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丁默邨也始料未及,他也想拉住这冲动的阿弟,可惜还是迟了。
飞起的那脚正要稳稳踢到李士群心窝上,一旁徐来眼疾手快,顺势手肘推了他一把,可又掌握了力道,不至于让丁时俊完全踹不到。
“啊!”李士群还是痛得蹲了下来。
可丁时俊却傻眼了:明明一脚踹偏了,怎么他还......
徐来扶起李士群:“看这伤势不轻,得赶紧送医院。”
“嘿,你在这里起什么哄!我告诉你,我丁时俊不是吓大的!”始作俑者哪不知道自己下脚的轻重,丁时俊气得掏出枪指着徐来的脑袋。
徐缺一摸腰间的弹弓,可是想到不能在日本人面前使,又迟疑了。
就在他迟疑间,徐来早已腾出一只手,如闪电般钳住了丁时俊拿枪的手腕!
“哎!疼...疼...疼...”丁时俊嚎叫着,手枪也在刺痛之下,一时拿不稳,“啪嗒”掉了下来。
徐来迅即伸出脚背,接住掉落下来的手枪,轻轻一踢,手枪转瞬便握在了他手中,抵在了丁时俊的头上。
“阿兄救我!”丁时俊吓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来。
丁默邨顿时大惊失色,双手伸出缓缓往下压了压:“徐少,你手下留情!”
徐来手腕一翻,那手枪就掉了个头。
他将枪把对着丁时俊:“丁二公子,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瞧你哥吓得脸都白了,真是兄弟情深。”
丁时俊一时还没回过神来,他不敢相信徐来还真能将枪还给自己。
“自己吃饭的家伙拿好了。”徐来硬塞在他手里。
然后扶起了李士群:“李副主任,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好是好了些,不过现在看来,我只能厚着脸皮,同你一起挤一挤晴气中佐的车喽。”李士群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丁默邨上前:“我阿弟他太不懂事了...”
“丁主任,你可别这样说,我看他懂事得很!”李士群绵里藏针,可自家阿弟理亏在先,一时丁默邨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车旁的晴气庆胤也只能打圆场:“徐桑,你扶李副主任过来。”
“那就有劳义父。”李士群一瘸一拐在徐来的搀扶下先行上了车.....
叶锦元想着一辆车坐不下:“子悦,我们就坐三浦将军的车。”
赵子悦看着徐来两人上了车,也只得点头称好。
李士群毕竟受了伤,再去搭他们那辆车,空间太挤,再说瓜田李下,她也不想外人察觉自己和徐来的异常.....
可一旁的徐缺,只等叶锦元先上车,马上跟着他上车,这样赵子悦只能坐在徐缺旁边。
徐缺坐在两人中间:“李副主任受了伤,我可不好意思去跟他们挤一辆车。”
赵子悦和叶锦元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两边车窗外。
徐缺也不在意,只是颠了颠屁股,感受这高档真皮座椅的弹性......
虹口日本医院。
急诊室里,日本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李士群胸部,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说道:“你这里有些红痕,给你开瓶涂抹的药。”
“可是医生,我肋骨这里也疼...”李士群怕在晴气庆胤面前露了馅,只得捂了捂肋骨。
徐来扯了扯他胳膊,示意他差不多就得了。
原本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晴气庆胤一听李士群说肋骨痛,赶紧转身过来:“李桑,要不还是照个片子?”
“咳,我站起来试试。”李士群假装有些勉强直了直身体,又舒展了一下胳膊:“哎↗现在怎么又感觉好多了?还是遵医嘱吧。”
晴气庆胤眼神疑惑,徐来不得不接话道:“咳!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确定没事了?”
“徐来老弟,我真没事。”李士群拿过日本医生给他开的药单,要徐来陪着他去药房拿药......
见两人出去,晴气庆胤才日本问医生:“他情况...”
“这不好说,也许伤了肋骨,只是拍片没有这个必要。”日本医生放下听诊器:“一个支那人,给他开点药都算不错的。”
如果让李士群知道这日本医生这么损自己,那他准得在心里大骂这日本医生草菅人命。
可惜他还在为自己能糊弄过晴气庆胤而沾沾自喜,要是他知道他在晴气庆胤眼里,只不过是一条替主人卖命的狗而已,又会作何感想?
不过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只有现实。
医院走廊里,李士群拿了药:“徐来老弟,今天多亏你出手相救。”
“李副主任,我相信就是我不出手,你也会安然无恙。”
徐来掏出香烟,可还没点燃,路过的护士看到了,马上出声阻止:“先生,医院不能抽烟。”
徐来只得又将香烟收回盒内。
见护士走了,李士群面露难色:“徐来老弟,你也看到了,他纵容他弟丁时俊,在我面前都这么嚣张,我不给他些教训,我这回了特工总部,谁还会听我的。”
“也是,那丁二少爷也是有点过份。”徐来当然得顺势拱拱火,李士群和丁默邨的嫌隙若是深了,那么这日本特工总部,丁默邨他就不能一手遮天,这是哪方面都乐见其成的。
李士群掂了掂手中的药瓶:“不过,你这般为我出头,那以后他丁时俊更会视你为眼中钉。”
“士群兄,人总是要站队的…”徐来适时表明态度。
也就是丁默顿觊觎赵子悦的事情,这特工总部,甚至上海日本军部的人都是知道的。
就算是徐来以后对特工总部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也是他跟丁默邨争风吃醋的桃色事件而已,这对徐来日后伸一只手到特工总部,那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