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冲动的山口,井上日昭忍住了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你杀了那老头又有什么用?他那些产业更不会落到我们手里。”
“那怎么办?”
“人还是要杀的,只不过不是那老头...”
“杀徐...”
“只要做得隐蔽,让岩井英一抓住不到把柄...你的,明白?”井上日昭手中的金属手杖一顿,目光阴鸷......
虹口区。
梅花堂三楼,影佐贞昭正负手而立,看着窗外茂密的树叶。
“影佐将军,行动失败,责任在我。还请将军责罚!”犬养健敲门进来。
“犬养君,你看这树木枝分叉太密,需不需要请人修理一下?”影佐贞昭指着窗外那早已伸过围墙的梧桐树枝感慨道。
犬养健那只胳膊肘还打着绷带,可由于先前在法租界安娜的那栋公寓房,又再次受伤,只要是走路过快,就会牵扯着伤口。
这不,他心急之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影佐贞昭旁边,又牵动了胳膊肘上的伤口。
“嗤~”的一声。
听到声音的影佐贞昭回头看了他一眼:“伤口怎么还没好?”
“去杭州湾行动时,自己不小心磕了胳膊肘。”犬养健可不想说是被安娜那个白俄女人给抓的,那样太丢脸了。
“嗯,你这几天先养好伤,梦子和程桑的婚礼就要到了,你还想绑着个绷带出席?”
“haii!”犬养健马上一鞠躬,转身正要退出房间,影佐贞昭又叫住了他。
“你叫梦子进来。”
犬养健再次应声后退出了办公室......
川岛梦子很快就来了:“将军有何吩咐,请明示!“
影佐贞昭这才缓缓转身,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
“hai!”川岛梦子依言坐下。
影佐贞昭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树叶,这才坐回到自己椅子上,面对着川岛梦子问道:“如果有人要借你的婚礼,刺杀一个人,你可愿意?”
川岛梦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刺杀谁?”
“自然是我们的眼中钉,也是井上日昭的眼中钉!”影佐贞昭眼里透着一丝杀意。
川岛梦子仿佛知道了什么,腾的一下站起来:“将军!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梦子无怨无悔!”
“好!”影佐贞昭抚掌道:“梦子,等他们行动计划出来,我们只需配合即可。”
“将军实在是高明,这招借刀杀人,梦子佩服!”川岛梦子眼神中流露出对影佐贞昭无限钦佩......
岩井公馆。
徐来正在整理从蔡老那里收购的地契、田产、工厂、还有一些店铺房契。
“徐桑,你整理好没有,我可等着蹭岩井君一顿大餐。”松本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哪有那么快?还有一家印刷厂没办交接。”徐来整理好手头上的那些单据,放入一个牛皮文件夹里:“那家印刷厂可是我们岩井公馆最急需的,有了印刷厂,我们报刊杂志的发行就能更具有时效性。”
“那蔡老怎么拖着不办交接呢?”松本不解。
徐来扔给他一根烟:“抽根烟,等下跟我们出去一趟。”
“你们?”
“对!警备队的全部人员。”徐来拿出打火机,为他点燃香烟,然后才给自己手里的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后:“我们不是答应了蔡老一家人去国统区?你忘记了?”
“那哪能忘呢?小事一桩,等下我跟你去。”松本经徐来这一提醒,终于想起了有这一回事:“噢~我明白了,蔡老为什么留下这家印刷厂迟迟不签字盖章了。”
“人家蔡老在上海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办事自然谨慎。”徐来走到衣帽架前,拿起外套穿上:“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城门口,和蔡老他们一家人汇合。”
于是,几辆军用卡车满载着岩井公馆的警备队员,浩浩荡荡地从岩井公馆出发,朝城门方向驶去......
卡车刚到城门,探出车窗的松本就看见城门口的一群日本浪人围在城门口,不让人出城。
呵,这井上日昭还真会使绊子!
松本冷笑道:“徐桑,你看中村、山口他们还真卖力!”
“走,我们去凑个热闹。”徐来和松本下了车。
“徐先生,松本君,我们在这里!”蔡老看见徐来和松本,赶紧拄着拐杖,旁边扶着蔡老的中男子应该是蔡老的儿子,一起走到了徐来两人面前。
“蔡老,您放心,我们来,就是要送您全家人一程的。”徐来示意蔡老借一步说话......
城门不远处,远离了那些日本浪人的徐来郑重对蔡老说道:“等下,你们全家坐卡车出城,警备队会送你们到国统区边界,到时您再签这份转让合同。”
说着,徐来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合同递到蔡老手里。
两人谈完,徐来便招呼钟良开的那辆军用卡车过来,让蔡老一家人上车。
安顿好车上蔡老一家人后,钟良跳下了卡车。
松本上前扶了钟良一把:“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松本君,来哥交代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钟良对松本嘿嘿一笑。
“你可别太大意了,一定要将蔡老一家人安全送到目的地!”徐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里面有些钞票,还有蔡老一家人的特别通行证,你可保管好了。”
“来哥,保证完成任务。”钟良接过文件夹,转身上了车......
可钟良的车刚开到城门口,就被那群日本浪人给拦住了。
徐来冷笑道:“松本,该我们出场了!”
一挥手,其他军用卡车上的警备队员纷纷跳下来,一涌而上,将那些日本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山口,你们这样做,就不怕三浦将军责罚?“松本双手叉腰,别看他个子虽小,可气势还是挺足的。
“你?岩井总领事身边的哈巴狗而已!”山口说完还不忘吐了一口浓得发亮的绿痰在松本油光锃亮的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