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雄问道:”知道这个粉尼为什么要刺杀福拉几米尔吗?”
吴春风道:”因为《布列斯特和约》引发了沙俄社会党对他的强烈不满,就派粉尼行刺,刺杀案发生后,二号人物托洛司机和三号人物苏钢铁互相指责对方,托洛司机说苏钢铁负责的保安工作做的太差,苏钢铁说托洛司机想当老大,涉嫌刺杀福拉几米尔,如果福拉几米尔死了,托洛司机作为二号人物,是最大的受益者,当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狄雄道:”从警方查案的角度来看,的确有谁受益、谁可疑的说法,这下子托洛司机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吴春风走后,狄雄对杨露霜道:”通知所有正义党高层,今晚七点开会,讨论收复伯力和庙街的事。”
杨露霜惊喜道:”收复外东北的战役终于要开始了吗?上次不是说要等到明年吗?”
狄雄道:”沙俄方面发生重大变故,必须提前。”
张绍曾一行人参观的第一站居然是北海医院,因为早在南囗镇时,原随风因为医术高,张绍曾就找他看过病,两个人是老朋友了。
冼玉姬道:”北海医院是外蒙最大的医院,三十多个科室,一千五百多医护人员,在木伦、达兰扎等地有分院。”
张炳福道:”听说原院长有好几个小妾?”
胡林道:”纯属谣言,原院长只有一个小妾,因为原院长唯一的儿子原小豹在外蒙平叛战斗中壮烈牺牲了,原院长夫人年纪大了无法再生育,为了不让原家绝后,这才纳了一妾,生了一子,如今孩子己经三岁多了。”
冼玉姫道:”说起来原小豹的死跟我还有关系,当时叛军是朝我开枪的,原小豹替我挡子弹才阵亡的。我后来去原家拜祭时,提出认原院长为干爹,想替原小豹尽孝心,却被婉言谢绝了。”
邵风平道:”原院长作为北唐城的头面人物,娶个小妾很正常,你们正义党的高层,应当都有小妾吧?”
冼玉姬道:”原院长只是个普通的正义党员,不算高层领导,家里有钱是肯定的,毕竟北海医院人家是有股份的,两个女儿也在里面当科室主任。正义党高层没有纳妾的,尽管正义党并未规定高层不准纳妾。”
张炳福问道:”没有小妾?那情人总有吧?据我所知,贵党情报处长吴春风就有很多情人。”
胡林道:”吴春风为人确实风流一些,但也只有两个情人,他早就不是处长了,就是因为这件事被降为副处长,虽然他妻子对此并不介意。”
张炳福道:”难道连狄总司令也没有小妾或情人吗?中午在饭店时,冼处长不是说,北唐城的一切都狄总司令说了算吗?作为外蒙西部第一人,他会如此自律吗?”
胡林朝冼玉姫看看,心想,你闯的祸,自己解决吧。
冼玉姫道:”当时在饭店我是一时气愤说错了话,俗话说,家有百囗,主事一人,外蒙西部几百万人囗,如果没有一个说了算的人,岂不是乱套了?我当时只想强调狄钜子的权威性,却忽视了弊端。其实狄钜子是非常民主的一个人,从不独断专行,遇到重大事情都开会一起商量,如果他的提议大部分人反对,他是不会去做的。他只有一个妻子叫蓝锦春,是正青学校副校长,还兼职《正义日报》特约评论员,笔名‘生当做人杰’,是一位满腹才华的教育家,我可以证明,狄钜子没有小妾,也没有情人。”
冼玉姬心想:我是最有资格为他证明的,只要我不承认,你们就找不出任何情人。
邵风平赞叹道:“狄总司令不仅为国家做出如此巨大的贡献!而且在个人私德方面也完美无缺,他在外蒙西部手握一切生杀大权,如果换成其他军阀,早就有了几十上百的女人,他却没有任何小妾和情人,如此自律,不要说用其他军阀跟他比,就是古之圣人,也自愧不如啊! 这样的人居然被诬陷为黑匪,真是冤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在报纸上好好为他宣传一下。”
冼玉姬听了非常开心,虽然这根本不是事实,但正胡林所说,事实归事实,只要不说出来就行。
张炳福道:“《正义日报》我每期必看,‘生当做人杰’写的文章我也看过,每一篇文章都非常精彩,尤其骂死袁世凯的那篇,一针见血,让人看了觉得非常痛快。我原以为是一位饱读诗书的老学者写的,没想到竟是狄总司令的妻子,也只有她才配得上狄总司令吧!她应当还不到三十岁吧?”
