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的剑主无奈的一叹,
“兴儿,别胡闹。”
说完,矗立在高台之上的惊蛰剑猛然爆射而出,顷刻间,白长兴周围的气息便被压制了下来。
白长兴神色狰狞……这种神色,即便是西天域的那些强者也从未见过,一直以来,白长兴虽然随了他爹的性格,但也就是整天吊儿郎当,性子还是非常随和的。
而此时,他的目光看向青帝之时满是杀意。
转过头,白长兴便看到了剑主,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父亲,孩儿先走了。”
见白长兴这般模样,剑主也是非常无奈,
“这臭小子,对我还是有些怨气。”
不远处的古肖听到这话,不禁撇了撇嘴。
他是说这对父子不合,谁爱信谁信,反正他是不信。
他可是记得,在初次见面之时,他只是说了剑主几句,白长兴便想跟他大打出手,那可不是装出来的,他可以看出来,白长兴是从心底尊敬他父亲的。
更不要说此时此刻他还处于暴怒状态,在这种状态之下,他还能在他父亲出现之后压制住内心的火气,这一点,也足以看出很多东西来了。
………
“青帝,你不该说出那句话。”
青帝微微皱眉,他是真想不明白,自己说什么? 自己也没对白长兴说什么啊。
也不等青帝开口,剑主一剑刺出,这一瞬间,青帝直接愣在了原地,而后生机便开始消散。
不远处那些圣地的强者都是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色,好恐怖的家伙。
这一剑在刚刚的那一瞬间,直接强行让时间停止流转,也就是说,这一剑已经超脱了任何境界的束缚,普天之下,能挡住这一剑的唯有至强者,其余人……要么死,要么变成残废。
至强者??
这世间除了古肖,竟然还有另一位至强者存在?
圣地的人都懵了……他们圣地基本都是避世不出,这些强者并不能感应到剑主的存在,而一直以来,在圣地这些强者的眼中,世间最强者便是古肖,而后便是他们的圣主……即便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在圣主口中了解到了大域主的存在,可是看圣主的模样,他们圣地的圣主并不忌惮大域主。
谁又能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剑主这般恐怖的人存在?
古肖也是皱了皱眉,不过却并不是因为剑主的实力,他早就知道这家伙非常的恐怖,他皱眉是因为他没想到剑主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帮助青帝完成了涅盘。
这不应该啊。
剑主冷冷的看了一眼生机疯狂消散的青帝,
“这种事情,我只允许发生一次,再有第二次,必杀。”
说完,便直接撕裂空间,转身离去。
古肖看了一眼四周,此时的虚空内除了圣地的人之外,竟然又出现了不少强者,见圣地的人有出手的架势,古肖淡淡地说道,
“是友非敌,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他同样撕裂空间离开。
这些后来的人自然是青帝的手下,青帝涅盘也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内,青帝需要尽可能减少外界的干扰,
如果若是大域主派人过来,即便我那些人是针对井老头的,青帝的手下也会出手,毕竟,青帝涅盘的地方距离井老头所在的高台太近了。
…………
西天域
白长兴坐在一处山巅,目光看着远方,眸子中满是失落。
剑主的身影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叹道,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这样。”
白长兴没有回头,而是回应道,
“父亲,我不想这样活着。”
闻听此言,剑主一阵阵的无奈。
他岂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白长兴的天赋可谓是极其的妖孽,而白长兴也并非是温室中的花朵,他这一路走来,也是非常的艰辛。
可是呢?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让许多人都忽略了白长兴,即便白长兴再耀眼,可是很多人在见到白长兴之后首先想到的还是他这个剑主,没办法……他也不想如此,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算命人联合帝族妄颠覆新世界的那个时代,西天域还是有不少势力选择站在了算命人那边,毕竟他们知道……这一次,剑主是不会出手的,只要剑主不出手,他们还是想搏一搏的。
而那时候,西天域的几大反叛势力之中,无极宫无疑是最顶尖的存在。
而当年浩然剑帝与白长兴最大的对手也皆是来自无极宫。
至于算命人的不渡山与帝族,他们的对手则是现如今西天域的那些老牌强者。
白长兴一路厮杀,几乎可以说是脚踏枯骨成长起来的,可是到了直面无极宫的时候,无极宫的那些强者对他的态度则是两极分化,而这两种态度,他都很是反感,
一种是如青帝一样,觉得他只是一个二代,是在他爹庇护下成长起来的酒囊饭袋,压根就没想打压他,而第二种则是因为忌惮他爹而不敢动他,知道他的身份之后直接避而不战的,甚至连算计他都不会。
这无疑饿让白长兴极为的难受,无极自己这一路的艰辛都化作了虚无,自己的努力似乎变得没有了价值。
而且,最难受的,他当时已经证道,急需对手来磨练自己,可是他始终找不到对他出手的人。
那段日子对白长兴来说无疑是最黑暗的,也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
“父亲………我该怎么做,能将头上二代的头衔摘下去?”
