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抬眼望去,面前站着一位独眼龙。
其余还有四人傍身,三男一女,皆有武夫底子,且都达到了养气境中期!
“有何贵干?”
秦逍丝毫不慌,反倒朝独眼龙作揖拱手。
“小子,一会儿你走在最前头!”
“我主动弃权了。”
“谁准你的?”
独眼龙男修狡黠一笑,随后指了指上方的凌天舟,花若虚的声音也恰到好处传来。
“诸位拜山之人,还有没有主动放弃者,请尽快举手示意!待到试炼开始后,南宫师姐将以【玄明剑炁】点燃两侧山巅!古剑剑脊已提前布下易燃油蜡,火势会在一炷香内烧至剑身中垂!”
此话一出,山巅上的试炼者再次倒吸冷气。
这真是一步步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秦逍闻言亦心中凛然,那独眼龙还在面前添油加醋。
“晓得了吧小子,南宫师姐的【玄明离火剑】可不是闹着玩的!师承冲虚掌教楚玉机楚真人,全剑派三十岁以下唯一得传玄明剑法的女弟子!玄明离火遇水不熄,且随风草长,就算你是养气境大圆满,引火上身亦会点滴不剩!”
秦逍闻言,表面镇定自若,心中却万马奔腾。
花若虚,沃日你姥姥!
主动放弃被彻底无视,原地等候则引火烧身,秦逍眼下的确没有退路了!
更恶心的是,这五条花家的狗不可能善罢甘休。
“我若就选择最后一个走,你能拿我怎样?”
“怎样?要么我们现在弄死你,要么押你上去速速整队!老子可没工夫跟你掰扯,不然时辰到了大伙儿都得死!”
独眼龙一声暴喝,挽起袖口就准备跟秦逍动粗,秦逍见状忽然面色一转,竟冲独眼龙和善微笑起来。
“我说兄弟,开两句玩笑至于吗?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接下来就要同舟共济了,还是别伤了和气,让我走第一个,那我就走第一个吧!”
秦逍的态度转变着实突兀,五位花家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更没意识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这要是换做以前,瞧见秦逍这种态度的家伙,最好的结局也得是五马分尸!
世子一笑,生死难料,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秦逍的的确确起了杀心!
他微笑着看了看凌天舟。
想跟我玩是吧?
那就好好看看最后是谁玩谁!
“来来来,几位花家兄弟,你们当真是误会我了,等咱们顺利走过去,我主动去找花公子负荆请罪!让我站第一个是吧?没问题呀!你们也都站我后头吧,不然你们也不放心我,独眼大哥你说是不是?”
“俊郎!老子我叫黄俊郎,我最讨厌别人叫我独眼!”
“好好好大黄哥,原来是花家的外戚门客,失敬失敬。”
“是黄大哥,不是大黄哥!”
“得嘞,黄大哥是吧,那我就先去引路了哈!”
秦逍说完便第一个出发,剑柄所在峰顶还剩三十余人,本来都还战战兢兢,瞧见秦逍打了头阵,一时间也都打起了几分精神。
“试炼即将开始,请诸位上剑!”
上方传来花若虚的呼喝,语调故作威严,却蕴透着一股奸计得逞的愉悦。
“呼。”
深吸一口气,秦逍抬脚迈步,率先踏上冲虚古剑剑脊。
剑胆古道,试炼正式开启!
不得不说,古剑虽庞大如山,可剑脊却狭窄如绳索。
秦逍根本做不到双脚并立,只能侧着身子横向走螃蟹步伐,刚走两步便脚下微抖,险些便滑落剑侧失足跌落!
“妈的,剑上果真涂抹了油蜡!”
秦逍骂咧一嘴,尚未走出几步,额头上已密布冷汗。
好在高天之上云霞祥和,并无大风凛冽,若保持这种和煦状态,一步步走到中垂不成问题。
秦逍抬首仰望,极远处隐约可见对岸也已出发。
花家五人此刻也紧随其后,其余散修也相继踏上剑脊,只不过被花家五人强硬要求隔开三丈距离!
很显然花家人也怕背后偷袭,毕竟踏上剑脊便再无回路,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乱开玩笑。
如此一来,秦逍一方的头阵只剩六人。
五位紧紧跟随的花家人,其狼子野心早已不言而喻!
“啊!”
走出大概五丈,秦逍所在大后方传来一声嚎叫。
有人失足跌落了!
所有人都没低头乱瞅,每一位都绷紧神经,毕竟丝毫疏忽都有可能直接丧命!
秦逍目测,整个冲虚剑身应当至少有数百丈。
按照现在的行进速度,假设中间相安无事,大概需要半个多时辰才能抵达中垂。
秦逍的脑子一直在转。
他清楚一旦抵达中垂,接下来便是不死不休!
唯有继续往前行路者才有活路,而所有人的前路都仅仅只有一条!
凌天舟上,花若虚见秦逍走在首位,一时间笑得很是恣意。
“花师弟,你确定此人不是胡亥?”
“南宫师姐,我已经派眼线查过了,公子胡亥眼下正在南平京,貌似闯了一些祸端,正在被他老爹胡怀义关禁闭呢!”
“此人冒用胡亥之名,看来无论今日结果若何,都需好好提审一番。”
“师姐说得是,这方面我很在行!”
“不用你来,我要亲自提审他。”
花若虚闻言一愣,可南宫红豆还是一脸寡淡,跟之前一样只说自己想做的,却不在乎花若虚的任何想法。
“既然师姐有雅兴......那便遵照师姐的意思。”
花若虚是何等身份地位,向来都是他无视旁人,此刻接连被南宫红豆无视,一时间不由得也面皮发紧。
跟秦逍不一样,花若虚是个喜怒流于表象的家伙。
下方,独眼龙黄俊郎仰望凌天舟,此刻朝花若虚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南宫红豆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却依旧对之视若无睹。
这女子好似只关注分内之事,根本不在乎下方芸芸众生的死活。
花若虚瞧瞧天色,随即朝黄俊郎摆了摆手。
直到又过两刻时辰,花若虚才挤着笑看向南宫红豆。
“师姐,时辰差不多了。”
“雾起。”
南宫红豆依旧只是淡淡一句。
花若虚作揖道了声喏,随即来到甲板边缘,一边拈指造印,一边眼神冷冽地看向下方。
“不管你是谁,有没有资格被南宫师姐提审,就看你接下来有没有这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