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朱伟胜已经结婚有孩子了,这算什么,沈家脸都不要了?”
对于朱伟胜和郑长兰,安鑫有种特别执念。
她俩要是这时候就离了婚,那一切不都变了吗。
“真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李安和手指往上指了指,“朱家人在这个圈子里有头有脸。
两家本来就有结亲的意向,早做准备预防,你那个姐,怕是......”
李安和的话点到为止。
安鑫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郑长兰危险了。
“说与不说都难受”的感觉直接转移到她这了。
安鑫纠结了一天,下班的时候,慕暖阳都被传染了。
“你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安鑫摇头,“我没事,你肚子这么大,雪天路滑,赶紧休产假吧。”
慕暖阳是她生平见过最有学习力的人。
守时、克制、好学,时刻在充电。
这就是世家培养的结果。
从赵奶奶对三个孩子的教育就能看的出来。
这种世家的教育更为严苛,直接根植到了骨子里。
不是一代两代人能赶上的。
“车接车送,我又走不了几步路,再说了,我在家待着心慌。”
慕暖阳这会焦虑了,脑海中总是浮现一些不好的画面,还特别容易代入。
“你之前是怎么排解的。”
安鑫瞬间蚌住了,她根本没经历过这个。
“多跟李二成聊聊天就行,医院都联系好了,车24小时待命,你怕什么。”
这会只当她是紧张,以后每次想起这事,安鑫就懊悔的拍大腿。
要是这会多上心一下就好了。
回到家,邮递员刚好送来了包裹。
“家珍,你等一会,咱俩一起抬。”安鑫忙不迭的冲了上去。
俩人费劲巴力的把箱子抬回家,一看地址,指定是郑二婶寄来的年货。
“哇,好吃的。”郑汝南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
“大姐,二姐快来啊,奶奶寄的好吃的。”
明月和新月一听是奶奶寄来的,当即也坐不住了。
一脸期待的围了过来。
除了给赵奶奶和李二婶的膏药,其余的全是吃食。
一整个火腿,干海鲜、山货、零食……
“你婶子真惦记着你,这火腿可不好弄。”赵奶奶看了一眼火腿上的标签。
提前一年预定,每人限量
这才刚进腊月,这郑家二婶的东西就寄过来了。
指定费了不少心思。
郑汝南吃着巧克力很是开心,“妈,明天不上学,我们也去看看奶奶吧,给她送些好吃的。”
“我看行。”
安鑫觉得这提议不错,“奶奶,咱一起去逛逛,难得凑这么齐。”
赵奶奶首肯。
第二天一大早,安鑫喊着林天佑开着辆小面包车去了商场采购。
买了一车的年货。
俩人一人一辆车,载着家里所有人去了宁市。
送完年货,她们找个地方住下,就当旅游了。
在楼下停好车,安鑫让众人稍作休息,她上楼打个前站。
手还没碰到门上。
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不时还掺杂着东西破碎的声音。
安鑫进退两难,这矛盾一听就不小,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
还没想出解决之法,门被忽然打开,一个烫发的时髦姑娘哭着跑了出来。
“你谁啊,堵人家门口干什么,真没教养。”
“我是你大爷。”安鑫顺着心意在心里怼了一句。
面上并没有搭理她,径直进了屋,反正老天帮她做了选择。
多说无益。
“安鑫,你来了。”郑二婶擦了擦眼泪,起身迎了一下,“让你见笑了。”
“二婶,你跟我客气啥啊,我二叔呢。”
“去了屋里找药,他血压有点高。”
安鑫却没听到屋里有别的声音,心里泛起了嘀咕。
“我跟二叔打个招呼。”安鑫径直去了卧室,一开门头皮都发麻了。
“二婶,二叔晕倒了。”
安鑫急忙冲了过去,颤抖着试了一下呼吸。
还好,还有呼吸。
郑二婶进门一看,直接吓得瘫在了地上。
安鑫直接打开窗户,大声吆喝林天佑帮忙。
俩人一背一拖,拽着走不动路的郑二婶一起,开车将郑万里送去了医院。
谁知道宁市医疗条件不够,让他们直接把人送去青市。
安鑫借用了个电话,联系了贺敏让她帮忙摇人,让林天佑马不停蹄的驾车往青市赶。
安鑫在医院稳了一会,找了个小三轮把她送回了二婶家。
“奶奶,我二叔去了青市的医院,我们也抓紧往回赶。”
赵奶奶给安鑫递了个水壶,“你喝口水,缓缓心神,我们往回赶,一定没事的。”
有了赵奶奶的坐镇,安鑫的心也静了下来。
安鑫将人送回家,取了不少现金,马不停蹄的开着车去了医院。
郑万志刚做完基本的检查,脑溢血,有手术指征,需要马上做手术。
主刀医生快速的讲解了一下手术的相关事项,郑二婶签字的时候笔都拿不住。
“怎么会这样啊……”
“二婶,你按手印,大夫需要马上做手术了。”安鑫催促,拿着她的手快速按了一遍。
都什么时候了还发表情绪。
护士确认了一下文件,再次催促,“家属快去缴费吧。”
“我去。”安鑫把郑二婶扶到长凳上坐下,赶紧去交了费用。
旁边有个四十岁的大哥蹲着痛哭,他父亲也是脑溢血,都没法手术了。
他们家也拿不出手术的费用。
安鑫很是无奈,这个年代做这样的手术,寻常人家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时候尽管砸锅卖铁,后果也不尽人意。
尽心即可。
中途护士又出来了三次,让郑二婶补充了好几张知情书。
郑二叔还伴随脑中风的病症,手术耗材极大。
安鑫回家又取的钱。
直到深夜,手术室的灯才灭。
主刀大夫满脸疲惫,眼神里却是成功的喜悦,“手术很成功,具体情况还得等病人醒了再说。”
“谢谢大夫。”郑二婶喜极而泣,这会才捂着嘴小声地哭了起来。
她只听到了手术很成功。
郑二叔需要特殊陪护,所有家人只能在门外看着。
郑二婶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守着。
安鑫去车里拿了个厚棉袄给郑二婶披上,让她一个人缓一会。
给郑长平盖了床小被,推着他去了休息区。
“咱们两个谈谈心,这夜还很长呢。”
那么大个手术,就算醒了,情况也不好说,俩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安鑫靠在郑长平的胳膊上,裹了下棉袄,盯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影陷入了沉思。
她能感觉到郑长平在两人的感情上是有落差的。
“郑长平,我是个理智大于情感的人,感情上没有那么细腻,风格更像糙汉……”
郑长平低低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