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详细给我说说。”
秦逍随手丢出一块银锭，书生见了立马接过，满脸惊喜哈哈大笑，嘴都乐得露出牙花子了。
“中，中！道友您想问啥尽管提！有钱啥都好说！”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秦逍不是傻子，说这句话的同时，滚滚无妄悬钟真炁已经溢出，轻易便将眼前书生牢牢掌控！
“好......”
书生近乎没什么修为，虽开辟了气海源炉，却不似天然，更像是采用粗鄙之法强行破开的。
“先说说漩眼吧。”
“回道友的话，妖域与人间界并不连缀。人间野史有载，上古时期群妖沸腾，曾一度占领人间界广袤地域。人族势微久矣，直到无煞剑祖横空出世，擎六大仙剑大败妖祖夔旄！”
“无煞剑祖？”
“不错......传说中天龙赐法，负责万生，上苍赐下六柄诛仙古剑，剑祖创立无煞剑诀，斩万妖始祖夔旄于西泽大荒！”
“你哪里知道这些的？”
秦逍着实是惊掉了下巴，身为无煞剑骨传人，他都不了解这些密辛。而这位名不见经传、连吃饭都成问题的落魄书生，竟能随随便便说出来！
简直荒谬！
“回道友的话......都是一些稗官野史所载，只不过年代时分久远了。这些杂书为儒道正宗鄙夷，向来只能在民间流传。鄙人不才，几次科举皆名落孙山，失意潦倒，家贫如洗。不过鄙人并不气馁，还想再赚些银两，继续读书考取功名。鄙人自认有几许歪才，擅长撰写各种稗官野史，也喜好收集各种上古秘闻。刚刚说的那些，就是前些年搜集的一些老书简上记载的。不过这些东西旁人都不信，鄙人却甚为神往。再后来听说赶海能赚钱，鄙人便来到此处，摸爬滚打有五载了，几处漩眼摸了个通透，还苦苦用一年积蓄，找奇人偏方打通了气海源炉，本想着能学个御剑飞行，带人寻觅漩眼也方便些。只可惜我不是那块料，到最后身子搞垮了，啥都没捞到......”
书生越说越黯然，秦逍亦听得微微动容，下意识收回了无妄悬钟秘法。
精神浸染状态下不会说假话，书生的悲催身世，已然打消了秦逍的怀疑。
“抱歉，让你想到了过往痛处。”
“无碍的，鄙人都习惯了。”
书生的神志恢复清朗，他揉揉太阳穴，很显然刚刚的精神掌控，对他的损耗不小。
“等你赚了钱，你要去做甚？”
“自然是先给家里寄一些，我留下一小部分，足够赶路的盘缠就好。”
“还是要考功名？”
“前些年很想很想，不过相较于考功名，鄙人更想着书立说。鄙人也算有自知之明，深知不会像曹公罗公那般，撰写一书便流芳万世。可这些年笔耕不辍，也算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了。”
“就没想过一辈子都成不了？”
“想过，也遭家里人埋怨过，但从未悔过。”
书生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光辉灿烂。
“很好，你怎么称呼？”
“鄙人这粗鄙名讳，说出来恐污了道友的耳。鄙人往日撰写小说游记时，常用一笔名自述，谓之前尘莫忘，意在告诫自己，虽眼下没有半分建树，却不可忘记过往十载的笔耕辛劳。若道友不嫌弃，叫我老莫便是了。”
老莫说得情真意切，秦逍闻言缓缓点头，随后归藏戒青光闪烁，五十两纹银落于老莫身前。
“继续往下说吧，我做你第一个客人。”
望着白花花的银两，老莫差点就坐到地上了。可他的动作却很利索，窸窸窣窣从中挑出三十两，又将剩下的全部还给了秦逍。
“道友，我做本分生意，这一带赶海人，大多都是收取四五十两纹银。鄙人本领不济，收三十两绰绰有余。鄙人也不求怜悯施舍，毕竟路都是我自己选的。该拿多少拿多少，虽未有文人风骨，却不可失了文人气节。”
“好！”
秦逍闻言大家赞许。
别的不说，就凭这最后一句，就比那些追逐市侩名利、毫无底线又哗众取丑的“热卖文人”强多了！
“嘿嘿嘿，道友谬赞了，您还是第一个夸我的，那我接着往下说。”
老莫舔舔嘴，感觉比先前稍稍挺直了腰杆。
“自妖祖夔旄战败，妖族迎来了第一次大势衰微。这之后江山更迭，人族英才辈出，双方争战不休，渐渐形成僵持局势。近千年来，灭鬼神王姜无赦、唐王李牧尘、梁武帝等一众惊才绝艳之辈横空出世，妖族节节败退，最终不得已开辟域界，彻底与人族划清界限！当然近些年岁貌似又不太平了，四大妖王崛起，前些年洛天都的妖乱......”
老莫不愧为野史作者，简直是啥消息都能喷一喷。秦逍闻言摆了摆手。
“洛天都就甭说了，后面的我都大致了解。照此说来要进入妖域，就必须通过真正的漩眼。那那些假的漩眼又是何物？”
“那些都是真正的海眼！也就是海上涡旋！大海广袤深邃，惊涛骇浪常有，庞大海眼亦有之！一旦陷入海眼，瞬息便会被拖拽入万丈深海，其撕扯力道堪比洪荒妖兽！”
老莫说得一惊一乍，秦逍向来谨慎，自然不会轻视。
“那真正的漩眼，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嘿嘿，其实是鄙人凑钱，请赶海的同僚带我走过几次，我这人别的本事不行，记性倒是极好的。只要走过一次，我便记下了。漩眼是不会移动的，到现在我记下了三个，足够用了！”
“哦？”
秦逍闻言稍稍挑眉。
“照此说来，你还去过妖域？”
“惭愧惭愧，只是去过那边的边境，且每次都是脚不沾地，便跟着赶海的修士一同回来了。毕竟妖域不比人间，那压根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沙毗丘你听说过吗？”
秦逍忽然问起这个，本以为老莫会不晓得，谁成想他听闻此话，竟重重点了点头！
（咳咳，把自己写进去了，大家当做没看出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