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犹豫不决的护送袁绍南逃时,董璜已经带领大军南下直扑壶关而来。
到达壶关后,董璜就发现了留守此地的颜良正带着三万大军严阵以待,因为知道城中已经没有多少粮草了,董璜便没有在这里做什么无谓的牺牲,传令赵云立即渡河带人包围此地后,便带着剩下的人马继续南下和徐晃会合了。
徐晃麾下有两万五千人,这些时日一直和张合血拼,已经减员到不足两万人了。而且因为同时使用攻心计及粮草不足的原因,让张合吕旷的处境变得无比艰难。
要不是因为目睹了董璜带着精锐离开,他们早就撑不住了,而事到如今,他们也已经到了绝境之中。被他们严密看管的民夫又一次开始了串联,张合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撑不住了。
而更让张合绝望的是,董璜回来了!带着他的精锐骑兵,以及马延、张南的脑袋和韩猛、以及被他收拢的两万降兵。
徐晃早就猜到了董璜会获得胜利,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迅速,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到一阵羞愧。他将董璜迎入主帐后立刻半跪着请罪道,“大将军,末将无能,至今未能拿下张合,请大将军治罪!”
对于徐晃的请罪,董璜还真没当回事,拿没拿下张合根本不重要,就算没有拿下张合,这场仗自己不还是赢了吗?
因此董璜将徐晃扶了起来,宽慰道,“公明不必自责,张合也非无能之辈,此人用兵巧变、且善列营阵,虽然锐气有所不足,但却极为难缠,你能将他逼到如此境地已经很不容易了!”
徐晃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再次请命道,“大将军,属下保证两日之内拿下张合!”
董璜对于徐晃的求战之心很满意,要是自己到了徐晃就开始摆烂,自己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哪有让老板来亲自收拾烂摊子的?自己养着这么多人,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不过,此时的关键是追击袁绍,虽然袁绍已经没什么骑兵了,但凑出一些普通的马匹代步还是没问题的,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因此,董璜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徐晃的请求,随后看向了韩猛,“韩将军不知和这张合关系如何?”
韩猛闻言一怔,接着便明白了董璜的意思,即刻躬身行礼道,“虽然关系平平,但末将对于张合此人还是了解的,此人有大将之才,是河北难得的名将,末将愿为大将军招降此人,让他为朝廷效力!”
董璜点了点头,看着张合那已经千疮百孔的营寨,默默勾起了唇角,“如此甚好,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如果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那我就只能强攻了!”
虽然董璜说的轻松惬意,但韩猛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杀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即诚惶诚恐的保证自己一定说服张合投降。现在自己已经投降了,为了日后能在董璜麾下混的开,自然是要增加和自己一样的出身河北的降将数量了!
这样不说争夺话语权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毕竟人家董璜的基本盘已经无比稳固且坚实,根本不可能再分肉给他们这些后来的降将。但至少能抱团取暖,保证自己这些人不被随意欺负吧?
韩猛一个人出了军营小心的靠近了营寨,大声呼喊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韩猛!特来找张将军、吕将军叙旧!不要射箭!我没有恶意的!”
营寨中的士卒们听到这话后,见韩猛确实只有一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接着派人将这一消息汇报给了张合和吕旷。
正在为如何安抚或镇压蠢蠢欲动的民夫而伤脑筋的二人,在听说韩猛求见后,顿时猜到了他的来意。但两人都没有急着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是充满戒备的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张合是想投降的,因为他实在是没找到说服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了。他依靠着手中的这一万人,一边顶着徐晃的猛攻,一边震慑这营内的民夫,已经足足坚持了十来天了,这还是在粮草断绝又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做到的。
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对得起袁绍了!但凡袁绍能派人来支援一下,自己也不至于打的如此艰难!再坚持下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了!
而吕旷这边,其实也是想投降的,毕竟这些天他也不好受啊!白天要和徐晃玩命,晚上还要提防民夫暴动,平时连饭都吃不饱,他也是肉做的啊!这么搞下去他也扛不住啊!
但他兄弟还在袁绍那边呢!家眷也都在邺城,他又不像张合这个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要为自己的家眷考虑啊!要是自己投降了,吕翔不用说一定会被自己连累,估计两人家眷也会无一幸免吧?
因此对于投降一事,吕旷虽然意动却不能如此行事。
而更麻烦的是,张合明显是意动了,这种情况下吕旷就更为难了,答应的话全家一定被杀,拒绝的话估计张合会立刻和自己开战,董璜的大军已经到了外面,届时一定会趁机进攻,到时候还是个死!
虽然自己可以博个忠义之名,但在这种情况下又会有多少士卒选择跟随自己呢?
沉默了许久,还是吕旷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让韩猛进来吧!”
听到这话,张合忍不住一愣,虽然不清楚吕旷为何突然同意了,但还是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了亲兵去接韩猛入营。
看着张合对自己一脸的戒备,吕旷苦涩的笑了笑,对着张合郑重的行了一礼,一脸诚恳的道,“儁乂兄,我这里有事想要拜托于你!”
对于吕旷的行为,张合实在是摸不准头脑,但当他对上吕旷的双眼后不由得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吕旷的请求。那是一双心存死志的眼睛!
“我不能弃家小于不顾,但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所有士卒为我陪葬!”
顿了顿吕旷继续道,“麻烦儁乂斩下我的首级带领士卒投降吧!”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张合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定要这样吗?”
如今这种情况下,他不想继续为袁绍效力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欠袁绍什么了,士为知己者死,自己已经对得起袁绍对自己的恩情了。所以他能够做出向董璜投降的决定。但他却无法接受自己用同僚的脑袋作为投名状!投降可以理解,但杀自己昔日的同僚?这种人也太恶心了!
吕旷多少也猜到了张合的心思,不过这种也正合他意,于是他笑了笑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合一怔,随即便猜到了什么,沉默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选择答应了下来,“你放心,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会做到的!”
“那我的家眷,便拜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