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鑫直接起身,一脚把他的输液架子踹了出去。
大盐水瓶子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盐水、玻璃碴子四散。
赵老爷子手上的输液器被拽了下来,血呲了他一身。
一边伺候的明叔吓得打了个哆嗦。
“赵老爷子,拿着人的经历痛处攻击,不地道吧!
我还没说你是个外室生的呢。”
其他的赵家人都认了命远走他乡,就他乱蹦哒。
宁爷爷说赵金水给奶奶使了不少绊子,好几次差点丧命,说她死了都没人埋。
怪不得她喊奶奶的时候,老太太哭的那么伤心。
赵金水这样的玩意,她没必要尊老。
赵老爷子先是一愣,然后被气的差点没喘上气来。
安鑫一个眼神,急救医生赶紧上手。
“赵老爷子,你可得挺住了。
你儿子下落不明,孙子锒铛入狱。
你要是再嘎了,你那宝贝重孙子不得跟我一样娘不疼爹不养。”
安鑫看他气的直翻白眼,再接再厉,“哎,不对,我父亲是伟大的军人,为国奉献几十年,我与有荣焉。
哪是赵显这个鸡鸣狗盗的庶子之后能比的。”
庶子之后?
这京都谁敢说他是庶子。
赵金水被气的在直接瘫在了地上,安鑫却根本不上当。
赵老爷子惜命在京都数得上,那身体比她都好。
这是打算讹她呢。
“哎,碰瓷是吧!
别在地上丢人现眼了,我没空看你耍猴戏,不说事我走了啊。”
安鑫也不等他,抬腿就往外走,烦的很。
“等等。”
赵老爷子气的直喘粗气,被明叔扶了起来。
“你说个实在的,我还有家人,不可能啥也不剩。”
他等不到重孙子长起来,只能依靠赵显。
安鑫讥诮,“那你就别说大话,别人说的你又接不住,装什么大尾巴狼。
平白的让人笑话。”
赵老爷子没敢再动气,就等着安鑫撂底。
安鑫冷哼,“侵吞的钱交出来,退出赵氏所有经营。”
“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这跟杀了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赵老爷子这会实在是压不住火气了,怨毒的盯着安鑫,恨不得把她掐死。
“本来也不是你们的,我这是通知,不是跟你商量。”安鑫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管的久了,用的久了,就觉得是自己的了。
环视四周,这病房装修的古色古香。
是赵老爷子的私人病房,一年花多少钱可想而知。
就这么个坏水,他凭什么。
安鑫平淡的看了赵老爷子一眼,“你自己想想吧,侵占数额之大,牢底坐穿。
你舍财,在你有生之年他还能出来孝敬你,要不你就等着法院判。
钱我不在乎,你害我奶奶,这口气我得讨回来。”
看赵老爷子如落败的公鸡,安鑫抬腿出了门。
“明天早饭前,要是你做不出决定,天王老子来也没用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牢里看赵显。”
看安鑫得意的出了门,赵老爷子牙都咬碎了。
“你们都出去吧。”
医生被撵了出去,明叔把门反锁,小心翼翼的挪到赵老爷子身边。
“老先生,您可得挺住,不然就上当了。”安鑫可太能装了。
“我知道。”赵金水擦了擦脸,从衣兜里拿出药吃下。
他钻营了一辈子,不可能就这么被打倒。
正道走不了,那他就剑走偏锋。
凌晨,医院里忽然停电,里里外外黑成一片。
带着监控器的陪床家属们都赶紧出来找护士。
季云云对着安鑫摇头。
这电停的蹊跷。
“让个大哥去看看宁爷爷和我二婶。”
两分钟后,季云云汇报,“宁老先生让您不要出去,一切顺利。”
大约等了十分钟,所有灯都亮了起来。
外边响起了连片的警笛声。
半个小时后才重新归于平静。
宁如山笑呵呵的敲门,“安丫头,事情解决了。”
“这是怎么了?”安鑫一脸的好奇,看样这老爷子也参与了。
宁如山倒了杯水,娓娓道来。
“赵金水的脑子估计留民国了。
这都新社会、新国家了,他还找地痞流氓走黑.道。
好了,估计天一亮,爷孙俩就能在牢里相聚了。”
安鑫听宁爷爷绘声绘色的讲完,无语的盯着手看了好久。
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势必要将赵老爷子这一脉连根拔起。
“宁爷爷,您这三天在这就是等着蹲赵家的人?”
“不虚此行。”
宁爷爷长叹一口,“安鑫啊,这事基本尘埃落定了。
我回家安排事情,把东西收拾一下,你让车开我家去,好装东西。”
“天亮了再回家,不差这一会,以后在青市待好几十年呢,不用急。”
安鑫笑呵呵的把宁爷爷送回病房。
一出门,明叔扶着赵老爷子急匆匆的过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安鑫一个大劈叉避了过去。
差点就被这个老逼登算计了。
她这辈子一定得长命百岁。
谁也别想折她寿。
月亮圆了又缺,街上的年味越来越重。
休养了半个多月,郑长平能下地挪着走了,郑二婶复查了一遍,恢复的特别好。
大家启程回家过年。
一路的冰天雪地,挡不住回家的心。
等车停在家门口,腊月二十八,暖阳初上。
赵奶奶等的脖子都长了。
一听到车声,一马当先的跑出去开门。
“可算是回来了。”赵奶奶一脸的庆幸。
明天就除夕夜了,她真怕安鑫她们在路上过年。
天寒地冻的,连口年夜饭也吃不上。
安鑫跳下车冲了过去,“奶奶你想我了没。”
“想,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都差点带着孩子找你们过年去了。”赵奶奶双手摸了摸安鑫的脸。
瘦了。
劳心劳力,把安鑫都累瘦了。
安鑫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拉着赵奶奶往车上走,“奶,你看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赵奶奶也乐的配合她,宁如山存不住话,第二天就说了要来的事。
往车上一看,少有的大声吆喝,“呦,宁如山同志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倍感荣幸啊。”
“客气,你赵家的门第高着呢,多谢收留啊。”宁如山这会也松了一口气。
老友相见,还是当年的感觉。
赵二叔早就出了院,留在青市等郑二婶,这次换他左手六右手七了。
可他这会不想走了。
两口子一合计,直接把大闺女和女婿撵走了,跟安鑫商量留下一起过年。
赵奶奶对帮助过安鑫的人都心存感激,自然是双手赞成。
安鑫抱着仨孩子腻歪了一上午,李二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安鑫,快,找辆车,暖阳要生了。”
安鑫一拍大腿,这孩子好样的,知道等着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