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陆柯宁被蛇尾一扫,整个人都被狠狠摔在大殿门口附近。
他痛苦的呻吟一声,皱着眉头看着被震在不远处的刀,绝望的眨了眨眼,眼看着蛇头径直往他而来。
一旁的老傅衣衫上沾着血,极力往他的方向掠去。
“柯宁小心!”
陆柯宁感觉嗓子眼一阵铁锈味,忍不住咳了咳,右手费力的凝结灵力,但灵气显现一瞬间便熄灭了下去。
一路打斗过来,体内的灵气早已枯竭。
他苦涩一笑,认命的看着蛇头越来越近。
好累。
完全没有力气挪动。
老傅看着这个情景,咬了咬指尖,左手以血绘阵,右手举起斧头狠狠一斩。
“去死!”
蛇尾传来疼痛,奋力一抛,老傅整个人被甩在高座上,头磕到椅子,直接晕了过去。
陆柯宁紧抿着唇,眼里透露着决绝。
这个蛇绝不能出现在俗世之中,一定要将它解决到这里。
蛇头晃了晃,吐了吐信子,看着他,慢慢靠近他。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伤他最多。
说着冷着幽冷的眸子,张大了嘴巴。
陆柯宁说时迟那时快,双手快速结印,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他身为临仙局的人,有守护好修仙界的使命。
虽然斗不过它,但是他绝不认输。
“那便一起死吧!”
一声怒吼传递在整个大殿。
紧接着陆柯宁体内的金丹发出刺眼的光亮。
他嘴边残留着血,对着蛇粲然一笑。
金丹之力,蕴藏着天道之力,足以杀死眼前的这条巨蛇。
巨蛇看着他的动作,蛇身一顿,正准备溜走,陆柯宁的右手微微一抬,蛇身不知不觉的困在他早已布下的一个阵法里。
体内的金丹越来越亮,蛇也不甘心的扭动着身躯,畏惧的想离开这里。
就在金丹即将出现裂痕的时候,一个人影快速掠到他的面前,抬起手轻轻一点,一股磅礴的力量将即将爆炸的金丹稳住,紧接着那股力量自主的运转到了他的身上。
陆柯宁抱着一死的决心,突然出现的人让他瞬间有点懵。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蝶翅色的长袍,布料十分考究,头发被一根丝带绑住,满头的白发恍若从画中走出来。
那道人影背对着他,那人抬手,一把长剑便握在了手里。
唰!
一道剑光泛着冷意直直往巨蛇斩去。
一剑,拦腰斩断。
那人神色冷淡的收回剑,抬手一点,蛇头就被一分为二。
陆柯宁瞪大了眼睛,不由疑惑,这人是谁!
他和老傅被揍得半死不活,这个人只需要一剑。
一剑便斩了巨蛇,一指将蛇头分了家。
恐怖如斯。
他紧张往后移了移,不自主咽了一口唾沫。
男人一脸淡漠的抬步靠近,陆柯宁低着头只看见一双用金线绣着云纹的鞋子,样式如同修仙界道家的云履,但布料又看着格外高贵。
他木愣的抬起头,瞧见那人的相貌,他一瞬间又愣住。
那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踏出殿门之后,瞬间消失。
陆柯宁错愕回头,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令人费解,这个世界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爵床急匆匆掠过来:“柯宁!你没事吧?”
殿内狼藉一片,那条蛇还死在大殿中央,无疑不是昭示着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陆柯宁缓缓回过神,压抑的情绪突然翻涌上来,一瞬间情绪没有绷住,指着那条大蛇,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他如今不过才二十来岁,刚刚发生这样的大事,一时之间也后怕。
沐泽顺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温和的说:“慢慢说,不着急。”
陆柯宁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啜泣了一声,声音软软的:“我和老傅从地底逃出来,然后来到这个大殿,他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突然出现了一条大蛇,我们斗不过……”
“这个蛇鳞片很厚,我的刀都伤不了它,最后,我准备自爆金丹,与这个蛇同归于尽,然后出来一个人……”
爵床一听他想自爆金丹,紧张的抓着他,一脸震惊:“什么,自爆金丹?你是不是傻!你知不知道,那是自杀!”
