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察觉到他的不安,雪白精致的脸上满是认真,将自己比他小上不少的手放进了他的手掌之中,他的掌心有层厚厚的茧,给人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掌心的柔软让沈遇卿眸光微闪,耳边随即响起晴儿软萌娇柔的声音。
“遇卿,如果你是一把锋利的宝刀,那我就是刀鞘,我们二人相辅相成,刀会杀人,但他会心甘情愿被刀鞘包裹,这对我来说就已经弥足珍贵了。”
沈遇卿一怔,紧锁的眉头微微一松,眼里流出一丝不可置信和一丝惊喜,整个人瞬间柔和了起来。
“晴儿,有你真好,我三生有幸才能遇到你。”
沈遇卿莫名想起一句话,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刻钟后,沈遇卿等来的不是裴牧和京兆尹,而是魏明父亲魏冲的兴师问罪。
魏冲夫妇匆忙赶来,入目便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倒在血泊中。
“明儿,我的儿啊,哪个杀千刀干的,给老夫站出来。”
魏明看到自己的父母来了,哇的一声,委屈的大哭了起来,鼻涕眼泪鲜血都染在一起。
“爹,娘,有人欺负我,儿子的手也没了。”
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可还是隐隐的流血,他将断了的手掌举起来,让自己的父母看。
魏夫人面色大变,扑到了自己儿子身上,“我的儿啊,是谁把你的手给砍了,娘要把他碎尸万段。”
魏明的眼神里带着阴狠,如同蛰伏在阴冷潮湿中的毒蛇,用手指着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看戏的沈遇卿和晴儿。
“爹,娘,就是沈遇卿干的,儿子不过和晴格格说了两句话,他便把儿子的手给砍了。”
魏冲老脸一黑,都快把后牙槽给咬碎了,猛地一甩袖,以长辈的身份训斥沈遇卿。
“竖子尔敢,你就是沈邦荣的儿子?你也太狂妄了吧,今日就算你爹在这也不敢砍我儿的一只手,你莫不是欺我魏家无人!”
沈遇卿挡在晴儿身前,神色冷峻,声音无比冰冷。
“魏侍郎,祸从口入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我劝你把嘴巴放干净点,真要硬碰硬,我们侯府也未必会输,不见得你能讨到什么便宜。”
魏冲气得老脸铁青,因为沈遇卿说的都是真的,忠毅侯府是皇后的娘家,京城也没几个人敢对上。
他当众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这下里子面子都没了。
魏夫人怒目圆睁,大吼道,“魏冲,我们的儿子这辈子毁了,我要让他偿命。”
晴儿一向好脾气的人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从沈遇卿身后走了出来。
“我看谁敢!”
晴儿一声冷喝,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块免死金牌。
“皇上御赐的金牌令箭在此,我看谁敢动本格格的未婚夫。”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魏冲夫妇看到金牌上刻有“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立马泄了气,和霜打的茄子一样赶紧跪在地上。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遇卿看到自己的晴儿这么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心里止不住的窃喜,被晴儿维护的感觉真好。
晴儿轻哼一声,自己本着以和为贵,然而他们步步紧逼,欺负完自己还不够,还敢动自己的男人,罪加一等。
得亏老佛爷提醒自己随时把金牌令箭带在身上,毕竟这东西好使,没人敢造次。
喜儿这下更骄傲了,雄赳赳,气昂昂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我家格格天下第一。
“晴格格,犬子不小心冒犯了你,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你为何要纵容沈遇卿砍了我儿的手。”
然而金牌令箭仍然没能治住嘴贱的魏冲,他蛮不服气的逼问晴儿。
“冒犯?魏冲睁大你的狗眼瞧瞧,你的那败类儿子带着一伙人调戏我,难道在你眼里,本格格就活该被人折辱吗。
我阿玛为了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告到皇上那里,我也是不怕的,还是说你魏大人一家子就天生高贵,比我这个格格也先摆起谱来了。”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魏冲头上冷汗直流,然而他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官,口头上对付晴儿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简直不要太容易。
“微臣不敢,格格金尊玉体,都是我家明儿的错,只是砍掉明儿的一只手是不是太过残暴,微臣觉得有失公允,沈大人难免有以权谋私的嫌疑。”
晴儿一噎,这魏冲也太难缠了,要是小燕子在这就好了,她能说会道,一定能把他怼的原地爆炸。
沈遇卿可不惯着他,看到不远处裴牧和京兆尹朝这边走来,勾了勾唇。
“魏大人,我可没有徇私枉法,我这是奉旨拿人,你可莫要污蔑我的清白。”
魏明窝在母亲怀里急的嗷嗷叫,“爹,娘,他污蔑孩儿,我平日里就是喜欢寻花问柳,哪里做过奸犯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正好裴牧和京兆尹走了过来,裴牧当下将圣旨捧在手里晃了晃,语气极为嘚瑟。
“魏明,我怀疑你们这一伙人私下里聚众偷偷吸食银珠粉,皇上派我和沈大人查明此事,皇上可和我说了,凡事均可先斩后奏,砍掉你一只手都算给你爹面子了,就算砍了你的脑袋我们也是秉公执法,我看谁敢阻拦。”
裴牧是故意这样说的,我就当着你爹的面欺负你咋了,我有圣旨你有吗。
魏冲扭头一看发现是裴天德的那个废物儿子,他什么时候得了皇上的青睐,双眼微眯,语气不甚客气的说道。
“裴小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和你爹还是同一年的同窗呢,你和我家明儿从小玩到大,你这是要害了他啊。”
裴牧连自家老子的话都不听,可不惯着他的臭脾气,直接原地发疯。
“你和我爹关系好,是你们两个老头子之间的事,关小爷我屁事,我只知道我和你儿子关系差的离谱,所以我巴不得他早点倒霉。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大理寺狱丞,奉旨捉拿京城偷偷吸食银珠粉的人,我和沈兄严重怀疑你的亲儿子偷偷吸食银珠粉。”
沈遇卿听到裴牧的话,心里很是满意,这个便宜大舅子貌似还不错,自己只不过点拨了两句,他就都明白了,而且自己不能说的话,他都说了,看来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京兆尹是个中年男子,这么多年办案刚正不阿,着实是个好官。
“魏大人,你还是请回吧,此事涉及到银珠粉,银珠粉的危害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劝你还是回家待着吧,等到查明魏明是无辜的,我自会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