胡林道:“她今年只有二十三岁,我们也为拥有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钜子夫人感到荣幸!”
张炳福听了又是一阵惊叹,道:“按时间算,她当年写那篇骂死袁世凯的文章,不过才二十岁,天纵其才的奇女啊!”
北海医院院长原随风快六十岁了,他接到电话通知后,连忙亲自到大门口迎接张绍曾一行。他先跟张绍曾握手,又在张绍曾介绍下,跟其他人握手,然后把大家请进医院参观!
晚上七点,正义党大楼会议室灯火通明,正义党的钜子和墨者们走进会议室,看见会议室正面墙上的放大版外东北地图,不用问,就知道会议的内容了。
狄雄首先开口道:“今天北洋特使张绍曾来正式招安我们,封我做了北海省督军,吴先生做了省长,不知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有意见可以提出来!”
蓝锦屏道:“上回已经招安一次了,当时就有人反对,是你说服了大家,可没过多久北洋政府就翻脸了,接着就是一场五省联军围剿战,幸好我们打胜了,否则在坐的都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又来招安了,谁知能维持多久?”
狄雄道:“这次和上次不同,上一次是黎元洪做总统,他是个傀儡总统,很轻易就被推翻了,这次是徐世昌做总统,不会轻易被推翻。”
李飞道:“有什么区别吗?徐世昌做总统,一样是个傀儡总统。”
狄雄道:“徐世昌和北洋几大元老交情很深,他们不会轻易推翻他,唯一的变数是直隶督军曹锟,冯总统和段总理争权时,两方都在拉拢曹锟,许以重利,曹锟在两方之间变来变去,实力越来越强,地盘越来越大,如果将来有人要推翻徐总统,多半是这个曹锟,我们跟徐总统有交情,自然要尽力保住这位徐总统,实在保不住,我们可以派飞机把徐总统接到北唐城,成立流亡政府,以对抗北京的北洋非法政府。凭徐总统的影响力,会为我们带来大批专业人才。”
吴忠道:“这都是以后的事了,这次招安最大的好处是,我们暂时解决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北伐收复外东北了,这是不是老板决定提前打响收复外东北之战的原因?”
狄雄道:“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两个原因,一是上个月三十号,布党最高首领福拉几米尔被暗杀,身负重伤,不能理事,二号人物托洛司机和三号人物苏钢铁为了争权翻脸,如果苏钢铁夺取权力,以他的性格,很可能会命令庙街北面的布党军队全力南下,攻打庙街,到时候我们再去收复外东北,将和布党军队直接冲突,后果非常严重,所以必须提前收复外东北。另一个原因是,蒋总参谋长写信给我说,如果高尔查克要返回外东北,携带大批辎重和随军家属,至少要半年才能回到外东北,他有把握在三个月之内,收复外东北全部地区,包括库页岛。”
蓝锦屏道:“二号人物托洛司机和三号人物苏钢铁争权,应当是托洛司机更有可能获胜才对,你怎么担心苏钢铁获胜?”
狄雄道:“托洛司机这个人是个优秀的军事家,但他外战内行,内战外行,对内政治斗争不行,所以是斗不过苏钢铁的,你如果不信,拭目以待吧!”
