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虹桥机场。
由叶锦元出面,那些滞留在香港的爱国民主人士顺利出了机场...
等到川岛梦子从香港乘飞机到达时,已经是次日下午。
一身男装的她吩咐手下去检票口去打听情况。
当她的手下亮明特高课身份后,机场工作人员努力回忆着昨天客机下来的香港乘客...
“...有一众人,是被一辆中型卡车接走的...”机场工作人员皱眉摇了摇头...
特高课成员急了:“车牌多少?”
“说是机密,没挂车牌。”机场工作人员摇摇头,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负责人一口流利的大阪口音...”
特高课成员记下他说的话,马上去禀报川岛梦子......
“什么?大阪口音?”听着川岛梦子的汇报,影佐贞昭一时也找不到头绪......
这时李士群进来,他看到一身男装的川岛梦子,没感到一点惊讶:“影佐将军,据吴四宝在法租界的暗探报告,在霞飞路一栋公寓房里,入住了一些外地人,可是...”
“可是什么?”影佐贞昭盯着他,目光划过一丝凌厉......
“...据我们七十六号的画像师画出来的图像,其中一个很像汪主席的贴身秘书叶锦元。”李士群清楚事关重大,他不说,特高课也会很快查到那里。
更何况叶锦元是半个日本人,与他们七十六号扯不上半点关系...
“...还等什么!赶紧去拿人。”川岛梦子想到机场工作人员所说的那位带着大阪口音的男子,已经猜到那人十有八九是叶锦元。
他有特别通行证,又会几种日语方言,才有能力在被日本宪兵控制的香港机场,顺利通过登机...
李士群为难:“在法租界进去抓几个共党嫌疑还是可以的,这好几十个人...就...动静太大,还得先商量逮捕方案...”
“李主任真是忠心耿耿。”川岛梦子冷冷道:“把无能为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恐怕也只有你...”
“住口!”影佐贞昭被她这一说,眉头皱得紧紧的:“李主任比你想得周到!”
李士群不知如何进退,闻讯赶来的晴气庆胤接话:“影佐将军,不能完全怪川岛课长,这本是他们南京政府应该管的事情,现在出了岔子,又发生在上海地界,李主任他也有责任将其追回。”
“义父说得极是!”李士群暗暗松了口气:“唯今之计,只有在上海各处码头、机场和出城道路设置重重关卡,做好外围防范工作,再对其公寓进行严密布控,他们就算插翅也难飞。”
李士群本就是个投机份子,在这关键时刻,能突出自己的表现,他是很乐意而为之的。
不管树上有没有枣,先打上三竿子再说......
驻上海日本宪兵总部。
三浦三郎办公室里。
一名身穿和服的年轻日本女子,正在汇报着:“...他跟我说过,他此次去香港,也是受了汪主席的秘密委派,任何人都不能透露。至于任务是什么,我真不知道...”
“他现在在哪里?”三浦三郎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明明丁默邨他们一众南京要员,在香港的任务以失败而告终,难道他们还留了后手?
可猜测终归是猜测......
“他在法租界的一栋公寓内。”日本女子迟疑了一下。
“樱子,你辛苦了。”三浦三郎挥手示意她先下去,可还是又招了她回来:“非必要,我们不要插手他们南京方面的内部问题。让他们那些支那人,自己狗咬狗去......”
这名日本女子正是叶锦元名义上的妻子:川田樱子......
上海土山湾孤儿院附近。
汤先生坐在路旁的茶棚里。
冬日的风很大,他不停呵着热气暖手,直至看到撑着一把黄油纸伞的向淑芬出现,两只手又交叉揣入了宽大的棉衣袖笼里,人也站起来不,不停跺着双脚...
“老汤,你...”向淑芬还是上了停在茶棚旁边的黄包车......
汤先生慢慢拉着黄包车:“...淑芬,现在面临一道大难题...”
“说重点。”向淑芬凝眉,老汤找她,一定是有什么特别棘手的事,要不然他是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来与自己接头......
汤先生于是将自己的设想一一告诉了她:“...这个方案可能风险很大...”
“再大的风险,也没有往苏区输入各领域人才要紧!”向淑芬神情严肃......
汪公馆。
书房内,周佛海低着头:“汪主席,这次香港之行,我...”
“我都知道了。岩井总领事刚打电话过来,说要我们交还通行证。”那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使周佛海不由后背脊都发凉...
他一听自己好不容易扣下来的通行证,还要还回去就急了:“就算这次行动失败,香港还有各界学者没有动员,这...”
“办事不利,你还要跟人家讨价还价?”声音愈发低沉,却分外迫人。
周佛海不得不退后几步,对他深深一点头:“我马上送去日本领事馆。”
“慢着。”汪写下一行字:“这是暗探的线报,你命丁部长派人去盯死这栋公寓。”
周佛海看完焚烧放入玻璃烟灰缸里:“...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把这么多民主人士集中在这栋公寓楼里?”
“你就不好奇这线索是谁提供的?”汪依旧淡淡道。
“是...谁?”
“法租界的刘督察长和我有些交情,到时场面若失控,你就打他的电话,报我的大名,他会出动法租界的巡警,给你们一定的支持。”汪紧锁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