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玉道:“因为张敬尧是皖系的,我们是直系的,我们跟皖系的仇恨天下皆知,他们只有陷害我们,别人才会相信是真的,皖系也会趁机攻击我们,黑旗军首领们的目的也是挑起直皖战争,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曹仲珊道:“就算我们是直系的,但直系的人很多呀!有前任总统冯华符、江苏督军齐燮元、湖北督军王占元,他们为什么非要把脏水泼在我身上?难道我就好欺负?”
吴子玉分析道:“冯华符身患重病,不久于人世,齐燮元和王占元远在南京和武汉,诬陷他们没人信啊!只有你是离北京最近的直系首领,本身嫌疑就大,他们正好把脏水泼在你身上。”
其实栽赃曹仲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反复纠缠刘喜奎,总想用权势把她占为己有。吴子玉虽然睿智,但他毕竟不是神仙,想不到狄雄会为了一个戏子打抱不平。
曹仲珊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姓徐的家伙竟然还让这群黑匪重新担任职务!等着瞧吧,等日后我当上总统,必定会将那老家伙处死!还有那些黑匪头目们,一个也休想逃脱惩罚!”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总统后的景象。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以报今日之仇。
吴子玉目光锐利地说道:“徐总统之所以敢如此大胆行事,是因为他得到了张绍曾和石敬亭的大力支持。这两人帮他秘密训练出了一支规模庞大的总统警卫团,人数多达一千五百余人!而且,这支部队装备精良,配备了黑旗军慷慨相赠的先进武器,其中包括威力强大的迫击炮以及令人畏惧的马克辛重机枪。而张绍曾的得力干将、勇猛善战的石敬亭,则被任命为该团的团长。如今,如果有人还妄图通过政变来更换总统,恐怕就不会像过去那样轻而易举了。”
下午时分,夕阳逐渐西沉,离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冷寒冰和田梦雪一同踏入狄雄的办公室,两人面色凝重,神情紧张。冷寒冰声音低沉地说道:“小野龙之介突然失踪了!他和他的四名手下三天前从库伦出发,当天便抵达了达尔汗县下方的巴彦镇。然而,自那以后,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的人已经在整个镇上寻找了三天,但仍然一无所获。按照时间推算,他此刻应该已经到达了北唐城。情况异常严峻,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田梦雪皱起眉头,焦虑地插话道:“这太奇怪了,他们怎么会突然失踪呢?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还是说有人故意藏匿了他们?”她的眼神充满疑惑与担忧。
狄雄沉思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立即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小野龙之介的下落。同时,通知北唐城到达尔汗之间的军警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冷寒冰点头表示同意,他深知事情的紧急性和重要性。“我马上安排更多的人去寻找线索。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他,以免引发更大的麻烦。”
田梦雪也毫不犹豫地说:“我们会协助调查,看看是否有其他相关信息可以帮助我们找到小野龙之介。”
三人陷入沉默,心情沉重。他们都清楚这次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但他们决心迎难而上,尽快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关乎着局势的发展,他们必须迅速行动起来。
田梦雪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在库伦白樱酒楼的内线说,他非常擅长化妆,很可能化妆成别的模样逃过了我们的搜捕。”
狄雄道:“他一进入巴彦镇,为什么不立即抓捕?”
冷寒冰道:“听情报处的人说,他们在北唐城有人接应,我们想等他们接头时,一网打尽。没想到他如此狡猾。”
狄雄表情严肃地说道:“猎豹纵队、警卫大队以及警察厅必须立刻取消休假,全员出动!要对整个北唐城展开全方位无死角的搜索检查,一旦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无需警告,直接实施抓捕行动!小野龙之介已经在库伦生活好几年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默默收集并深入研究关于北唐城的各种资料信息,可以说,对于我们北唐城安保工作存在的缺陷及疏漏之处,他简直是了如指掌啊!这个人此番若是真的决定动手,那后果必将不堪设想!而且据我所知,他这次可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
田梦雪后悔道:“早知如此,应当让库伦情报组提前做掉他。”
一个满脸皱纹、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拄着一根拐杖,在两名年轻男女的小心搀扶下,缓缓走向城门口。城门处站立着两名哨兵,其中一名年轻的哨兵手持长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并大声喝问道:“喂!你们几个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有没有进城的通行证啊?”
那位老人慢慢抬起头,用半闭的双眼看着哨兵,缓声回答道:“咳咳……小伙子,莫要无礼。我们是从遥远的达兰扎地区过来的,这次专门前来看望亲戚。他就在北唐市政府里工作呢,自然也是有入城证的啦。”说罢,老人身旁的那位年轻女子轻轻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三本通行证,递到了哨兵面前。那个女子头上扎了一条鲜艳的黄丝带。
那名哨兵接过证件后,仔细地端详起来。只见他先翻开第一本,确认无误后又翻开第二本,接着是第三本。每一本都被他认真检查过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将它们交还给了老人一行人。随后,哨兵挥了挥手,示意放行,让他们进入城中。
北唐长市政府后勤科副科长展一清,此时正坐在不远处的茶馆里喝茶,看着他们三个人走进城里来,他急忙结账迎上去,对头扎黄色丝带的女子道:”请问你是从达兰扎来的单田惠吗?我是北唐市政府的展一清。”
黄丝带女子对展一清微笑道:“表哥你好!谢谢表哥亲自来接我们,我是单田惠,这是我爷爷单志介,这是我哥哥单雄仁。”
展一清向白发老人抱拳道:“单爷爷好!单兄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吧!”
