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底部九座雕像形色各异,方位却暗藏讲究,却被铁链紧紧锁在一起。
沐泽在水中,长发因为水流动的原因飘逸撒在水中。
程江篱挑了挑眉眉,似乎有点禁婆的感觉。
沐泽一脸莫明,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转瞬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雕像。
越看越眼熟,似乎很像那个“九转黄泉阵”。
利用九座雕像和强大的煞气催动阵法,届时百里无人生还。
他想到这个阵法,心里一怔,试探性的双手结印,一道灵力打在禁制上,却被直接反弹了回来,灵力根本穿不破这道屏障。
内心更加确认心中所想。
程江篱默默地立在一旁,余光正巧瞧见,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直接飞速游了过去,当下也学着他的动作,运转自己的灵力。
结果却也如同沐泽一样的情况。
两人一瞬间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先游上去。
噗咚。
沐泽冒出水面,优雅的趴在石头上,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这个禁制没想到比我想象的还坚固。”
程江篱一边上岸,一边问:“这个阵法你认识吗?”
他记得沐泽曾经说过,他师父曾经教他记阵法,让他痛苦不堪。
沐泽闻言却没有回答,只是也缓缓上岸,直接用灵力将衣衫烘干,拿起一旁的衣服才说道:“知道,这个阵法有点来历。”
他一边穿一边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阵法叫九转黄泉阵,大凶之阵。”
小焱蹲坐在角落,瞧见他们出来,连忙喊道:“爹爹,父父,你们快过来,火锅已经好了!”
其实两人从上岸的时候就已经嗅到了芬芳的香气。
沐泽走过去,坐在早已放置好的石头上,垂头看着摆放的食材,心里颇有些意外。
桌子上多了几样新鲜的烤肉。
他当时收获战利品的时候,可没有这些。
小焱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蒲扇,一边扇着风一边说:“今天运气好好的,我采了蘑菇,还有野鸡,这个是牛蛙,那个是鹿肉……”
这运气不叫一般的好。
沐泽啧了一声,直接拿起一个竹签咬了一口,品味了一口才说:“小焱,以后考虑开烧烤店不?”
程江篱闻言眉头微挑,听见他的这句评价 将信将疑的拿起一串,良久道:“我可以给你出资。”
确实烤的恰到好处。
小焱听着这些话,眼里亮晶晶的,更加卖力在一旁烧烤:“父父,下面是有什么东西?”
虽然它没有下去,但看见他们两个似有心事一般。
沐泽唉了一声,拿起一块鹿肉道:“底下有个阵法,禁制有点厉害,我和你爹爹都没有办法破开。”
小焱停下扇风的动作,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眼皮看着他:“禁制?阵法?”
沐泽点了点头答道:“是一个大凶的阵法,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阵法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里世世代代生存的都是一些药材,没必要留下这样凶悍的阵法,为了木灵剑就更不至于了。
按照他们得到灵剑的方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垂头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抬手将吃掉的竹签放在地上,悠哉悠哉准备涮火锅。
小焱坐在一旁若有所思,想了想问:“父父,这个阵法有什么来源吗?”
沐泽喔了一声,握着筷子,一边下菜一边说:“确实挺久远的,那是另一个世界里发生的事。”
“我的家乡,在五帝时代的时候,魔族的安之公主就曾经布置过这个阵法,她野心勃勃,为了权利,搜集到了上古时期的九转黄泉阵残卷,最后又重金召集术士,才将昔日的阵法复原。”
小焱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不解:“那当年又是谁将这个阵法打破的呢?”
沐泽调着料,头也不抬,语气轻飘飘的道:“自然是你师爷不着痕迹破的。”
“啊?”
小焱虽然没有真的见过师爷,但是在父父嘴里可谓是十分厉害的人物,几乎无所不能,花店里还挂着师爷模样的画卷。
那真的是芝兰玉树。
“那师爷有将方法传递下来吗?”
沐泽没好气的叹了口气。
想当年他也问过啊。
师父老人家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禁制都是不堪一击。
他悠悠出口:“有,他说用手指一点就破了。”
“……”
小焱满脸黑线:“师爷也太不靠谱了,就说这个吗?”
沐泽认真点了点头:“对,就是说的,一指。”
小焱回过神,麻利的将串翻面,嘟囔着嘴:“可是也太不切实际了,师爷自己厉害,我们哪有这样的能力?”
“是啊!”沐泽无比赞同它的话!
真的是太不切实。
他连灵力都被反弹回来,还一指。
手指头戳烂都没得办法。
程江篱坐在一旁默默吃着东西,也不说话,静默许久道:“吃完我们一起去试一试。”
众人拾柴火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沐泽无奈耸了耸肩:“也只能如此了,这个蘑菇好吃!”
在他们距离的不远处山洞。
午宴正蹲在地上拿着药水。
周乾受了重伤,手臂上还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主子,您忍着点,有点疼。”
周乾拿起一根树枝咬住,示意他尽管来。
午宴将酒精倒在伤口上,开始上药。
周乾疼的五官都扭曲起来,嘴里的棍子已经咔嚓成为两段。
午宴抬手抹去鬓角的冷汗,低着头收拾东西道:“主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啊,神剑的样子都没有看见过,兄弟们已经死的没几个人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乾坐在一旁没说话,他如何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情况,但到底心里有苦口难开。
他垂着头含糊其辞:“快了。”
这一路走来,这个词不知道从嘴里出现多少次,但他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快了吧……
应该是快了。
午宴已经习以为常的态度,收拾好医药箱便下去了。
刚到休息的地方,剩余的黑衣人忍不住凑了上去。
五六个人,眼里带着失去生机的麻木。
“宴哥,周头怎么说?”
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脸上的神情都带着悲切。
午宴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才艰难开口:“主子说马上到了,你们也就自由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上带着伤,苦涩一笑:“自由?多好的词。”
可惜他们踏入听雨阁以来,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
只有永无止境的杀戮。
猜忌,死亡。
只有努力的苟延残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