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几只花猫,徐来凑近松本:“松本君,这些价格你定,我就不打扰你了。”
松本正拿着木制算盘算帐,那算珠被他打得“噼里啪啦”响,脸上也是眉飞色舞:“徐桑,你还别说,我在培训班学习中国文化那两年,现在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松本被他们日本人设在中国间谍学校淘汰的事,一直是耿耿于怀,可现下他在上海赚得盆满钵满的,也算是扬眉吐气.....
“那你忙你的。”徐来拣了一些重庆特产出了门......
傍晚。
霞飞路中路六排瓦屋房。
西头院落外。
吉普车停在对面。
徐来从后备箱拎出几个袋子,走到院落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叩了叩大门上的铜环。
开门的是程妈。
她在看到徐来那一瞬间笑了,可眼角褶皱却更深了深.....
“少爷...”
“程妈,这些拿着。”徐来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程妈身后。
程妈唇角微抽,没有接他递过来的东西:“少爷,他们都不在家。要不......”
“好,那我进去坐坐。”徐来打破尴尬,拎着东西跟在程妈身后进了小院......
小前厅里。
徐来搁好东西,程妈端茶进来:“少爷,喝茶。”
徐来接过来,轻拂了一下茶杯,茶色清澈,叶芽舒展,是上好的碧螺春.....
“少爷,年底了,他们俩口子都说很忙......”
“程妈,不说他们,我只要你好好的。”徐来放下茶杯,从刚才搁在一旁的袋子里,找出一对羊毛护耳戴在她耳朵上。
程妈摸了摸羊毛护耳:”挺暖和的,一定很贵吧?”
“不贵。前些天去了一趟重庆,那里的东西比上海要实惠多了,这些都是从那里带过来的。”徐来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心里也好受了些。
程妈探了探茶杯的温度:“我去加点热水。”
徐来抬手看了看劳力士金表,心道:都快十一点了,怎么程海还没来。
可他又不好开口直接问。
程妈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便轻叹了一口气:“少爷,他们俩口子现在什么时候回,没个定数,恐怕.....”
徐来掩饰似的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要过大年了,肯定是忙些的。再说天色也不早了,我改日再来看您。”
程妈也不勉强他,起身送徐来出门.....
吉普车走远了,院门口起了大风,程妈下意识又摸了摸羊毛护耳,转身进了院子,缓缓合上了大门....
傍晚,
福州路。
小东来。
程海正在小包房里烤着火,喝着小酒。
小婉则在一旁抱着琵琶轻吟浅唱着......
一曲弹完,小婉放下琵琶,又给他斟了一杯酒:“程团长,这酒杯虽小,可喝多了还是伤身,不如我去泡些茶来.....”
“连你也要替我做主吗?”程海抓住她一只手腕,定定地看着她,想要从她眼睛里看到些什么似的。
可是她眼角一下子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时,程海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
他赶紧松开小婉的手腕,可手腕上还是留下一道红痕。
小婉细皮嫩肉的,手腕被他这么用力一抓,皮都被蹭破了,见他松手,便去内屋拿了一些清凉膏。
她正拿着棉签准备擦拭,却被一只略显粗糙的手给拿了过去:“我来帮你涂。”
是程海,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双目起了一点血丝,拿着棉签沾了一些清凉膏,却一下子擦到她手背上.....
“还是我自己来吧。”小婉心知他喝多了,想拿过棉签自己涂,程海却将脸凑到了她手腕处,继续帮她涂着膏药......
男子的呼吸喷到她手腕上,痒痒的.....
小婉想挣扎着起身,却被程海腾空抱起,走进了内室.....
内室里,温暖如春.....
躺在大床上的小婉,耳垂上的那对红色玛瑙吊坠,在铜制壁灯下,更衬得她的双颊绯霞明丽.....
程海嘴唇衔住她的耳垂,略带着酒气的嘴唇,一路往下探索着......
“啪”的一下,壁灯关了。
暗夜里。
“小婉,你关灯...”
“我不习惯...”
然后是一阵惊呼声......
良久,铜制壁灯再次亮起。
小婉扯着被子蒙住整个身体,连头也缩回了进去......
“我..我...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刚才有点粗鲁,你...”
一只如藕的手臂从绸缎被子里伸出来,迅速捂上程海的嘴:“你别说话,我...”
他竟然捉住自己的手臂。
被子里的人终于探出脑袋来,憋得红彤彤的圆脸有些懊恼盯着他:“放手,你还真是粗鲁!”
看到自己抓住她的手臂又起了红痕,程海赶紧松手。
她那似羞非羞, 似恼非恼的娇嗔模样,是程海从未在川岛梦子身上体会到的......
心中的弦被她再次拨动,程海喉节一滑,低头在她耳边轻哄着......
清晨,当宿醉的程海从睡梦中醒来,看到自己臂弯里躺着的小婉正熟睡着,又拍了拍额头,终于想起和她一夜的缠绵.....
糟了,自己居然一晚未归!
他小心抽出被小婉压着的手臂,下床光着脚去拿上衣服穿好,拎上黑色牛皮鞋,这才蹑手蹑脚打开房门溜走.....
床上的小婉其实早就醒了,她只是听从常姐的吩咐,对付程海不能死缠烂打。
用常姐的话来说,这偷了腥的猫,就不怕下次不主动找上门来......
小婉在确定程海走远后,才掀开被子,去了浴室.....
白色陶瓷浴缸里,热气缭绕,小婉用浴巾擦拭着如玉似雪的肌肤,那手臂和脖颈间的红痕,才让她觉得昨日并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