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慌张地在屋内扫过,欧阳沉浮这才看到,房子的角落内躺倒着一个老妇人,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三只漆黑如墨的凶兽正围在老妇人身边,啃食着她的身体。
“娘!”
欧阳沉浮发出一声绝望地嘶吼,青筋暴起,紧紧的捏住拳头。
手里的鱼无声滑落在地。
那三只野兽看到欧阳沉浮,龇牙咧嘴,眼里发出贪婪的光芒。
“畜生、畜生!”
欧阳沉浮愤怒地咆哮,随手抄起一把锄头就冲了过去。
血污、野兽、咆哮.......
欧阳沉浮跌坐在血迹里,身边是三头全身布满伤痕的凶兽。
而他旁边的那个老妇人,安静地躺在血泊里,银白色的发丝变得鲜红。
她再也不会醒了。
“啊!”
欧阳沉浮仰天怒吼。
这一天他觉醒了武者的基因,由一个普通人变为了武者。
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的亲人。
桌上还摆放着一罐米酒,欧阳沉浮拿起米酒,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米酒老辣,酒入肚中,眼泪却顺着脸颊不住的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当欧阳沉浮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他抹掉眼泪,扛着锄头,走到了屋后,在地上挖出大坑,将母亲的遗体下葬。
从此之后,欧阳沉浮便喜欢上了喝酒,只有喝酒,他才能感受到母亲的温柔,才能再见到母亲。
母亲亲手酿的米酒,是他与母亲沟通的唯一桥梁。
...........
苏辰和陆婉清在森林里走着,很快便到了湖边。
湖水如镜,可以看到有鱼儿在游动。
“去那间茅草屋看看吧。”
陆婉清提议道。
两人迈步,朝着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不大,仅有两间房间,里面的摆设也很陈旧,落满了灰尘,显然已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桌子上面有几个有着缺口的瓷器,一个瓦罐,然后就是一张床。
床上面堆放着一床满是布丁的被子,后面有一口水缸,缸里面装着一汪水,缸底长着绿油油的苔藓。
角落里放着一根鱼竿,由青竹制作,麻线为钓绳,鱼钩没有倒刺,应该是一根绣花针弯曲而成的。
苏辰查看了一番房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奇怪,我们在秘境中走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看到。”
陆婉清有些疑惑,两人从进入秘境到走到这茅草屋,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不管是森林里、池塘边,还是在这茅草屋里,什么踪迹都没发现。
“这秘境有些诡异。”苏辰皱眉说道。
从进入秘境开始,他心里就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只是一时间却无法察觉诡异的原因。
而且在这茅草屋里,他有一种熟悉感,只是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的样的感觉。
欧阳沉浮是战王境,按理说就算是秘境中有问有什么危险,他应该也能应对,就算是不能应对,至少会留下一些线索。
但是苏辰一路行来,什么痕迹也没有发现。
这不符合欧阳沉浮做事一贯的风格。
“再仔细找找。”
苏辰说着,又开始在四周搜寻。
.........
欧阳沉浮拿着酒罐,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疯狂的喝酒。
米酒刚酿好时是甘甜的,但是存放的时间越久越老辣。
他感觉自己喉咙火辣辣的,身上冒着热气,但是却不想停下喝酒的动作。
只有喝酒,他才能感受到母亲就在身边。
不知喝了多少酒,欧阳沉浮脸色涨红,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阳光突破云层洒落下来,窗外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声,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欧阳沉浮迷迷糊糊地在床上醒来,睁开眼睛,然后又绝望的闭上。
母亲不在了,从今以后,这个世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我要喝酒。”
欧阳沉浮挣扎的坐起身,他的脑袋昏沉,昨夜的酒还未醒。
勉强下床,脚步一深一浅,差点跌倒。
当他扶着墙,走出房间的时候,却愣在了原地。
眼泪从眼角滑落,嘴巴张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椅子上,一个老妇人安静的坐在那里,低头认真的缝着手里的一件衣裳。
老妇人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遍布,却很认真专注。
“娘!”
欧阳沉浮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没有去管夺眶而出的眼泪,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老妇人。
“沉浮,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那老妇人看到欧阳沉浮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一跳,立马将手里的针线活放在一边,佝偻着身子走向前来,用衣袖擦了擦欧阳沉浮脸上的泪水。
“大清早的哭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高兴。”
欧阳沉浮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高兴也不能哭啊,你这孩子。”
老妇人也笑了笑,“快坐下,吃早饭了。”
欧阳沉浮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然后坐在椅子上。
桌上放着一盘榨菜,还有两份稀饭。
旁边的酒壶里放着米酒,老妇人熟练的拿起酒壶,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一碗米酒,然后轻轻喝了一口。
米酒下肚,妇人脸上也露出享受的神情。
欧阳沉浮就这么木讷的看着妇人,傻傻的笑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害怕他一低头、一眨眼,老妇人就会消失不见。
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幻境........
“沉浮啊,你今年也有18了,为娘找了旁边村子的王大姨为你说媒,早点成家,也省得娘担心了。”
老妇人一边喝着米酒,一边笑着说道。
“好,都听娘的,都听娘的。”
欧阳沉浮没有再反驳,而是点点头,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妇人。
如果这是梦,他愿意永远沉醉在梦里,不再醒来。
只要母亲还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