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
听闻此话,秦逍吓得一蹦三尺高,拍拍屁股就想落跑!
无奈胡亥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秦逍大腿,秦逍拗不过他,不远处的胡文姬已经来了!
“秦逍!”
“我滴妈!”
秦逍见状立刻召出飞剑,不过胡亥这狗皮膏药着实黏人,死死箍住秦逍的大腿根,秦逍都担心他月下偷桃!
马踏声由远及近,马上女子一袭白衣飘然,黑发如瀑,肤白貌美,一瞧便知是江南富庶人家的大家闺秀。
胡文姬
只不过眼前这位闺秀比秦逍还着急,她急匆匆打马来到二人身边,随后气哄哄地翻下马背,整整鬓发衣衫后,拍了拍剧烈耸动的胸脯,随后朝秦逍款款施礼。
“秦公子,你躲了我三个月,现在又要弃我而去吗?”
“胡姑娘说得这是哪里话,我最近事儿太多,忙不开呀。”
见实在躲不开,秦逍无奈朝胡文姬欠身回礼。
“瞎说!姐你甭听姐夫瞎哔哔!他早在一个月前就忙完了,这段日子他就没出过阑秀坊!我跟他一块去的,他总点如花姑娘,还老让我替他结账!哎呦!”
胡亥话未说完,便被秦逍狠狠拍了一记脑门。只不过这场面着实温馨,咋看都像姐夫和小舅子拌嘴。
“胡姑娘你别听他瞎说。”
“秦公子,我信你的。”
“咳咳,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我结账,我不差这个钱的。”
“......无耻!”
胡文姬气得满面涨红,秦逍却摊摊手,没有分毫悔改之意。
“胡姑娘你也瞧见了,以前我在江陵时,名声就烂大街了。我这人啊跟你弟弟一样,总是管不住裤裆里那条龙,可试问全天下的男子,哪个有钱有势了不这样呢?”
“嗯呢,我给我姐夫作证,姐夫绝对是龙,忒大!”
啪!
胡亥一声哀嚎,脑门上又被狠狠拍了一记。
“就会打我!就会打我!有本事你拿龙抽我啊!有本事你凶我姐啊!我也真是奇了怪了,你俩磨磨唧唧这么多年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再拖下去我姐就嫁不出去了,她可不是修行者,等不了你那么多年!”
胡亥虽在抱怨,可言语中对胡文姬的关切自不言说。
这话貌似戳到了胡文姬的痛处。
胡文姬收起了性子,摆摆手示意胡亥离开。
胡亥也很知趣,起身掸掸身子,骑着马往远走了。
春风渐暖,孤坟前青草依依。
秦逍和胡文姬相顾半晌,最后还是秦逍先开了口。
“胡姑娘,我真的只是个烂人啊。”
“我知道。”
胡文姬眼神阴郁地看着秦逍,一张鹅蛋脸已经泫然欲泣。
“我自幼书香门第,爹也给我说过几门亲事,全都被我退掉了。我时常也问我自己,你究竟有什么好,不对,应该是问你究竟哪一点好,为什么我就是心有千结......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你这混账东西!”
“我明白的,但又不能太明白。”
秦逍缓缓摆手,表情变得古井无波。
“刚刚胡亥说得对,你并非修行者,我也不能陪你太久。”
“我......我可以尝试修行!”
“还是别了,别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除非有很大的利益可赚。”
“你就是我现在最想要的利益!”
胡文姬寸步不让,她好似自己都没想到,能说出这等暧昧话头,一时间绯红的脸色愈发熟透,瞧着惹人无限生怜。
“何必呢,人生在世,路皆不同,我们最终都是独自上路。”
“我可以陪你一起的,秦公子!”
“哪有那么容易?我娘和我爹恩爱数年,最后还不是各自上路?路不是我们选的,很多人原本就在既定的路上。我娘去世后,我爹每次提起我娘,都会喝得烂醉,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说的一句话。”
“什么......”
“叫一声老婆容易,叫一声老太婆,太难。”
胡文姬沉默了。
秦逍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看老黄的孤坟。
“喏,你瞧瞧坟里埋着的家伙,他也有个知心的人儿。只不过眼下阴阳两隔,知心的人儿在北齐孤独终老,他却在这里腐化成泥。老黄也好,我爹娘也罢,都是我此生极为珍重之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愿意为了他们,在不影响性命的前提下,付出我一定的利益。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离我而去了。这世上最难把握的就是是明天,谁又能说我娶了你,明天不会更加沉痛呢?”
胡文姬闻言刚要说话,秦逍却抬手将其打断了。
“还是找个好人嫁了吧,不是我绝情绝意,实在是我不想再挂肚牵肠。我即将远赴北齐,这一去不晓得多少年岁。我也不可能跟你说任何山盟海誓,毕竟我自己都没把握的事儿,说出口与骗人无异。前不久我认识了一个马夫,他的名字叫王长顺。他救过我的命,我感觉他跟老黄一样,给了我爷爷的感觉。可他最终也离我而去了。可能我的命就是这样,恰如这芸芸众生里许多人一样,求而不得,得而复失。当我们开始拥有,就已然开始失去,这或许就是人间诸般情愫的真相吧。”
“所以......你干脆选择不开始。”
胡文姬已然落泪,颗颗晶莹,溅落动心。
“不错。”
秦逍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只不过此刻百感交集,他的声线也微微颤栗。
“我这些年过得其实不算好,其实还挺谢谢你的,以往跟胡亥他们,我压根说不了这些知心话。我这人极度市侩,贪生怕死又讲求实际。可我所生活的世道,只有这样才有活的资格。这不是什么好日子,也就不将你牵扯进来了。我若真娶了你,那才是真害了你。你又不是阑秀坊的花魁,不应该分担我的痛处。”
秦逍把话都挑明了,转身又朝老黄拜了拜,随后便朝胡亥的方向走去。
春风依旧暖,人心却相离。
好在佳人既知意,不怕春风了无情。
(列位看官,有人能读懂秦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