过能知道敌人是谁,也挺好的。
告别了李掌柜,罗素素将两个空坛子放回了牛车嘛,说好了今日十文包车,罗素素还有很多东西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