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之所以比脸白,恰恰是因为它总藏着。
墨尧很会藏,跟这种人来往,必须反其道行之。
俩人一块藏,只会相交不深。
恰到好处将脚摆在明面,才是最坦诚契合的相处之道。
秦逍摸透了墨尧的性子,此刻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恩泽。
“这......这是......太阴九玄功?”
秦逍没听说过此功法,不过根据其名讳,很显然和烛九太阴有莫大关联!
“不错,正是太阴九玄功。”
墨尧神色郑重。
“诸生浮屠共有四大洪荒异种,称得上是万妖鼻祖。此四大异种皆有毁天灭地之能,其血脉传承后世,代代一脉相传,亦代代为群妖魁首!”
“前辈您的意思是,即便一个妖修天资卓绝,若它天生血脉普通,也不可能成就妖王大位?”
“不错!”
墨尧点了点头。
“不同于人族修士,我妖族只看血脉尊卑,自古以来,血脉都决定着妖修的命格。人类中有凡骨逆天改命,妖族却不可能出现此事。唯有最强横的血脉传承,才能造就最传奇的大妖降世!”
一语言罢,墨尧学着秦逍,缓缓伸出四根手指。
“当今四大妖王,本座继承烛九太阴之力,御前太初继承大日金乌之力,宁不空继承阎浮麒麟之力,骨上陌继承南冥饕餮之力!至于刚刚本座给你的太阴九玄功,便是烛九太阴的本命功法传承!”
太阴九玄!
秦逍闻言震悚,狠狠吸了一口冷气,下一刻瞬间将古卷收进了纳物法器内。
财不外露!
“多些前辈赐功!”
“怎么,这回不怕我坑害你了?”
“暂时不怕,最起码眼下对我大有裨益,且来日方长!”
秦逍大感畅快,随后又忽然想起老马。
“对了前辈,我那匹拐子马,就是你们口中的庵太岁,你们总说它如何如何神妙,可刚刚我听它也没跻身四大洪荒异种,它到底在妖域是啥地位?”
一提到这个,对秦逍知无不言的墨尧竟打起了马虎眼。
“这个嘛......它比较特殊,不能类举。再说了,它眼下状态不对,等今后它恢复原形,再议不迟。”
“前辈,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没办法,不可轻易议论。”
“你就是不想说。”
“本座是不敢说!”
墨尧板起脸来,秦逍见状亦不再追问,毕竟他隐隐已经明悟了些许!
“好了,接下来的战事,你是不是需要柳穿鱼?”
“不错,真是啥都瞒不过前辈。”
面对未卜先知的墨尧,秦逍已经没了好奇的念头。
毕竟初出茅庐的小狐狸,没资格去揣度资历深厚的老狐狸。
“用于顶替柳穿鱼的第三根双生骨炼好了吗?”
“不怕前辈笑话,还没开始......”
秦逍说到一半忽然愣住,鼻翼嗅了嗅四周,浓烈的血腥味道依旧萦绕。
“前辈,您此刻给我太阴九玄功,难不成要我利用此地亡魂,凝练第三根双生骨?”
秦逍恍然大悟!
真的是贵人多忘事,连日来诸般波折,秦逍被战事所累,令他浑然忘却了这个法子!
想当初洛天都妖乱之际,秦逍便是借助青丘蛊吸纳妖气,才凝练出第二根青丘蛊的!
等一等,妖气?
“前辈,青丘蛊只能吸纳妖气,这里虽伤亡众多,可都是人族精血。我又不是无望僧那种魔头,难不成说这太阴九玄功,有吸纳气血之法?”
“可以这么理解,其实跟吸纳什么关联不大。气血也好妖气也罢,说白了都是世上的炁体源流的变体。青丘蛊作为妖丹,其对妖气的感应是最强烈的。可这不代表它不能吸纳其余种类。那本古卷的第三篇和第四篇,会教给你用青丘蛊吸纳亡魂气血之法。至于祭炼双生骨,你先前已有经验,本座在此就不赘述了。还有第七篇的心法,你可以好好琢磨一下,你现在身怀重宝易遭人觊觎,第七篇目有气息掩盖之法,还算不差。”
墨尧悉心教导,秦逍听得心中痒痒。
的确如墨尧所说这般,此二者皆为秦逍目前最需要的!
有了太阴九玄功,代表秦逍可以随时隐匿自身底蕴,代表他可以随时吸纳并转化炁体源流,锻造双生骨解封古剑!
“多谢前辈!”
秦逍的致谢是发自真心的,墨尧闻言摆了摆手,随后指了指葫芦口的方位。
“那疯和尚的气息消散,应当是已经走远了。你现在回到那里修炼,那里气血尸身充盈,作为吸纳主场再好不过。你也不用多问,我会在这里留守七天七夜,坐在雁南道东为你护法。”
“七天七夜......此役令我双方受创惨重,整军养伤估摸得一段时间,再加上前辈为我护法,应当是万无一失!”
“别高兴得太早,中途遇到什么不懂的,我不会提点你一句。一切都只能靠你自行参悟,你也无需贪多,目前最重要的是凝练第三根双生骨!还有,本座只给你七天七夜,第七夜降至,我会准时离开,不再管你分毫!”
“谨遵前辈!”
秦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毕竟墨尧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多。
当日再无话,秦逍于葫芦口席地修炼,宁心静气,浑然忘我。
秦逍不担心魏司南会轻易回返,毕竟释无相秘法并非魔功,无需吸纳气血。再者说此役南靖大军死伤不少,光是善后工作,就足够他喝一壶了。
至于西梁方面,秦逍暂且管不了那么多。不过从这一役魏北鱼的表现来看,此子应该能帮他妥善处理。魏北鱼心思细,秦忘川识大体,他俩打配合,后方应当无忧。
当然了,即便是有忧也无妨,毕竟秦逍真正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庇护西梁上!
正所谓山中无岁月,修行亦如是。
七天七夜虽短暂,对凝练双生骨的秦逍来说,可谓度日如年。
从第三次日落伊始,整片雁南道就开始响彻秦逍的嚎叫。
惨呼声凄厉刺耳,比前两次凝练时更甚,已然抽搐着带了哭腔。
而为他护法的墨尧则逍遥恣意,一袭白衣坐镇雁南道东的峡岭上方,一边居高临下,一边喝茶下棋。
至于对弈之人,恰是先前那位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