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话音刚落,一个戎狄贵族行了一礼说道:“仙姑,我们的儿郎,死伤惨重…”
女子闻言,轻声笑道:“就你们死伤的那些个儿郎,我没有还给你们嘛!”
说罢,女子便起身转回内室,一众戎狄贵族依次退出营帐。
很快,欢愉的声音从帐内传出。靡靡之音,就连路过的人,都要为之牵绕。
…………
在雍城的街头,太阳刚从山头爬了上来,金色的光芒与战争的阴影交织在一起。
刚刚打完胜仗的贾环,身着战甲,牵着马缓缓地走着。
昨天晚上的鏖战,让他斩获了50多个人头,不出所料,他就要升为千夫长了!
等他成为大将军,他就可以回去找媒人……
正当贾环做着美梦的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你是…环儿?”
贾环闻言,猛地抬头,竟然看到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贾政。
贾环:晦气……
而贾政这人,本就有些木讷…嗯,说白了,就是看不懂人的眼色。
故而,他竟看不到贾环的脸上的厌恶,反而欣喜的往前一步,就像一个普通父亲一般,拍了拍贾环的肩膀。
瞧瞧,不愧是他的儿子,这装扮,一看就是军中的头目了!
许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儿子,一时间有些得意的贾政,已经自动忽略了贾环脸上的冷漠,以及眸子里透露出来的冰冷。
贾环在贾政的拍打下,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厌恶之色更甚。
环儿?他有何面目喊他环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贾环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霜,脸上的冷漠也是不加修饰。
贾政见此,有些不悦道:“为父与你说话,你便是这种态度?你姨娘是怎么教你的……”
贾环抱着胳膊,一脸的讥笑:“你是谁的父亲?你贾家的族谱,可没我的名字!今儿个告诉你,小爷我叫赵环!”
贾政被贾环这突如其来的冷言冷语惊得一时语塞,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有些嗫嚅道:“什么族谱不族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贾环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视着贾政:“怎么说话?就这么说话!爱听听,不听滚!”
贾政闻言,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又怔怔的看向贾环,痛心疾首道:“你姨娘只说离不得你,自幼将你养在跟前,我竟不知,竟是将你养成了这副样子!”
这一刻的贾政,俨然已经化身成为一个被儿子伤透了心的老父亲。仿佛当初那个不停咒骂贾环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贾环见此,不由得笑出了声,笑弯了腰,一直到笑出了眼泪。
他满含怒意的望向贾政:“我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与你,并无半点关系!”
贾政被这样的贾环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眼中的惊愕渐渐转化为愤怒,但他还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用理智去解释:“环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我们贾家的血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贾环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甩开贾政的手,嘲讽道:“我是东平郡王麾下的百户长,而你,是流放至此的罪臣。”
说到这里,贾环坏笑道:“你的血脉,只能养出贾宝玉那种窝囊废,或者是贾兰那种数典忘祖之徒!”
贾政被贾环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贾环,声音颤抖:“你……你简直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贾环打断:“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自己落魄了,又看我有那么一点出息了,就想来利用我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完,贾环转身就走,只留下贾政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愤怒和无奈交织在他的脸上。
雍城的街头,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对父子的争执。太阳渐渐升高,金色的光芒洒满了大地,但战争的阴影依旧笼罩着这座城市。
贾政望着贾环远去,这才不甘心的收回视线,踉跄着脚步回到贾珍安顿他们的宅子。
在时间的发酵下,贾政心中的震惊和愤怒,已经快要化为实质。
他并不认为这是他的错,而是贾环的背叛和忘恩负义。他这个做父亲的,何曾亏待过这个儿子?
贾环,简直是不孝至极!
贾政就这样怒气冲冲的进了二进院,此时的王夫人正坐在院子边上的回廊那边,指使着史湘云做事情。
望见脸色铁青的贾政,王夫人一时有些好奇的问道:“哟,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贾政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瞥了一眼王夫人,沉默不语。
王夫人见他这般,更是好奇的不行,连忙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说啊!”
贾政这才叹了一口气,终于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夫人。
王夫人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愤怒地拍打着桌子,大声骂道:“这个小崽子!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狗崽子能有这么好的运道,而她的宝玉却……
想到这里,王夫人又瞥了一眼史湘云:“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我的宝玉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给我去廊下跪着,中午不许吃饭!”
史湘云闻言,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转向了王夫人,又对着她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说道:
“想来,婆母是看不上我的,不然哪里会这般辱骂我呢!”
王夫人:总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见史湘云望向贾政,然后说道:“公爹才是一家之主,依媳妇儿之见,当初公爹已然休妻,那么……”
史湘云眼神一凛:“那么,王氏当算不得我的婆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