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甄家夫妇如同一摊烂泥一般躺在大明宫的地上,太上皇脸上嫌弃的表情已经无法掩饰:
这两个人,弄脏了朕的大明宫…
于是,太上皇一个眼神示意,就有两名内侍上前“叫”醒了二人。
甄应嘉缓缓地睁开眼,就看见两抹明黄在上头。
又眨了眨眼睛,嚯,这不就是太上皇跟皇上嘛!
甄应嘉脑子转的很快,立马跪下大声哭道:
“老圣人,皇上!臣都以为自己差点儿见不到你们啦!”
“还请两位圣人为臣做主啊!那贾琏欺人太甚!!”
说着,还要往太上皇那边爬,直到被龙禁卫拦住了去路。
太上皇看了皇帝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这厮把朕当傻子?
皇帝真诚的点点头:他定是当您好糊弄!
太上皇觉得有点没面子,也就没了周旋的耐心。
只见他嗤笑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少在朕面前装腔作势了!怎么,你当你做的那些个破事儿,朕跟皇帝都不知道?”
只见甄应嘉满脸的无辜,眼神里透露出茫然,连连磕头说道:
“老圣人,臣不敢装啊,臣一心为了朝廷,真的是什么都不敢做的啊!”
“哈哈哈!”皇帝忍不住,笑道:“父皇,您瞧瞧,这就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忠臣'!”
太上皇闻言,眉头一皱,一个眼刀甩向皇帝,然后转向甄应嘉说道:
“可见你们甄氏满门,不过如此!你以为你的谋划,朕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在平安洲、在龙禁卫放的人,就你一个人知道?”
“若是没有朕的默许,你一个人都放不进去!”
“朕原以为你是为了小六才做这些布置,也就没有多管。”
“没成想啊没成想,你小子心高气傲,不是想做国舅,而是想亲自坐上这龙椅!”
甄应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连连磕头,否认道:
“老圣人明鉴,臣绝无非分之想,臣对两位圣人、对朝廷忠心耿耿!”
“臣真的是一片赤诚之心!对甄贵太妃和小六更是情深义重,绝不敢有半点不臣之心啊!”
太上皇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截留税银?为何要隐瞒你的儿子甄宝玉携玉而生之事?又为何到处安插人手、收买人心?”
“让朕来猜猜,莫不是你那携玉而生的儿子,给了你这些底气?”
“你做了这么多准备,难道不是为了将来方便控制朝局?”
太上皇的话,越来越冰冷,直到后面,已经隐现杀机。
甄应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的原因,声音都颤抖起来。他努力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臣……臣只是为了更好地为朝廷效力,为了维护朝廷的安危。臣绝无二心,更不敢有半点不臣之举。”
皇帝在一旁冷笑:“父皇,您瞧!这甄大人可真是会说,倒是显得咱们父子二人像个傻子了!”
皇帝适时的补刀,让太上皇更加愤怒,似乎整个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快收起你的小聪明吧!这个时点,钱家小子应当已经把你金陵跟姑苏的府邸都抄过了!”
说罢,挥一挥手,命龙禁卫将人带下去:“朕也懒得跟你废话,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就不再去看甄应嘉。
甄应嘉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两边的胳膊被龙禁卫架着,就要往外拖。
他看了一眼同样被两个龙禁卫控制着的甄夫人,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愧疚。
突然,他挣脱开了龙禁卫,然后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太上皇,眼中充满了恳求:
“老圣人,臣知罪了,求您开恩!臣只是对您有所隐瞒,绝对没有不臣之心,还望老圣人垂怜!”
事已至此,他辩无可辩,只能先承认一个轻的,保住命即可!
他相信,太上皇看在甄贵太妃的份上,未必就会将他甄家,赶尽杀绝。
太上皇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摇了摇头,说道:
“你甄家满门,都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朕原本以为你们会是朝廷的栋梁,没想到却是如此不堪!”
“下去吧,趁着这机会,也可好好反省反省!”
说罢就不再看他。
甄应嘉听着太上皇的话,心中充满了绝望。
如今这情况,太上皇显然是不想再跟他谈下看。
他,究竟该怎么办!
甄夫人见此,也挣脱了两位龙禁卫的控制,保持着大家夫人的最后一丝体面,对着太上皇、皇帝行了一礼,说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甄氏满门,谢过两位圣人!”
说罢,又看着甄应嘉,说道:“老爷不必如此,咱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就好!就算……那也整整齐齐的,谁也不缺了!”
甄应嘉听着甄夫人的话,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转过头,看着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
只见甄应嘉复又跪了下来,脸色沉静的给两任帝王行了礼,然后说道:
“老圣人、皇上容禀!臣认罪!臣甄应嘉,有罪于天,有罪于地,有罪于朝廷,有罪于百姓。”
“臣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两位圣上和百姓。然而,臣也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百姓。”
说到这里,甄应嘉以头抢地:
“臣愿以死谢罪,但求两位圣人开恩,饶过臣的家人,许他们在这世上苟活些时日吧!”
甄应嘉的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太上皇与皇上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二人眼中还是划过一丝欣赏的。
这甄应嘉,还算是条汉子!
不过,二人都没有回答他,甄家之罪,罪不容恕!
甄家夫妇很快被龙禁卫带了下去,将二人与甄老太太、甄宝玉关到了一处。
也算是太上皇法外开恩,许他们一家团聚了。
太虚幻境中,警幻看到这局面,气得面容扭曲,写满了愤怒。
她实在无法理解,那一僧一道是怎么传的口信,怎么就导致甄家落得如此下场!
可惜她被困于太虚幻境之中,不得出现在人间。
于是,只好继续传音给一僧一道,让他们务必救了甄家人出来!
一僧一道收到警幻的传音,一时有些懵。
僧:她让咱们去救甄家人?
道:是的!去皇宫救!
僧:闯皇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