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奋,句句戳心!
一时间,贾长寿和墨渊真人双双成众矢之的。
不过相较于先前,眼下的形势很显然更加乐观。
毕竟矛头从大愚峰一脉转向了墨渊真人,虽将贾长寿牵连进去,可这老叟目前在闭功期,换言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大家的怒火就算再旺,也不会跟一个废物太斤斤计较。
秦逍来到贾长寿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
“师父,该溜就溜,小心挨揍。”
“徒儿明智,咱找机会,把你师兄叫上,一打起来咱就跑,省得溅咱一身血。”
“我亲爱的师父师弟,不用你们叫,跑路这事儿我很积极的。”
“孺子可教也。”
“哪里哪里,都是师父您平日教得好。”
大愚峰三狗在互相吹捧,墨渊真人却被千夫所指气炸了肺。
“都乱吠什么?敢做还不敢认?我墨渊知错能改,我承认先前心胸狭隘!那你们这些颠倒是非黑白又恬不知耻的家伙算什么?嗯?今日你们说贾王八我不管,说我我也都能忍,可荆州尸骨未寒就拿他说事,真他娘的是王八撅腚开眼了,我怎会与尔等下作之人为伍!”
这话骂得酣畅淋漓,贾长寿闻言也挠了挠屁股。
墨渊真人向来不磨叽,怒火中烧拔地而起,手中仙剑迎风暴涨,席卷四面八方,朝另外三十四洞天公然起剑!
“师尊小心!”
秦逍见状反应极快,他朝贾长寿大喝一声,搞得贾长寿颇为暖心。
贾长寿回头一瞥,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恍然间回味出刚刚那一声乃千里传音,再举目眺望远方,两位弟子早已御剑远遁,飞剑快得都磨出火星子了!
“果然......青出于蓝!”
贾长寿也不是傻子,这种场合他当然不敢招呼,当即也快速御空朝外奔走。
被激怒的其余洞天首座此刻纷纷上天,各种飞剑法器纵横激荡!
浩瀚天幕波澜炸响,云开雾裂剑光霍霍!
墨渊真人扯下头上缠布,脚踏木杖指点风雷,苍松剑法大开大合密不透风,硬生生与其余洞天首座斗得不相伯仲!
秦逍此刻已经飞到远处,回望高天战况,深深感叹了一声。
这假惺惺的战局啊......就他妈离谱!
毕竟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场斗法打得根本不是修为高低,而是人情世故!
三十四座洞天首座真人围殴一个,还打成了平手?
秦逍当然不会认为是他们实力不济。
毕竟今日的战果牵连甚多,不管最终谁笑到最后,冲虚剑派的天都会产生剧变。
有人会冉冉升起,有人会日薄西山。
只不过在“夕阳”尚未完全落山之前,所有妄图欣赏“月光”的夜枭都得收敛羽翼。
毕竟万一这夕阳将落未落,亦或是最终挂坠在半角残天,那所有展翅翱翔的出头鸟,都得被炙烤而死,不留活路!
反之就算这夕阳彻底落下,表现最佳的“夜枭”也会被群起攻之。毕竟大家都清楚对方心里的猫腻,谁在这个时候不留余力,谁就会在黑夜到来时力竭而亡!到时候非但啥好处都没得到,还落了个“诛杀同袍,罪大恶极”的污名,这也完全划不来啊。
然而无论怎样,目前的形势还是很可人的。
贾长寿撅着屁股一路狂飙,总算追上了秦逍和王一般。
以秦逍二人的孝顺程度,自然不会放缓速度等贾长寿追来。实则是前路飞剑凌空,密密麻麻的黄虚宫执法弟子,已经将他们的去路彻底断绝!
“大胆贼子,往哪里逃?”
“各位师兄师姐,我们哪里是什么贼人,话别说得太难听啊。”
秦逍面色和善举止得当,下一刻竟听到了南宫红豆的声音。
“究竟是不是贼人,等黄虚宫审讯后便知真伪。正所谓清者自清,尔等若当真问心无愧,就乖乖束手就擒,莫要再给今日波澜添堵!”
秦逍昂起头颅,望着南宫红豆衣袂缓缓飘落。
相较于先前的忍让,此刻的南宫红豆又恢复了一脸漠然。
女人心海底针,更遑论是南宫红豆这种深不可测的姑娘。
秦逍晓得她为何突然起势,毕竟眼下形势瞬息万变,跟刚刚已经天差地别。
方才镇元子主掌大局,南宫红豆生怕惹恼了秦逍,致使四十八位靖玄司细作身份败露,而眼下却再无这般忧虑,毕竟此时此刻的镇元子,早已被墨渊真人捅成了筛子,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不晓得还剩几分活头了!
加之眼下墨渊真人犯了众怒,楚荆州亦被秦逍斩杀,所有拦在南宫红豆面前的觊觎者,已经如浩荡江水般换了一轮!
秦逍早就看出,南宫红豆这位细作很不简单。
她不光要完成魏征的授命,其自身亦对冲虚掌教大位虎视眈眈。
眼下只需扳倒墨渊真人,论心计智谋,全剑派很难再有人跟她掰手腕......除了秦逍!
因此,南宫红豆不可能放过大醮会血案,加之秦逍确实知晓得太多,又是魏征心心念念欲杀之而后快的家伙,南宫红豆只需将秦逍彻底慑服,再利用私生子嗣的污名扳倒楚玉机,便有机会将冲虚剑派牢牢握在手里了!
事情发展到这般田地,一切伎俩与筹谋都无济于事。
唯有剑锋所指,方能谋得前程!
一向对南宫红豆虚与委蛇的秦逍,此时此刻也不再佯装。
他收起脸上伪善的笑容,丹凤眼划过一抹森寒冷电,眼神里的杀气已经结满寒霜!
“南宫师姐,眼下代掌教生死攸关,各大洞天又乱成一团。师姐这般舍本逐末,个中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只不过师姐你如此不加掩饰,未免也太过心急了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南宫红豆脸色漠然,可她的玄明离火剑却烧得炽烈。
秦逍瞥了一眼剑上流火,抿起左侧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师姐,我以前很喜欢去菜市口看行刑,特别是用烧红铜柱做的炮烙之刑。每次我没胃口吃饭,都喜欢看着铜柱上烧红的死囚下饭。这时间一长,渐渐也品出了些许滋味。人肉相较于猪狗更酸更臭,不过经历盏茶时辰的高温烹煮后,酸臭味道会沥干,只剩下弥漫不散的肉香。可是有件事很遗憾,那就是至今我还没闻过女子被烤焦的尸身,不晓得师姐你的肉,会不会比那些死囚更加美味?毕竟你剑上的火候,用来烹煮简直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