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乃至于整个淮南的局势,都因为周瑜的插手而大变样了。
吕布在吕范的游说下,果断放弃了和袁术死磕,转而突袭徐州,在曹豹这个丹阳兵统领的里应外合之下,顺利袭取了下邳城,并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亲自带领着麾下的士卒四处出击,轻而易举的便得到了除广陵郡之外的徐州各郡的臣服。
虽然臧霸等人都只是表面上臣服,实际上依旧是割据自治,对于吕布但对于不久前还过着流寇一般生活的吕布来说已经足够了,好歹名义上也是一州之主,不用再风餐露宿了。
至于袁术那边,虽然对吕布这个混蛋恨得牙根痒痒,但在争夺汝南这种大事面前,袁术还是按捺了下来,选择了暂时放过吕布。派出了纪灵带着他东拼西凑出来的两万人马立刻北上去打曹操,解救自己的汝南老乡。
面对这种情况,哪怕是一贯忠诚的纪灵也忍不住劝谏起袁术了,就两万人!还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山贼匪寇,说是贼军都不为过,您让我带着他们去打曹操,这属实是有点不靠谱啊!
之前和吕布打的有来有回的,是因为我们是守城,真要野战的话肯定是打不过的,现在您却要我去和曹操野战?这不是开玩笑吗?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
对于纪灵的劝谏,袁术很是感动,但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理由也很简单。
我们现在除了和曹操争夺汝南,还能去打哪里吗?打江东?我们没有水军,打荆州,还是没有水军,而且力量相差悬殊,基本是找死。打徐州?看上去可行,但那不还是要和吕布对上吗?
打曹操就不一样了,曹操刚刚经历了大败,实力已经不比以前了,而且他在汝南搞得天怒人怨,现在汝南大族一定在期盼着有人站出来讨伐曹操的。
汝南可是我的家乡啊!虽然之前自己犯糊涂搞得袁家都不敢和自己联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啊!我只是坏了名声,曹操可是要他们的命啊!只要我派军队进入了汝南,被曹操搞得人心惶惶的汝南大族一定会来归顺我的,到时候有了他们的支持,难道还怕打不赢区区一个曹操吗?
退一万步来说,老子家族都被曹操屠的干干净净了,这还能忍下去吗?不给曹操一点厉害看看,以后不是谁都能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了吗?
虽然纪灵觉得,袁术好像一直都是在各个诸侯的手上吃瘪,他这种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反正本来就差不多,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想了想纪灵还是觉得很不安,因此打算再劝一劝袁术,“曹操素来奸诈,既然在汝南无所顾忌的进行屠杀,还敢对袁氏家族下手,肯定是有备而来的,我军贸然北上恐怕正中曹操下怀。如今吕布袭取徐州去了,九江郡必然空虚,不如末将趁机把吕布的九江郡抢过来?”
对于纪灵的提议袁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九江已经残破,得之无益,还是北上攻取汝南吧!这样正好也能为我袁氏一族报仇雪恨,去吧!我等着你凯旋而归!”
事已至此,纪灵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两万贼军,在袁术的期盼的目光下,踏上了北伐汝南的不归路。他是袁氏家将,一直受到袁术对信任和重用,自己可以提意见,但袁术做出了决定,不管他的决定是对是错,就必须要去执行!哪怕是死!
而曹操这边确实如纪灵所料,既然敢对汝南大族下手,还敢直接屠了袁氏一族,恐怕早就做好准备了!他下令屠杀袁氏一族除了杀鸡儆猴,就是为了引诱袁术北上!对于袁术这个家伙,曹操是太了解了,袁绍已经死了,袁氏一族如今也就剩下个袁术了。
曹操觉得作为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虽然关系不咋地,但能帮的还是要帮的,反正也费不了多大事,还是早点送袁术去和袁绍他们团聚吧!
知道袁术会派人北上,也知道汝南大族会主动勾结袁术,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看看有哪些世家忽然有异动,就能找到袁术对大军了。
因此,当纪灵刚刚踏入汝南郡没有多久,刚刚和一些消息灵通的大族取得联系后,就在新蔡遭遇了闻讯赶来的曹操主力。
曹操亲自领军,带着程昱、许褚、曹真、曹休这些人前来堵截纪灵。
双方的兵力相差不大,曹操这边是两万经过汝南之战锻炼的新兵,纪灵这边是两万贼军加上一万人左右的大族部曲。看上去似乎是纪灵占据优势,但此刻心如死灰的也是他。
曹操的两万人是有老底子打底,又经过汝南的一系列小规模战斗加紧锻炼出来的。而自己这边的贼军,之前只打过守城战,野战根本没试过,至于大族的部曲私兵,他们没有经过系统的整合训练,有个鬼的战斗力啊!贼军加未经整合的部曲,这妥妥的乌合之众!
有时候还真不是兵越多就越好,纪灵实在是没信心指挥这群乌合之众去和曹操硬碰硬。他现在严重怀疑,曹操是故意让自己和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族部曲会合的,就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指挥难度。
纪灵心绪复杂,但曹操可不会跟他客气了,打完了纪灵他还有别的敌人要对付呢!可不能拖延时间了。
曹操亲自擂鼓助威,曹真、曹休带领着左右两翼的军队方阵缓缓前进,试图将纪灵的大军包围起来。
因为手下将领的缺乏,曹操这段时间加强了对曹真、曹休的锻炼,而这两人天赋本就不错,加上他们也肯下功夫琢磨,在曹操的培养下成长很快,已经可以单独带兵了,虽然现在带兵的规模不大、对付的敌人也比较弱,但确实是有名将的潜质。如今因为要对付纪灵,曹操便直接将他们带过来了,想着趁此机会带着他们练练级,帮助他们迅速成长。
纪灵看着左右两翼的敌军士卒压了上来,不由得感到心绪复杂,敌人都已经压上来了自己肯定是不能退的,退了士气可就全崩了,到时候大军崩溃也是个死。留在原地固守也不行,曹操明显是想玩两翼包围中央突破的战术,自己要是不做出任何反应,就真的会被包围了,然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他妈明显是吃准了自己这边是乌合之众,军阵不整、军纪松散,无法做出有效的战术调度的弱点啊!
哎,自己要是也有一支精兵,也就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事到如今,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敌军没能合围之前,直接攻破曹操的中军了,虽然这种可能性也极其渺茫,自己也肯定是九死一生,但确实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纪灵握紧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平复了一番心情后不由得看向了南方庐江郡的方向,低声的呢喃道,“袁公,纪灵不能再保护您了,您以后一定要好好保重啊!”
说罢,纪灵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没了半分的犹豫,只剩下一抹决然,“将士们,随我迎战!得曹操首级者,赏钱百万!”
接着,纪灵便驾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战马,义无反顾的朝着曹操的中军冲了出去,此战有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