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贾政与王氏如何,贾大贾二都像一座山横在他们的面前,索性主仆有别,贾大贾二也不敢如何,只能拦着二房的人,不许他们带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双方僵持不下,后惊动邢夫人与王熙凤,直到贾母出现。最后由贾母决定,宽限二房两日。邢夫人也在王熙凤的暗示下提出,荣禧堂只进不出。
贾政以要去衙门点卯为由拒绝了,王熙凤直接说,若是二老爷出去了,万一公中少了点什么,可就不好说了。最终,在贾母的主持之下,大房二房各退一步,荣禧堂的一应下人仆妇均不得外出,主子们不得携物外出。
贾政在书房内踱步,心里的火气愈来愈旺,终于忍不住冲到了王夫人的屋子里,对着王夫人大吼道:“都是你这毒妇,害得我们兄弟阋墙!我要休了你!”
王夫人也不甘示弱:“我是毒妇?若不是我这毒妇,你能在荣禧堂住这么久?你能整天跟清客们喝喝酒聊聊诗?好叫老爷你知道,若不是我这毒妇操持,你早就被赶出荣国府,在外面做你的五品小官了!”
贾政闻言也知争执不过,于是直接甩手离开,去找赵姨娘温存了。
王夫人嗤笑一声,随即对着金钏儿说道:“跟下面人说一声,如今咱们这花钱的地方多,各处开销都要紧着点。”
金钏儿会意,带着人下去了。
再说贾赦带着贾琏,到了上次与林芃相谈的地方,着人去请林芃。恰巧今日林芃休息,正在家忙着布置林黛玉的房间。看看日子,也没几天了,林芃想着,黛玉这姑娘在贾府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等她回来,定是要让她舒心自在的。
听下面说是贾赦来请,林芃心知为何,见贾赦没有带着贾琏大咧咧的跑过来,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也就欣然赴约了。
各位要问,林芃为什么这么帮助贾家大房。那是因为,在这个时代下,林黛玉的母亲早逝且没有给林家留后,已经使得林黛玉遭人诟病了。若是整个母家均出了事,那林黛玉基本上就很难嫁了。
这是世情,林芃就算再出息,也改变不了。所以,贾家必须得保,保二房肯定不行,二房对林黛玉的恶意太明显了,就算留着,也是给林黛玉添堵的。因此,只有保大房了。
不一会儿,林芃就到了。
推开包厢门,林芃刚想行礼,贾赦赶忙站起来拉着林芃,说道:“快起来,咱们甥舅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礼。”
说完拉着林芃坐了下来。又看着贾琏,骂道:“你这孽障站着干啥?赶紧去让掌柜的上点菜,酒就不要了,你芃兄弟是读书人,还要考试,不能喝酒!快去!”
孽障贾琏:所以父爱也会消失?
待东西上齐了之后,贾琏关上了门也坐了下来。贾赦不停的给林芃夹菜,嘴里说着:“芃哥儿尝尝这鱼,最是补脑子了!尝尝这菜,看着就新鲜……”
林芃含笑,一一谢过,一应气度坐在旁边的贾琏只觉得,这书香世家的公子,当得那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贾琏甚至在想,若是林姑父的亲儿子,想必更加出众。
林芃用完餐,贾赦连忙让贾琏命人上茶。一切妥当,贾赦终于叭叭叭的将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番。
林芃听完后,对着贾赦说道:“大舅舅果然有外祖父当年的风范!”
贾赦听到这话,顿时开心不已,喜笑颜开的脸,配上一边摆手一边强装不以为意的语气:“哎呀,这不算什么的!”
贾琏看到,担心自己爹忘记正经事,连忙咳嗽两声。
贾赦:儿子太想当官了也不行。
在贾琏眼神的催促下,贾赦终于问出:“芃哥儿,你说,大舅舅家这个欠银,怎么还上去比较好啊?”
林芃含笑说道:“大舅舅现在做的就很好!您不就是跟二房闹掰了,宁可还银子也不愿意便宜了他们二房吗?”
其实,还银子这个事情,想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由谁来得罪人很重要。
二房窃居荣禧堂多年,又强占贾琏亡母嫁妆,教废贾琏贾迎春,等等,这些事情,都可以成为贾赦发疯,宁可还银子给圣上,也不愿意便宜二房的理由。毕竟,贾赦虽然是出了名的愚孝,但也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贾琏还没想透,贾赦已经明白了。
不就是继续闹吗?闹完之后轰轰烈烈的还银子,顺带再踩一脚贾正经,他贾赦,乐意的很!
林芃见贾赦已经明白了,又语气平淡的说道:“说起来,先大舅母家的侄子,已经进京了,想来是参加下一次会试而来。张家果然底蕴深厚,不过短短二十余载,后人就又走到这里了。”
贾赦闻言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林芃,问道:“芃哥儿此言当真?不知我那妻侄如今在何处?在张老大人家中?芃哥儿能否带大舅舅去看看?”
贾琏心里也是激动,一是这么多年没有自己亲娘的消息,竟然还能得到亲娘留下来的那么多嫁妆。那些嫁妆王熙凤已经讲给他听过了,不是底蕴十分深厚的人家,是配不齐那样的嫁妆的。二是,母家如此厉害,这才多少年,又有人考到京城来了,这实在是令人骄傲的事情。
于是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林芃说道:“张怀安,二十又四,平安洲杞县人士;张浩钰,二十又一,平安洲杞县人士;张言澈,一十八,平安洲杞县人士。三人均住在西街的状元楼。”
贾赦闻言,扶掌大笑:“大舅哥与二舅哥果真人物了得!张家共七子,当年变故,前四子都被歹人所害而面有急,不得再科考。没想到后生的三子竟皆成才!”
贾琏听闻,也是一惊,进会试有多难,当初贾珠点灯熬油似的读书,不过考过了一个秀才,就被全府里夸成那样。如今自己的三个表弟竟然都进会试了!
贾琏又想起,自己父亲每年都让自己去平安洲送银子,难道?
贾琏看向贾赦。贾赦点头道:“当年你外祖父去世,张家没了顶梁柱。被歹人所害,我虽多方奔走,到底,没有办法救他们!”贾赦陷入回忆中,就看到贾琏略含鄙夷的眼神,怒道:“别用那个眼神看你老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