展一清带他们走进了市政府员工宿舍楼,宿舍楼是一栋三层大楼,外面有一道院墙,大门口还有两名门卫值勤,他们都认识展一清,没有询问就把四个人全放了进去。
展一清住在一楼,三室一厅,还有个配套的小院子,展一清用钥匙打开门之后,把三个人请到客厅坐下,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家里只有展一清一个人住,没有佣人,以展一清的工资,还请不起佣人。
白发老人问道:“我们让你挖的地下室,挖好了吗?”
展一清道:“挖好了,不过里面空间狭小、潮湿气闷,你们确定要住在里面吗?”
白发老人开始取下伪装,他把假发、假胡子和假面揭下来,露出中年人的面孔,曾经见过他照片冷寒冰和田梦雪如果此时在这里,一定能认出,他就是小野龙之介。而陪他来的两名助手,则是特工山田惠子和山田雄仁,他们是日本陆军特工学院毕业的。
几年前展一清担任黑旗军连级监察员,在盘问北大老师周少山时出现失误,被周少山在狄雄的吴忠面前告了一状,被 狄雄免去监察员职位,调离黑旗军,在北唐市下面的布尔干县北旗镇大树村担任村长助理,其实就是村公所里的一名办事员,而同时担任黑旗军连级监察员的展二清,也就是他的弟弟,却因为参与了收复北海湖和外东北的战斗,步步高升,现在已经是师级监察长。兄弟俩差距这么大,展一清心中对狄雄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他不仅恨狄雄冷酷无情,也恨师叔吴忠没帮他说话。
后来在展二清帮助下,他调回北唐市,在市政府担任后勤副科长,但地位和弟弟差距依然很大,他的官职太小,经常被那些处长、副处长们指挥的团团转。展二清当了师级监察长后,为他介绍女人的媒人把门槛都踏破了,他很快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做妻子,而展一清仍然是光棍一条。展一清的怨气更盛,最终在美貌特工山田惠子色诱下背叛了正义党,成了日本北唐情报组的一名线人。
小野龙之介在展一清的陪同下,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地下室。他们打着手电筒,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细节。首先,他们来到卫生间,检查了水管、马桶和洗手池是否正常工作;接着,又去了储藏室,查看里面的物资是否充足;最后,他们来到蓄水桶前,看到桶里装满了清澈的水,小野龙之介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山田雄仁匆匆跑来,向小野龙之介报告说:“有人来了!”小野龙之介和展一清对视一眼,迅速离开地下室,爬上地面。
来人正是北唐情报组长中岛江户。他递给小野龙之介一张纸,严肃地说:“站长,这是冷寒冰家的住址详细草图。不过,最近冷寒冰很少在家居住,他经常外出执行任务或者调查敌人的行踪。所以,要等到他回家,你们恐怕需要等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且还需要一些运气。”
小野龙之介接过图纸,仔细研究起来。他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但也明白其中的困难和风险。然而,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尽最大努力抓住这个机会……
小野龙之介嘴角泛起一抹森冷的笑容,寒声道:“我们并非直接冲着刺杀冷寒冰而去,因为这难度实在太高。我们真正的目标是绑架他的妻子白秀灵,接着利用白秀灵作为人质,设下陷阱诱杀狄雄或者冷寒冰。倘若能够一举将他俩击毙,那便再好不过了。”
展一清闻听此言,脸色剧变,骇然道:“你们竟然打算绑架冷寒冰的妻子?这简直就是疯狂至极!要知道,他可是有着‘冷血恶魔’之称的人物啊!不论计划成与不成,我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休想活命啊!”
山田惠子目光凶狠地紧盯着他,厉声道:“怎的,你害怕了?既然我们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就从未想过能平安无事地回去。你也是一样,既然上了这艘贼船,就别再妄想全身而退,若敢有半句退缩之辞,休怪我一枪结果了你的性命。”
展一清吓得不敢吭声了。
中岛江户道:“白秀灵原本是住在正义党监察处宿舍楼的,那里可谓戒备森严啊!如果她没搬出来住,我们还真不好下手呢!不过,有一次发生了一件事让事情出现转机。她有个亲戚来找她办事,但却被门卫拦住了,门卫还对他进行严格地盘查,最后那个亲戚也没能进去。她非常生气,回去之后见人就说,白秀灵现在当上厅长了,开始不认自己这些穷亲戚了。白秀灵听到这件事后十分气愤,跟门卫大吵了一架,并决定搬出来住。后来,她就在西城区买了一套两进的宅院。其实,冷寒冰并不赞同她搬出来,多次劝说她不要这样做,但她根本不听,冷寒冰也只好作罢。”
小野龙之介眼神闪烁着精明之色,轻声问道:“这宅院中究竟有多少保镖呢?”
中岛江户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据我所知,共有四名保镖守护在此。其中两人为男性,另外两人则是女性。白秀灵乃是正义党中的墨者,身份特殊。起初,她身边仅配备了两名女保镖,但自从搬出此地后,冷寒冰便又特意为她增派了两名男性保镖。夜间值班时,他们会轮流换班,分为两组,一组负责上半夜的警戒,另一组则负责下半夜的安保工作。如此一来,我们在行动时只需应对其中的两人即可。”他的语气沉稳,似乎对这个安排早已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