陆柯宁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可是爵哥,进入临仙局的时候,你们就告诉我,要守护好修仙界,而且这不是在孤儿院,它如果出去,那些孩子怎么办?”
“他们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啊……”
爵床气笑了,看着他,心里的那股气不上不下,让他难受的很。
沐泽叹了口气,抓起他的手腕,发现他气息平缓,还有一股很是厚重的灵力在他的经脉流转。
“你刚刚说还有一个人?”他摸着他的脉搏,眉目舒缓了下来。
若不是这股灵力厚重,陆柯宁当时灵力枯竭,恐怕中断自爆的行为,修为也会受损严重。
陆柯宁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目光远眺落在蛇的尸体上:“那个人很厉害,我和老傅都差点死在巨蛇的口里,结果那个人直接横空出世,就像小说里面突然出现的大神,三下五除二就将它制服!”
说到那个人,陆柯宁整个人都兴奋的很。
爵床听完他的话反而皱了皱眉头,这个修仙界厉害的人大多数都有备案,陆柯宁描述的他居然对不上人。
沐泽若有所思的走过去查看巨蛇的躯体。
双指摸在七寸的位置,直接被人斩断。
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这个人居然轻易的就能斩断蛇身上坚硬的鳞片,他都没有把握可以瞬间准确找到七寸的位置。
蛇头的伤却不像被冷兵器切开,反而是被人用剑气隔空斩开。
究竟是什么人?
在这个修仙界,能有如此厉害的人吗?
即使在他所在的那个异世,也没有那么轻易的可以杀死眼前的蛇。
爵床不动声色的走过来,也查看了一下说:“这个蛇是什么蛇?”
沐泽思索着看向他:“这个蛇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爵床不解的摇了摇头:“凭借它的实力,这个地方不可能轻易困住它。”
大殿仅仅因为和它打斗,不光柱子断了,连殿门的石门都碎了一扇。
小柿窝在程江篱的怀里,认真看了看地上的蛇,嘴巴惊讶的张开:“父父,这个蛇好像巴蛇啊!”
沐泽闻言心思一动,抬眸望过去,样子确实很像。
山海经里面有言,其为蛇青、黄、赤、黑。
眼前这蛇似乎多为黑色。
小柿转了转头,昂起头来:“爹爹我闻到好多蛇的味道。”
程江篱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发问道:“沐泽,这蛇怎么处理?”
沐泽又俯下身查看断口,拧紧眉头:“让临仙局的人带走吧,秘密焚烧。这条蛇有毒,需要尽快处理。”
爵床没有反驳,低垂着眉睫开口:“沐哥,那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外面的事还需要处理。”
他们打着选孤儿的由头来的,这场戏自然需要做足,绝不能出现破绽。
陆柯宁已经将自己的狼狈收拾干净,身上的灵力虽然枯竭,但是因祸得福,那人注入到他灵田的灵力比他自己的更加精炼。
如今周身都在那股灵力的牵引下运转。
爵床叹了口气,将老傅从高座捞起,抱过来连忙说:“沐哥,你看一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沐泽闻言,搭手摸着他的经脉,面色如常的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是灵力枯竭,头被撞了一下,晕了过去。”
说着他放下手,指尖凝聚自己的灵力,自额头注入。
灵力自主的在体内运转,没一会儿,老傅悠悠转醒,张口惊慌道:“柯宁……”
他晕倒之前,看见蛇头张开,径直往陆柯宁咬去。
陆柯宁连忙凑过去,一脸无事的样子:“我在呢,我们得救了!”
老傅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缓缓起身,脸上带着愧色:“组长,你们没事吧?”
