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府的老太太见两个孙子辈的孩子感情这么好,倒也乐得掺和进来:
“安哥儿是个有后福的,我竟是不知,章哥儿反倒是落了后了!”
陆安生见此,连忙打趣道:“姑祖母莫慌,不是还有萧家在么,只要表哥点点头,想来,您明年就能抱重孙儿咯!”
陆安生的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轻松了几分,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好好,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李怀章看着陆安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知道陆安生这话是故意为了逗老太太开心,但想到萧家的那个小姑娘,他的心中又不免有些烦躁。
“好了,你这小子,可莫要再打趣我了。”李怀章沉声道,“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我二人便能随意定的?”
陆安生见李怀章面色严肃,便也不再玩笑,他坐直了身子,认真道:“表哥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萧家的女儿,门第可算不得低了,你若有意,便该早些行动,否则,若是被别家公子捷足先登,到时候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李怀章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知道,但婚姻之事,岂能只凭家世和地位?我更看重的是心意相通,两情相悦。”
说到这里,李怀章摆摆手,继续说道:“更何况,那姑娘只知舞刀弄枪,实在是粗俗…”
他的话未说完,但语气中的无奈和犹豫已经很明显了。
陆安生听了,微微皱起眉头:“难不成,表哥喜欢红袖添香那种调调?”
“倒也不是如此,只是,我并不甚欢喜性格太过刚烈之女。”李怀章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女子总要温柔贤淑,知书达理,若是能与我共品诗词,共赏明月,那便更好了。”
“表哥,你也未免太过狭隘了些。”陆安生轻轻摇了摇头,满不赞同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追求,那萧家的小姐虽然喜好武艺,但并不代表她就不懂诗词歌赋。或许,她正是那种既能上马杀敌,又能下马赋诗的奇女子呢?”
李怀章:……
最终还是老太太发了话:“前几日,东平亲王府送来了帖子,想来京中差不多的人家都是有的。章哥儿便去瞧一瞧,若是有相得中的,尽管去找你娘!”
陆安生却是唯恐天下不乱道:“姑祖母有所不知,这东平亲王的继夫人,正是萧家的。”
说完,还促狭的对着李怀章说道:“据闻,萧浣一直住在东平亲王府上,还颇为得宠呢!”
李怀章瞪了一眼陆安生,只是,对于陆安生的“睚眦必报”,他也只能无奈的被动接受。
谁让他先在陆安生这个武将面前,说舞刀弄枪粗俗的呢?
倒是老太太听了陆安生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兴致勃勃:“哦?那这么说来,章哥儿和萧家姑娘说不定能在东平亲王府上相遇呢。”
老太太兴奋的对着李怀章说道:“老太太我可警告你,若是萧家姑娘跟你说话,你可不许给人家甩脸色!”
说罢,老太太抿了一口茶,这才喋喋不休的絮叨着:“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还在这挑三拣四的!”
李怀章见老太太越说越起劲,连忙打断她:“祖母,您就别再乱点鸳鸯谱了。婚姻之事,还得看缘分。更何况,萧姑娘在内院,我等自然在外院,断不可能相遇的!”
李怀章说的言辞凿凿,只可惜,事实很快就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赏花宴当日,阳光明媚,东平亲王府内除了人,还是人。
若是有人要问,花儿在哪呢?
东平亲王立马牛眼一瞪,大声质问道:“这么多花都看不到,想来是对我们府上的招待不满!既如此,本王亲自陪你,咱们不醉不归!”
如此这般,也就吓人众人立马违心的对着东平亲王府上花园里,那仅剩的两棵桂花树,夸了又夸,赞了又赞。
桂花树自己都没想到,它这一辈子还能有这样高光的时刻!
突然,一阵惊呼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只见假山旁的小湖边,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不慎失足落水,此人正是萧浣!
周围的丫鬟们惊慌失措,纷纷呼喊着求救。
李怀章听到声音,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哪知,竟是不知被谁推了一下,也落入湖中。
只是,李怀章入湖的姿势太过富有争议性,惹的一众仆人连连赞叹。
“勇毅侯府的二公子,果然是个高风亮节的好人啊!”
“可不是,萧姑娘才刚落水,二公子就是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只是,这一番话说的,众宾客齐齐的噤了声。
也有几个胆大的忍不住小声嘀咕着:果然是仆随其主,这东平亲王府的下人,倒是跟东平亲王一般无二!不过,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李怀章还是将萧浣拖回了岸边。
萧浣脸色苍白,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看上去有些狼狈。然而,当她看到李怀章时,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喜。
“多谢李公子相救。”萧浣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李怀章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就被一个嬷嬷打断道:“姑娘,咱们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随即,这位嬷嬷就带着人,簇拥着萧浣离开,只留给李怀章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着萧浣的离场,勇毅侯府的李怀章救了东平亲王外侄女萧浣一事,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只是,京中八卦人士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李怀章的意料。
什么二人有了肌肤之亲、萧家女已然失了清白之类的传言,仿佛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了出来。
就在舆论发酵至顶峰之时,东平亲王夫妇竟是大摇大摆的坐着马车,往勇毅侯府去了。
侯府大门中开,东平亲王夫妇一起进了侯府,后又在二门处分了开。
东平亲王妃在看到勇毅侯府老太太的时候,竟是上前行了一个晚辈礼。
就在老太太想着,该怎么套近乎的时候,东平亲王妃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响起:
“老太太,今日我来,也是想问一句,这事儿,你们勇毅侯府是个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