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你先走,我科尔沁勇士在这里顶着!”和塔大喊。
“不行,一起走!”豪格很是讲义气。
和塔哪里肯走,做戏也不能做过了,真要是跟豪格走了,以后可没有好日子了。
“一起走都得死,今天,就是本王和科尔沁的勇士们,为大清尽忠的时候!”
豪格眼睛通红,“但使多尔衮有你一半血性,大清也不至沦落到此!”
“给肃亲王三匹马!快!”和塔招呼,“我科尔沁的未来,全靠肃亲王了!一定要善待我族人!”
说完,和塔跪下,表情沉痛无比。
豪格听到明军脚步声,知道再不走真就走不了了,也不啰嗦,扶起和塔,骑上战马,飞奔出城,回头大喊。
“只要我豪格还活着,科尔沁必定衣食无忧!”
“杀,挡住汉狗!”和塔用蒙古话大喊,带着人堵在锦州北门。
随即,豪格听到厮杀声,不时有炸雷声响起。
他知道和塔必死无疑了,狠抽马鞭,目光变得坚定,飞快向北逃去。
一刻钟后,大批明军骑兵从锦州北门冲出,兵分四路,向北追去。
深夜寂静无声,豪格能清楚的听到追兵的马蹄声,他不敢懈怠,在三匹马背上来回切换,始终让马处在最佳状态。
他早就摸过马背上的行囊,里面有充足的水和食物,此刻心里很是镇定。
一人三马,饮食充足,他定然可以逃回盛京,至少,逃回广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锦州距离广宁170里,豪格走夜路虽然稍微慢些,但是幸得路熟,天色蒙蒙亮时,就到达广宁。
此时,广宁依旧散发的些许焦炭味,城中所有都化为灰烬,城墙虽还在,但是已经残破不堪。
“怎么会这样?多尔衮都投降了,明人怎么还是烧了广宁?难道多尔衮最终是在这里战败被俘的?”
豪格疑问重重,在广宁城内外骑马转了几圈,没找到任何活口,心中悲凉。
忽然,他听到南方隐隐的传来马蹄声。
“明军居然敢追出这么远,看来真的是明人烧的广宁。”
豪格思量着,不敢停留,拍马便走。
昨夜,明军一路上都远远的跟着豪格,不敢真的追上,生怕一不小心再抓了他,那就不好再演戏放走了。
当他们远远的见到豪格自己孤身一人往东奔去,都是纳闷。
为了弄清情况,只好壮着胆子走近查看,明军见到一片灰烬后,顿时大惊。
“别追了,快回去禀报圣上!建虏放弃了广宁!”
因为不知道豪格会逃往义州还是广宁,出城后,有两路人马追去了义州。
那些人马见到义州的废墟,也是大吃一惊,谨慎的打探了四周百里后,调转马头急急回锦州报告。
……
豪格一路东行,见到无数堡子被毁,越看越心惊。
“难道明军一路打到盛京去了?所以才敢将自己押往锦州,准备利用自己再施诡计?”
他不敢多想,也想不出来,在马背上匆匆吃了饭,一刻不停的狂奔而去。
……
锦州。
“和塔,这次你可立大功了。等豪格回到盛京,肯定找多尔衮拼命!”朱友健笑道。
“全仰仗圣上妙计!臣只不过依计行事。”和塔完全被崇祯的文韬武略慑服,恭恭敬敬的拍马屁。
“好的,今日起,利用你们的渠道,给沈阳那边传去消息,就说多铎接受了敕封,已经去了明国封地。
多尔衮也会在拿下虏酋福临后,进京领赏,从此享受荣华富贵。”朱友健道。
和塔拱手称是,心道,崇祯的心可真黑啊!
多尔衮这次是泥巴糊在裤裆上,不是屎来也是屎了。
不多会,黎玉田求见。
“圣上,大喜!追豪格的人传回消息,建虏放弃了义州和广宁,烧了城,逃了!”
“果真大喜啊!”和塔附和。
朱友健紧皱眉头,“这多尔衮真是个枭雄,当真下得去手!如此一来,我们多少会麻烦一点。”
黎玉田听了不解,“怎么会,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义州、广宁,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你眼界不够长远!”朱友健说道,“多尔衮烧了城,我们就少了进攻辽东腹地的桥头堡,所有物资就得从锦州运出,路途加长,粮草所耗甚巨,甚至容易被截。
如果修建城池,少说也得耗费大半年,就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
和塔点了点头,脸上若有所思。
朱友健继续道:“另外,本来我们可以在广宁、义州一带歼灭部分建虏人马,继续削弱建虏兵力。
现在必须兴师动众奔赴辽东腹地了,到时候战线太长,凶吉难料,总不如分开斩灭来的轻松、稳妥。”
“皇上圣明!”黎玉田道。
朱友健想了想,“守信,速传端罗布、铁木哈、吴三桂、熊威。”
半晌,4人觐见。
朱友健令黎玉田给他们详细说明辽东军情后,带着一众武将来到新做好的沙盘前。
吴三桂、黎玉田等见过此物,不大稀奇。
但是和塔三人马上就被精致的模型给吸引了。
从最南侧的山海关,沿途往东北,经过宁远、塔山、杏山直到锦州。
城池、堡子甚至山丘都历历在目,东侧平原、西侧山峦分毫不差,大凌河小凌河蜿蜒其中。
更是有宁远西北侧的大宁、会州、青城。
就连锦州正北的义州,东北方的广宁,也赫然在列。
和塔俯下身子,眯着眼细细观赏,“这……这是朵颜部的帐篷?”
“不止呢!还有大凌河西的察汗部和义州北200里外的,我喀尔喀左翼!”端罗布跟着惊呼。
“呵呵。”朱友健看他们趴在沙盘周围看个不停,笑出声来,“这沙盘做的可真切?”
“精准无比,真是维妙维肖啊!”和塔三人叹道。
“那就好。”朱友健道,他走到沙盘前,往义州、广宁一带指去。
“现在情况大好,我们完全可以借机收复故土,休养生息,准备来年进攻辽东诸城。”
“吴三桂听令!”
“臣在。”吴三桂连忙上前。
“你带人马,百姓,打点所需物资,进驻义州、广宁,尽快修缮城墙,新建房舍,开垦农田,再造二城。在广宁建府衙,暂为辽东都司驻地。”
“遵旨。”
“端罗布,你随朕回京前,令半数喀尔喀人迁往义州附近,辅助吴三桂建城,同时安排得力人手,招抚附近的蒙古小部落。”
“遵旨。”
“黎玉田,你带2万精骑,翻越松岭,征讨大宁、会州、青城,收复故土。铁木哈带领族人相助,招抚漠南蒙古各部。你听令与黎玉田,你父吉利蒙哥随朕回京。”
“熊威你驻守锦州,等莱州运来种子,好生安排士卒和百姓种植!巩固好我辽东基础。”
“遵命!”
……
散了军议,朱友健像是放下一块心中大石,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守信啊,周遇吉的那个儿子,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