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东来门口。
送走苏文锡的马伪警察局长,又摇摇晃晃地回到紫玉阁内。
一身酒气的他让紫玉唯恐避之不及。
可在这风月场所,她不得不忍着胃内地翻江倒海,强颜欢笑地搀扶着马伪警察局长躺在床上。
看着他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紫玉又试探着叫了几声:“马胖子~”
他只是翻了个身,又打着浓重地鼾声,嘴唇一张一合的。
紫玉轻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后,才头也不回地去了常姐的房间。
“常姐,他们今天聊到那傅筱庵可能会替代苏文锡成为新的沪市市长。”紫玉神色自若,一反平日的媚惑。
“哼,那小日本弄一个“大道政府”的伪政府还不够,又想出个幺蛾子。”常姐点燃一根香烟,用力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
“这样的汉奸走狗,真不知道老板怎么不同意杀了他们。“原来这紫玉的真实身份是二处一名女特工,她直属归常姐调遣。
看到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常姐只是冷冷警告:“紫玉,你不可质疑老板的决定,私底下也不可以!”
“是!”此时的紫玉站得笔直,聆听常姐的训斥......
艾老板之所以现在不杀苏文锡,并不是下不了手,一则是对于这样一个没什么影响力的小汉奸,没必要为了他而兴师动众,二则既然搭上了马伪警察局长这条线,搞情报自然排第一,又何必再杀鸡取卵?
可那傅筱庵就不同了,他当过中国通商银行总经理、上海市商会会长,和杜先生,张啸林也是有些交情的,他在这上海滩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如果他当上沪市市长,那其影响力是苏文锡不可比拟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保护逃出南京的那名美国记者,护送他去武汉。
艾老板在保罗酒吧得到胡彪的口传情报后,知道那名美国记者也被梅花堂和井上日昭那帮日本浪人给盯上了。
那么护送那名美国记者的路线,艾老板将不得不再重新规划......
此时的艾老板正在洋滨泾教堂附近右侧的一处民房,和王天木几人在紧张地商量着......
岩井公馆,徐来忙完一些日常事务,看看墙上的挂钟,觉得时间刚刚好,打了个电话叫上赵子悦,说是带她去法租界的朱葆三路去吃法式套餐。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松本。
“你俩这是?”
“她在家念叨好几天了,要我带去吃法式套餐,你要不要去?”徐来一副被赵子悦的唠叨声磨出耳茧的样子。
松本笑了:“徐桑,我可不去碍你们的眼。”
赵子悦仿佛有些不耐烦,拧着他的耳朵:“你磨磨唧唧的,是不是不想去?”
“那哪能呢?”徐来对着松本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掰开她拧耳朵的手,又拥着子悦就往一旁的车库走,还不时地低头在赵子悦耳边小声说着点什么。
这看在松本的眼里就是觉得一定是徐来在哄自己女朋友。
可真实的是,徐来在低声警告她:“别做太过了。”
“过了么?还不放下你的爪子,是想还拧一下耳朵?”
“不放,后面有人看着。”
所以直到上车,徐来才放开赵子悦......
虹口区的汇山码头。
一艘大货轮停靠在岸边,码头上的把头正在指挥着码头工人上货......
当货上得差不多时,一辆贴着日本膏药旗的军用卡车朝码头驶来......
从上面跳下来一众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拦住码头工人的去路。
那把头见状,立刻上前对他们点头哈腰道:“这些货都是关东军急需的军需用品。”
那为首的日本军官显然是听不懂他说的中国话,一旁的翻译只得低声跟他传达那把头的意思。
那为首的军官这才点点头,又同那翻译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翻译听完,抬头严肃地对那把头说道:“ 我们长官接到密报,说你们这批货私藏了鸦片。“
鸦片?那把头愣住了一下,随即对那翻译解释:“没有的事。况且现在买卖鸦片,只要有合法的手续,又何必藏着掖着?”
翻译又顿叽里呱啦传达给那日本军官听。
那日本军官一皱眉,倏地抽出腰间的倭刀,架在那把头的脖子上:“你的,说谎的!”
然后对着身后的一众日本士兵一挥手,那些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就一涌而上.....
直到那些木箱子被这些日本士兵一一打开,都没发现有一星半点的鸦片,日本军官才放下架在那把头脖子上的倭刀。
可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在收回倭刀时,刀锋一偏,竟将那把头的脖子拉出了一道血痕......
那把头吃痛出声:“哎哟~“
可那日本军官却不以为意,目光落在岸上还有没搬完几只大木箱上。
他用倭刀一指那几只大木箱,示意众日本士兵搬上军用卡车......
那把头捂住受伤的脖子,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贴着日本膏药旗的军用卡车,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扬长而去......
可前后不到几分钟,又是几辆黑色的别克车急驰而来。
那几辆车还没停好,车里面的人便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从里面跳下来......
那把头本看着那艘大货轮刚离岸,转身又看到一群黑衣忍者气势汹汹地跑过来。
还不等那把头反应过来,为首的犬养健一前就揪住他的衣领:“让船赶紧停下!”
那倒霉的把头本来脖子受了伤,现在又被犬养健一扯衣领,又忍不住嗷嚎出声:“都开走了,我哪有这个本事叫它回来~”
“师兄,别跟他废话了,那边有一艘游艇,我们现在上去,还能赶上那艘货轮。”
犬养健这才放手:“便宜你了,要是坏了我们梅花堂的事,回头叫你好看!”
看着那群黑衣忍者上了游艇,那把头捂住受伤的脖子,苦着一张脸:“今日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这倒霉催的!呸!”
可是当他捂着脖子,走到码头旁边休息的一处石凳面前,屁股刚要挨着凳子的时候,不远处又过来一群身穿和服的日本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