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鑫很是动容,给冯老爷子鞠了一躬,涩声道,“等我完成后,一定把初稿给您过目的”
“好好好。”冯老爷子很是满意。
仔细的嘱咐了两句,实在撑不住让人扶着躺下休息了。
从冯家出来后,安鑫先把慕暖阳送回了家。
停好车后坐在门口,安鑫强忍难过着给赵奶奶回了个电话。
放下电话后,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冯老爷子两口子给她的不仅是一份工作,是她来到这个年代后彷徨无助的指明灯。
那时候她孤立无援是他们给了底气。
如今这个老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忘给她鼓励。
安鑫很彷徨,总怕辜负这个老人的期待。
夜色渐渐落下,阴沉沉的笼罩在四周,将人网在了里边。
忽然外边透来了光亮,安鑫抬头,家里给她留的那盏灯亮了。
“姐,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啊?”
“急什么,妈妈一定有事,我们开着灯,她就一定能看到。”
新月和汝南搬了个凳子,坐在门楼里认真的等着。
明月拿着小人书在旁边陪着他们。
安鑫失笑,她的“指明灯”一直都在的,怀着一颗激动的心起身往家走去。
“姐,妈是不是要生个小宝宝?”
“???”安鑫停住脚步。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明月把书放下,好奇的问,“你听谁说的?”
新月也一脸懵的等着弟弟解释。
“我看电视就这么演的,到时候我们大吵大闹离家出走,拜师学艺。”汝南说着还一脸向往的样子。
安鑫无语,赶紧出来打断他的幻想,“你以后少看点电视,离家出走没有大师只有人贩子,把你打断腿扔街上要饭吃,永远见不到妈妈了。”
她这个儿子怕不是个傻憨憨!
别说明面上的季云云,暗地里还有人跟着,还离家出走,走个铲铲啊!
赶紧回家睡觉吧!
迷蒙的睡了一夜,一大早安鑫接到电话,冯老爷子过世了。
老人家走的很安详,不停灵、不要葬礼,一切从简。
只让惦记着他的人送上一朵白花聊表思念。
“安鑫,你冯爷爷给你留了些心得笔记,你有空去我办公室拿。”
“好的,谢谢冯叔。”安鑫知道老爷子指定是让冯刚照顾自己。
“不客气,你冯奶奶总夸你,一有新鲜玩意就给她送去,说比我这个儿子都尽心。”
冯刚回头看了一眼长眠的父亲,跟他摆摆手告别。
须臾后,招呼安鑫边走边说,“你奶奶以后要常住京都了?”
“嗯,我父亲在京都休养,明年孩子去那边读书,她在那陪着。”
“那也好。”冯刚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憋下眼泪,“我打算让你冯奶奶也去京都。
她不爱跟我们聊天,也就跟你奶奶说得多,让她们作伴去吧……”
狭长的下山路,两边有青松守护,随风摇摆,似在与她们挥手告别。
这一路相伴终究是到头了。
回到家,安鑫的精神还有点恍惚。
昨天还对着她笑,今天就孤单的躺在冰冷的地下,这份落差让人受不了。
惆怅了一会,安鑫克制不住心中乱七八糟的恐慌想出门透透气。
左脚刚踏出去,她就后悔了,这会脚往回收已经来不及了。
周武两口子神色慌张的直接扑了过来。
安鑫脱口而出,“不投资、不借钱、不担保。”
“......”周武夫妻。
那他们来干什么,堵得死死的。
“安鑫,你救救我们,亲朋好友都跟着我们做投资。
可那个项目的老板跑了,我们被追债实在是没办法了。”周武的头发似乎是白了很多。
薛梅梅也没了那盛气凌人算计的模样,苦着脸跟安鑫打起了感情牌。
“安鑫,你救救我们吧,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我爱莫能助,三不是我的人生准则,你们这情况不在我的例外之中,抱歉了。”
安鑫说罢就要出门。
“安鑫,你难道忍心让我儿子跟着过苦日子吗,当初可是你帮着保下的啊!”
“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
安鑫很是无语,这感情绑架的莫名其妙。
薛梅梅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直接抱着安鑫的大腿哭了起来。
历数她这些年的不容易。
安鑫被哭的心烦,“实在不行把房子卖了,亲朋好友的钱还了,你们两口子从头再来不就行了。”
“那我们去哪住啊,好不容攒的家业。”薛梅梅语气里全是不舍。
“你们那些亲戚朋友也是好不容易攒的钱。”
安鑫看不停有人往这看,直接把人扯了出去,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还是不要互相打扰了。”
安鑫这会膈应的都不想跟他们说话了。
这俩人并不是走投无路。
只不过想把这个损失转移,自己要是犯傻借了钱,估计这辈子都要不回来。
看俩人的德行,估计他们的亲朋好友得自己担着了。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好几个学校的同事急匆匆的找到了单位。
“安鑫,你见过周武两口子吗?”
“没有。”安鑫揉了揉眉角,大体能猜到这俩人应该是跑了。
“那怎么办啊,我父母的老本都掏出来了......”
“我们家孩子上学的钱也都被他们要走了。”
“我买房子的钱也全都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抱怨怒骂,安鑫没敢搭一句话。
这些钱他们指定是要不回来了。
“安鑫,你到底给他们投了多少钱。”一个白菜头的老师阴着脸把矛头转向了她。
“不投资、不借钱、不担保,我劝你们还是快去报警啊。
我跟他们没有任何金钱往来。”安鑫撂下话就要溜。
“你不能走,要不是周武说你投资了100万,我们也不能跟着掏钱,这事你得负责。”
“就是,要不是对你信任,我们也不能跟这个风。”
安鑫倒吸了一口气,“.....我跟你们都四五年没见了吧,话都没说过,我们之间有什么信任?”
“你说破大天去也没用。”那个白菜头女老师直接抓住了安鑫的手,招呼其他人一起声讨。
这时候安鑫真的很想报警,当然她也这么做了。
坐在派出所谈话室里,安鑫冷着脸把事说了一遍。
民警了解了始末都觉得这些人荒唐,的确和安鑫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那都是血汗钱啊。”
白菜头老师气的哭了起来,“辛辛苦苦攒了那么多年,就想抓住时代的风飞一把,可这大风吹过什么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