白长兴转过头,看向剑主的目光之中满是无助与迷茫,那目光看的剑主一阵真的心疼啊。
他之所以会让白长兴重活一世,就是为了避免这个种事情发生,白长兴的第一世,可谓是一路横推,可是呢? 所谓的横推,是建立在很多强者避而不战的基础之上。
为何不战? 无非是因为他的存在。
在当年,很多白长兴的对手哪怕是在暴怒之下,也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这可是剑主的儿子。而直接熄火,虽然当时白长兴自身强大无比,可是他还是被人冠以了顶级二代的头衔,知子莫若父,剑主心中清楚,白长兴不仅继承了他无双的天赋,还继承了他的傲气。
白长兴虽然从未表达,但是内心的骄傲不允许他被冠以二代的头衔。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白长兴的背景实在是太强了,他姐姐是当世规则领主,他的父亲则是威震天下的惊蛰剑主,而他的一众长辈也都是西天域赫赫有名的强者。
在当年能被人时常提起的强者,几乎全都可是说是白长兴的后台。
苍生剑主,夜临剑帝,素皇,左帝左青,剑卫之首剑一,真武大帝徐洪天,血帝孤,无极妖帝,神机大帝,元初大帝………太多太多西天域的强者都站在了白长兴的身后。
或许这只是他的敌人臆想出来的,这些人并没有给白长兴护道的意思,可是谁又敢赌呢? ??
若是真的杀了白长兴,谁又敢保证自己不会遭受到世间最恐怖的追杀呢?
所以,纵使白长兴极其的耀眼,可是很多能却只能看到他背后的势力,而不是觉得他本身有多优秀,甚至……很多人还觉得,白长兴就该如此,他正在如此环境下,就该妖孽,就该耀眼,甚至还觉得耀眼如白长兴,还远远达不到他们想象中白长兴应该有的高度。
可是剑主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多努力……他从动用过自己背后的势力,所有的苦难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即便他姐姐是当代西天域的规则领主,他身上的规则压迫也从未比别人少半分。
甚至在他最耀眼的时候,是他白风流亲手让其重修的。
可是呢? 即便如此,白长兴还是没有摘掉二代的头衔,一个凭自己本事拥有如今成就,一个从未懈怠努力向前,一个内心无比骄傲的人,又怎么能接受这一切??
所以,在青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白长兴压制许久的情绪忽然爆发了,他青帝一个失败者;一个依靠自己父亲才能拥有参与最后决战的家伙,凭什么瞧不起他?
这一路走来,白长兴想得到的无非是别人的认可,无非是希望别人能正视他……仅此而已!
“父亲……我该怎么做?”
白长兴又问了一句!
其实他心中明白自己该怎么做,那便是超越自己的父亲。
可是……天下间的剑修,谁又能超越剑主呢?
为什么啊……夜临剑帝,苍生剑主,浩然剑帝,每一个都是威名赫赫,他白长兴并不比这三位差,可是为什么别人提起他都会说这是剑主的儿子,而不是称呼他为天兴剑帝呢?
天兴剑帝……自从有了这个封号以来,他白长兴几乎没有听到过这个帝号在别人的口中讲出来,以至于西天域极少有人知道天兴剑帝就是他白长兴。
就算是有些人知道天兴剑帝强大无比,但是在得知天兴剑帝就是白长兴之后,都会说一句,
“哦…原来是白少,既然是白少,那就不奇怪了。”
归根结底,最大的原因还是他父亲太强了,他父亲给世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父亲的光环太过的耀眼了。
其实,无论是苍生剑主,还是浩然剑帝,或者是夜临剑帝,他们多多少少都是在剑主的光环之下,毕竟天下剑修,都无法逃脱这一点。
可是呢? 他们与白长兴并不相同。
夜临剑帝与剑主生在一个时代,两人也是至交好友,可以说两个人是一起成长起来的,也是一路厮杀过来的。
而在那个时代,夜临剑帝被称为第一人……剑主之下第一人。
可纵然是这样,夜临剑帝的强大也是世人皆知。
白长兴自问自己杀的人远远没有夜临剑帝多,普天之下,恐怕也没有人比夜临剑帝杀的人还多,毕竟杀神这个称号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可是白长兴也多次展现过自己的超强实力,可是却依旧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可,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剑主的儿子,就因为他继承了剑主的无双天赋,他强大是应该的,他没做到他就是个废人。
白长兴不想这样,他不想这样。
看着目光迷茫的白长兴,剑主叹息一声,
“兴儿,父亲知道你心中所想。”
“是父亲,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是父亲的错。”
白长兴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父亲…竟然会对他说出这些话?
一直以来,他父亲有多骄傲他再清楚不过,甚至骄傲到有些扭曲,以至于他娘亲都跟他说过,你父亲这个人啊,骄傲啊得很,他知错,改错,但是不会认错。
而从始至终,父亲在他眼中都是无比高大的形象,也是他最尊敬的人,他知道根本原因就是他父亲太耀眼了,可是他从来没有怪过他的父亲,他一直在寻找别的办法,
只是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在自己这个妖孽无双,无所不能的父亲的眼中看到无奈,看到………深深的无力。
这一刻,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了一下,
“父亲……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剑主便笑着说道,
“兴儿,你心中早就有了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可你为何不去做?只因为,我是你父亲?”
“父亲是一座大山,压着天下剑修的大山,可是这世上没有哪一座山是无法逾越的,在父亲出现之前,世人也不曾想过会有我这样的人出现,也正因如此,真的出现才让世人如此震惊。”
“兴儿,无论是你,还是小柯子,师父都希望你们能够超越我,你们从来都没想过,难道到等待奇迹自己出现吗?”
顿了顿,剑主忽然指了指远处的古肖,
“当然,你们还有一个办法,若是因为我的身份你们无法做出选择,那么就换一个人。”
“看到他了没?”
“这是世间另一座大山,你跟小柯子要是能站在这座大山之上,便也挣脱了枷锁。”
“最好能在他的头顶撒泡尿。”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古肖与白长兴同时皱眉,白长兴更是问道,
“为何?“
剑主瞥了一眼古肖,
“因为爹看他就不爽。“
“鸟东西,父子谈话,也要偷听。”
“什么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