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得对话,诸伏景光对面前这位小姑娘又有了新的认识,原本还存在的算计之意已经淡去,他越来越想深挖她的思想。
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因为没有思想道德的纠正,至少在是非对错方面,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路,织镜带着诸伏景光,七拐八拐地到了新宿城区一处繁华地段,在歌舞升平的红灯区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开了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门。
大隐隐于市,诸伏景光倒是很佩服织镜居然能在这么热闹拥挤的地段找到这么大一间地下室,不仅隐蔽,而且靠近市区,物资提取方便,更是融入附近的各个酒吧之中,即便被发现了,警察们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更何况,按着附近的盛况,如果不是织镜带他来,这里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二人走入地下室不算长的甬道,印入眼帘的就是织镜安排下来的实验室,与外面的花天酒地全然不同,明亮宽敞,各种实验用品玲琅满目。
织镜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双手抱着阿零,而跟在背后的诸伏景光却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不可能是一个晚上就能找到的,至少不可能在一个晚上就和周围的商铺打好招呼,要运这么多东西进入这地下室肯定有人在意的。
可是他们的确是在贝尔摩德下命令的第二天早上就赶到织镜住处,而织镜的确当着他们的面说“已经完成任务”,她不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就发现不对,然后对他们撒谎吧?
忍不住好奇,诸伏景光直接问道:“黑羽,你是怎么做到的?”
织镜笑着,玩弄着阿零耳朵处的毛,有些俏皮地看着诸伏景光,而后者也是在这里第一次在织镜脸上看到符合这个年纪的表情,有些可爱,那双漂亮的眼眸像是能说话一般。
“其实我提前半个月就在准备了。”织镜依旧满意地看着这里的安排,声音微微压低了不少:“雪莉要回来的消息在半个月前就传过来了,日本这边的任务安排本来就是我来着手,她的事情到最后肯定也是归我负责,可贝尔摩德一向不喜欢宫野家的人,我是她带上来的也不好把这事安排在明面上,所以就一直没有向上汇报。”
她说到这里,二人已经走到了实验室中央,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本来在翻看着什么,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转过身来。
男人很好辨认,一头长发,带着针织帽,皮肤偏橄榄色,身高也比日本男人的平均身高要高上许多。
很好,又是一个让她管不住裤腰带的男人,怪不得贝尔摩德专程警告她不要乱来。
织镜整理着自己的神色,回头对诸伏景光道:“这位是黑麦。”
她又转过头,看着男人,同样介绍道:“苏格兰。”
诸伏景光和赤井互相点了点头,后者看向织镜,用下颚示意了一个方向,道:“她们在那边。”
他指着的方向,两道身影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偶尔还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
看来他是陪着宫野明美来的了。
织镜侧身,对诸伏景光轻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诸伏景光本来就是跟着她来的,听她这么一说,也停下脚步,看这小姑娘朝那两位女孩走去,留下两个男人面对着面,眼对着眼,表情好不尴尬。
那两个身影听到了声响,都回过头,刚好看到抱着一只小金毛的织镜走来,其中一个立刻露出真诚笑意,立刻迎了上去,亲切地说着:“一直没来得及谢谢你,白兰地。”
她是个十分清秀漂亮的女子,名为宫野明美,和织镜很像,都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也是织镜在组织里少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在她身后,是一个同样漂亮的女孩,留着一头栗红色的短发,从她脸上还能看出稚嫩的痕迹,只是看着织镜的眼神带着抗拒。
“你们满意就好。”织镜收回目光,却走上前,架着阿零的两只前爪递向那个女孩,柔声道:“帮我抱一下,好吗?”
雪莉的警戒心很强,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有着淡淡的恐惧,可对于可爱且看上去毫无威胁的小金毛,她似乎没有一点抵抗力,犹豫一会,又看到宫野明美点头,才接过阿零,放在腿上,一开始的时候身体还有些僵硬,不过过了一会,她已经臣服于阿零的一身金毛之下。
宫野明美和织镜二人稍微看了一会,随后走到稍微偏辟一点的位置。
“这次真的谢谢你,”宫野明美低语着,“我知道,莎朗其实不希望我们两个见面。”
织镜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向诸伏景光和赤井,说道:“她还不知道这件事,你以后来这里时还是需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的。”宫野明美神色有些落寞,“控制我们两个的见面次数和时间,也算是控制了志保吧。在这一点上,我没有你做得好。”
织镜没有说话,宫野明美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妹妹,道:“志保她性格有些内向,而且因为这几年没有亲人陪在她身边,她有些抵触其他人的接触,除了我,她好像不愿意接近其他人。组织不会在意她的性格问题,我真的没有办法,白兰地,你的弟弟有你照顾真的很幸运。”
“那是因为知道我有弟弟的人不多,目前为止也只有你和莎朗。”织镜从自带的包中拿出一瓶水,打开之后递给宫野明美,“还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可以再联系我。”
“嗯,”宫野明美答应一声,可下一刻,她的脸上就多了一丝不太好意思的红晕,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雪莉已经和小金毛相处得十分融洽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
织镜目光平和,看了一会,没有移动目光,却直接问道:“你还有事?”
她没有看自己,但宫野明美知道她在和自己说话,咬了咬下唇,道:“说起来非常抱歉,还是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