如果不是他好奇,陆柯宁也不会出事,还好没有出现大事,要不然他这一辈子都将身处羞愧和遗憾当中。
爵床见他恢复,低头理了理他的衣服,开了一个轻松的玩笑:“傅总这个样子出去可不行。”
老傅闻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嘿嘿而笑:“我现在就整理。”
阳光明媚,风温柔的吹着。
温和的光再一次落在几人身上,让人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陆柯宁抬手任由光落在他的手背,感受着暖意传来。
活着真好。
此刻已经是下午,几人轻车熟路的走出来。
牛桦正在寻找他们,看见他们的时候,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连忙走上去:“我还以为傅总走丢在孤儿院了呢。”
陆柯宁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瞧您说的,想要帮助孩子们,不得切身实地的去了解嘛。”
说着他将另一沓票子递给她:“牛院长,我们傅总没看见特别中意的,劳烦您以后遇到不错的帮我们留意留意?”
牛桦看着这一沓,整个人笑的跟花一样,自来熟的接过:“我懂我懂,我办事,就请傅总放心!”
老傅抬手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
牛桦热情的问道:“您几位,吃过了吗?”
陆柯宁浅笑一声,打断她:“实在不巧,公司刚刚出了一些事,傅总还需要去处理一下。”
牛桦也就坡下驴,摆了摆手:“害,瞧我这脑子,傅总是干大事的人,我就不占用您时间了。”
陆柯宁淡淡一笑,似不经意地抬头:“这期间也有人来了吗?”
牛桦望着不远处停着的车,抿唇浅笑:“不是呢,是廖总带着朋友来的。”
“哦?廖总?拆迁户那个?”
牛桦笑意僵在嘴角,神情不自然感觉:“害,廖总可是我们孤儿院的大恩人呢,没少给孤儿院捐钱。”
陆柯宁没在接她的话。
捐钱?
刚刚爵哥经历过的可都听说了。
呵,怕不是拿那些人做实验方便才捐吧。
他可是查过廖平这个人,喜欢摆阔,事精。
据说他公司的什么厕纸都有定数。
连员工穿什么衣服都爱插嘴,实在管的宽。
难评呐。
夕阳西下,霞光万道。
沐泽站在花店里面,取出三根香点燃,虔诚拜了拜。
程江篱想起还没有打开的青铜盒子,取出来放在桌子上:“这个差点忘记了。”
沐泽将香稳稳插进去,将画像旁边的鲜花撤下,换上了新的。
他拿着换下的鲜花走到桌前,自然的插在桌子上的花瓶上:“三株树下面的盒子。”
说着拿出自己的“手艺”,轻松的打开了。
里面躺着一块羊皮卷。
程江篱悄然出声提醒:“羊皮卷里面有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出来,缓缓张开,羊皮卷上面写着字,上面放着一颗大拇指大小的珍珠。
程江篱抬手抽了一节抽纸,将珍珠包裹拿起:“珍珠?”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落在手上珍珠的目光有些幽深。
沐泽已经详细的看着羊皮卷上面的内容,是一副地图。
地图上的标注的正是三片神树的叶片所在地。
但他们误打误撞提前得到了两片。
程江篱沉默片刻,看着手里的珍珠,若有所思:“沐泽,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三株树的叶子呢?”
沐泽将羊皮卷放下,盯着那颗硕大的珍珠,恍然道:“典籍记载,其为树如柏,叶皆为珠。”他抬手接过,细看起来:“这么说确实对得上,实在匪夷所思,孤儿院的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墓室,里面居然放着我们想要寻找的东西。”
程江篱淡淡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话震动起来。
他瞧见李勇的电话,利落接通:“怎么?”
直到他挂了电话,身上的冷然的气势也没有消减半分。
沐泽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公司出什么事了?”
程江篱拧了眉心,无声抬头看向他,嗓音低沉:“还是起几天的事,算是有结果,如今公司后台收到很多人留言,问什么时候将义诊日重启。”
沐泽眉尾一动,这件事确实关系重大。
当时青囊出事的时候,许多人带着恶毒的言语攻击着青囊医药,不止总部被创,分公司也受到了波及。
如今沉冤得雪,许多人又想到了千金馆的福利。
沐泽沉思片刻,缓着情绪问:“你怎么看?”
程江篱漫不经心的开口:“青囊需要缓一段时间。”
沐泽悠悠端起热茶,抿了一口,自动了断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