冼玉姬道:“如果我们现在出兵,有个很不利的方面,苏武城方面的张振扬本来要调到海兰泡前线的,却突患重病,不能去了。”
黑旗军增加到十六个师后,分成三个集团军,苏武城的第一集团军,司令官张振扬,副司令刘振东,参谋长张树声,下辖五个师,其中三个新兵师。海兰泡和尼布楚一带的第二集团军,下辖七个师,其中也有三个新兵师,集团军司令由蒋鸿遇兼任,吴春雷担任副司令,冷寒冰做了参谋长。外蒙西部还有四个师加一个警备师,组成第三集团军,狄雄亲自兼任司令官,苏布达为副司令,第三集团军大部分都是新兵,只有苏布达的骑兵师和李老实的警备师是老兵师。
狄雄道:“海兰泡前线一旦打响,将出现兵源严重紧缺,尤其是老兵组成的师,苏武城方面暂时没有战事,放五个师太浪费,留两个新兵师就够了,其他三个师开赴海兰泡前线,张振扬生重病,第一集团军司令官就由吴春雷担任,副司令刘振东随军队出发,参谋长张树声率两个师留守苏武城。我们这边的第三集团军也要调走全部精锐,只留两个新兵师守老巢,苏布达的骑兵师要去,李老实的警备师也要去,蓝姐没意见吧?”
李老实是蓝锦屏的丈夫,送他上前线,当然要征求她的意见。
蓝锦屏正色道:“这是一场决定外东北的命运之战,也是收复外东北的最好机会,双方都会全力以赴,能拿出的精锐都要拿出来,为了这一战,我们正义党准备六年了,现在不要说把李老实调去,就是把我调去前线,我也会毫不犹豫去海兰泡的。”
蓝锦屏的话引起大家的鼓掌声。狄雄对田梦雪道:“情报处介绍一下我们对手的情况吧!”
情报处长田梦雪走到前台,拿起桌上的细木棍,指着地图上的庙街道:“这里是外东北白卫军的总司令部,高尔查克离开外东北之前,任命他最信任的弟弟亚力山大为代总司令,留给他十万军队,其中有至少八万人都是精锐部队,军中还有大批美、英、日军事顾问,有美英支持他们的飞机一百八十多架,还有五个重炮团,另外如果我们打到海边,美英日在海边的军舰会开炮为他们助战。被我们打败后逃跑的伊万多夫、谢苗诺夫等人也投奔了亚力山大,亚力山大收编了两万多残兵,现在实际军队已突破十二万。我们虽然向庙街、伯力、海参葳、双城子都派出了情报组,但由于沙俄人防范严密,情报组无法打入敌人高层,像赤塔州那样的漂亮仗已无法复制,战役将是一场硬拼硬的恶战。”
大家听了心情都十分沉重,硬拼硬的恶战意味着巨大的伤亡,上次收复海兰泡的战役中,由于新兵太多,竟然阵亡了五千多人,在北唐城新兵家属集中居住的几条街,几乎家家挂白幡办丧事,哭声震天。
狄雄道:“我们虽然有十六个师,但减去各地留守部队,前线能动用的只有十二个师,其中还包括一个警备师,我们这次把全部精锐都拉上去了,能否收复外东北,在此一战。另外日本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库页岛,在岛上驻军约两万人,如果战局对白卫军不利,这支日军可能会直接参战。”
田梦雪道:“还要注意的是,在外兴安岭北面,还有大约五万多沙俄布党军队,他们虽然装备落后,但作战勇猛、意志顽强,如果我们跟白卫军打得两败俱伤,他们很可能会冲过来坐收渔翁之利。”
李飞叹息道:“没想到收复外东北,要对付这么多敌人,难怪狄钜子迟迟没有下达命令,让前线部队休整了半年之久。”
田梦雪道:“这还是在白卫军主力外出的情况下,如果高尔查克带着大部队回来了,那才真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