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东星地盘---
死神歌舞厅---
歌舞厅内,光线阴暗,只有舞台上摇曳着迷离的霓虹灯。
舞台正中,跪着一排人,在他们前面,一个人模样凶悍的男子正在疯狂地打着架子鼓,旁边,一组乐队在配合男子,吃力地演奏着令人亢奋的曲目。
凶悍男子动作飞快,令人眼花缭乱,架子鼓被他打得咚咚作响,看似快要爆掉。
而每一次鼓声落地,他都会用鼓搥狠狠敲打跪在他脚下一人的脑袋!
那人早被敲打的满头鲜血,却一动也不敢动,再看他手腕处,缠绕着医药纱布,刚刚动完手术缝合的手腕处又有血水溢出。
不用说,这个跪在地上任人敲打脑袋的倒霉蛋除了猫屎哥再无别人。
咚咚咚!!!
一连串爆炸般的鼓点之后,当地一声,凶悍男子把鼓搥砸在了锣面上,清脆响亮。
深吸一口气,凶悍男子看也不看跪在脚下鲜血淋淋的猫屎哥,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他穿着一件无袖牛仔夹克衫,里面也没穿任何衬衣,就那样赤露着精壮的身子,腹部四块巧克力腹肌高高鼓起,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爆炸感。
再看他模样,碎长发,发梢遮挡住他的左眼,让他目光透过散发看起来很是阴森,他的脸型却是硬朗的,尤其嘴巴很大,裂开,露出白森森的牙。
此刻,凶悍男子伸完懒腰之后,才像是想起什么,手持鼓搥很是绅士地朝着舞台下面深鞠躬,就像是音乐会上的大演奏家表演完节目,显得很是郑重。
做完这一切,凶悍男子这才回头对那些辅助奏乐的乐队说道:“我刚才打得怎么样?是不是让你们很嗨,很有激情?!”
乐队中一秃头男子忙道:“大佬你的鼓法出神入化,我们都快要跟不上了!”
凶悍男子咧嘴一笑,冲秃头勾勾手指头。
秃头男子就屁颠屁颠上前,以为有什么奖励。
却不料凶悍男子伸手揪住他耳朵,使劲儿摇晃他的头:“我问你是不是很嗨,没有问你能不能跟上!你耳聋了,还是我没讲清?!”
秃头男子耳朵都快被揪掉,疼得龇牙咧嘴,满嘴求饶道:“对唔住啊,大佬!我错了!”
凶悍男子:“既然知道错,那就改咯!”言罢对身边人道:“来人,拖下去把他这只耳朵给我割掉!连我的话都听不清,长了耳朵有什么用?!”
“不要啊,大佬!不要啊!”
秃头撕心裂肺地喊着,却被人拖了下去。
凶悍男子乖戾地扭了扭脖子,斜眼瞅着被拖走的秃头,“呐,耳朵割下来喂狗!我那头斗牛犬最钟意食这种废柴的耳朵!”
周围人,噤若寒蝉。
那些乐队成员瑟瑟发抖。
跪在凶悍男子脚下的猫屎哥更是浑身哆嗦,要不是用意志力支撑,恐怕早软瘫在了地上。
凶悍男子回过头,又瞥了一眼那些乐队成员,“你们说,我刚才打得嗨不嗨呀?”
那帮人忙不迭点头:“嗨,很嗨!我们超嗨的!”
凶悍男子咧嘴笑了,“呐,这才对了嘛!做人要诚实!说很嗨就一定很嗨!我钟意你们---!”啪,打了一个响指。
有小弟忙上前递上托盘,托盘内放着一沓钞票。
凶悍男子看也不看直接撒向那几个乐队成员,“赏你们的!”
钞票撒落地上。
却没人敢动。
凶悍男子:“还不快捡?!”
乐队成员:“……?!”
生怕这个恶人再发飙,忙趴下去捡钞票。
看着趴倒和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帮人,凶悍男子仰起头怪异地笑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等他再看向那帮捡钱的人时,目光充满轻蔑和不屑,啐了一句:“跟狗一样!”
言罢,凶悍男子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一甩,叼在嘴里,旁边自然有小弟帮忙点烟。
凶悍男子咧嘴蔑笑道:“那个‘奔雷虎’雷耀扬总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穿西装打领带,还学人听莫扎特!我莫扎他老母!只会听有咩用?打鼓啊,他会吗?”
周围人噤若寒蝉。
凶悍男子骂了一通,又道:“跟你们讲你们也不明白,你们文化素质低---那个什么来着,我丢奔雷虎他老母!下次社团聚会别再让我看到他,要不然我用鼓搥打爆他的头!”
……
柔软的大沙发---
钢化玻璃大茶几---
凶悍男子斜靠在沙发上,手中摆弄着小鼓搥,鼓搥在他指缝间转动,灵活无比。
猫屎哥捧着断手,跪在凶悍男子面前,浑身发抖。
跟在他身后那帮小弟也全都跪在地上,埋着头,不敢去看眼前高高在上斜靠在沙发上的凶悍男子。
“我让你去抢场子,你却捧个断手回来,几个意思?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好无聊,把手剁了给我下酒?”凶悍男子眼睛逼视过去。
猫屎哥瑟瑟发抖:“不是的,大佬!我是被人给砍了!”
“被人砍了?你是我东星乌鸦的人,边个敢砍你?!”
“他说是洪兴叶劲东!”
“叶劲东?”凶悍男子---乌鸦眯起眼,“有些耳熟。”
猫屎壮起胆子:“就是那个打败陈浩南的扑街!”
乌鸦笑了,“原来是他!”
站起身来,乌鸦绕着猫屎转了一圈,“他几个人,把你打成这样?”
“一开始一个人,后来是一大群人,少说也有四五百,不,七八百!”猫屎嘴皮子哆嗦道。
“骗鬼咩!”乌鸦抬起脚,一脚把猫屎踹翻,“他一个新扎职的四九仔,能就几多人?一百多已经撑死,还四五百,七八百,你以为我痴线啊?!”
猫屎顾不得许多,忙跪在地上抱住乌鸦大腿:“不是啊大佬!我讲真,没骗你的!”
后面跪下的那些小弟也忙不迭做声:“是啊大佬,虽然没七八百,但的确有四五百人!”
乌鸦手捏鼓搥指点那些跪着的小弟,“我好钟意你们的----跟他一个鼻孔出气?!”
“不是啊大佬,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帮小弟都快吓哭了,他们知道乌鸦喜怒无常,搞不好会剁了他们,拿去喂狗。
乌鸦嗬嗬笑了,“好,我信你们!就算那个扑街有四五百人,你们呢,怎么全都活着回来了?还有,怎么只有他一个人断手,你们全都毫发无损?难道说那个扑街是开善堂的?”
这次轮到猫屎帮小弟们说话了,“那个扑街好猖狂的,他放过我们是要我们替他捎话---”
“捎话?捎什么话?”
“他说---”猫屎犹豫了一下,“他说三天之内要插旗铜锣湾,还说---要替你收皮!”
轰地一声,茶几爆碎!
乌鸦竟然用小小的鼓搥插爆了钢化茶几。
“叶劲东,我等着你!看看到底谁帮谁收皮!”
乌鸦咬牙切齿,凶焰滔天!
地上---
猫屎一帮人被玻璃碴子崩得满脸鲜血,却连大气也不敢喘。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道:“发那么大的火做什么?在我看来这可是个好机会!插旗铜锣湾,我好钟意的!”
说话间,只见一个五大三粗露着花臂的光头男子笑眯眯地从外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