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的死亡之后便是一场无声的庆祝,即便是织镜有意躲避,可作为组局者,她也被灌了不少的酒水。
织镜一向酒品不错,虽然喝不了多少,但从不耍酒疯,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混沌的眼神一下子恢复了清明,抓起没喝完的酒,在夜色的笼罩下开车前往来叶山山顶。
夜风极冷,织镜打了个哆嗦,慢悠悠地走下车,拎着酒瓶,走向宫野明美的墓碑,目光凌厉地扫过墓碑前面的些许落叶,企图在上面看到被脚踩踏过的痕迹。
可惜她找不到,赤井秀一不是这么不警惕的人。
织镜看了一圈,最后拿着酒,走到墓碑前面,声音清朗:“我还是不相信你会就这样赴死。”
“不过如果你听到基尔的话来到这里,就好好听着。”
“四个月前……宫野明美要脱离组织的时候来找过我,我答应了。”
过了一会,织镜轻声说着,依旧将双手伸过头顶,艺术品般的双手被夜空的月光裹上一层银装,显得更加精致。
“我还没来得及去接应她,她就被杀死了。那个时候我就察觉,在这个地方,有人阻止我的势力,导致我并不能顾及到所有的人。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似乎也被那人隐瞒了。”
“我隐约知道他是谁,我会找到证据,然后把所有阻碍我的人清除,或许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是重合的。”
“另外,我还没找到雪莉,如果你在这期间先我一步找到她,就请好好照顾她吧。”
“至于你身边个小男孩,只要他不再出现在组织身边,我就当从没见过他。”
织镜断断续续说了一会,过了一会,她没再听到树林里传来什么响动,织镜转过头,面对漆黑一片的树林,轻叹了口气。
晚风吹过,织镜感觉到一阵晕眩,不由得揉着自己的眉心。
可惜了,她曾经真的很喜欢宫野明美,不仅是因为她和自己高度的审美观。
这个女孩有着和她一样的温柔,但宫野明美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善良,就像世间所有美好事物的总和,是织镜一直以来都在偷偷保护的人。
还有宫野明美的妹妹雪莉,这两姐妹的处境比织镜和快斗还要不容乐观,至少目前为止快斗还生活在组织的视线之外,可宫野两姐妹却是牢牢地被掌控着。
她一直很希望能够保护这两姐妹,就像冥冥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保护她和快斗一样。
可现在,她却在利用这两姐妹的名义来引起赤井秀一的共鸣。
时过境迁,很多人和事都在变化,就像她本以为自己还能保持本性做个好人。
思念如泉水般涌来,织镜索性坐在了路边,打开了手机,拨通了置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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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镜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了黑羽宅的沙发上,盖着一张薄毯,面前还放着一杯茶。
她打了个哈欠,将毯子拨到一边,慢慢坐了起来。
刚巧在厨房忙活的快斗看到她坐了起来,轻轻咳嗽几声,叫到:“姐姐。”
“嗯?”织镜回头,目光在快斗脸上扫了一圈之后,立刻变为了疑惑,一边拿起茶杯,一边质问道:“你什么表情?”
过了一段时间没见,快斗长得越来越青春阳光,个头也蹿高了不少,只是如今,这少年脸上出现了一种叫做郁闷的表情,幽幽地看着她,开口说道:
“你昨天回来,喊了男人的名字。”
“噗——”
一向仪态端庄的织镜刚喝到口中的一口热茶立刻给喷了出来。
快斗就像抓到了什么把柄,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织镜的耳根叫道:“你还脸红了?”
“你看清楚了,我这是宿醉。”织镜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快斗故作成熟的神色,她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可下一刻,宿醉的痛楚袭上脑袋,织镜又无奈地坐了回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皱了起来。
快斗跑上前,从身后揉着姐姐的肩膀,老气横秋地哼道:“你今年才二十二,没到谈恋爱的年纪吧?”
“诶?”织镜仰着脑袋,轻笑出了声,顺手握上了茶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很奇怪了。”
“那是觉得为情所困的样子好笨啊。”快斗煞有其事地摆出嫌弃的表情,“居然为男人喝醉酒。”
织镜摆出温柔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快斗,我建议你还是快点闭嘴好了,不然今年的零花钱就没有了呢。”
“我不说就是了。”快斗果断地选择了闭麦。
暂时安静了一瞬,织镜放松地享受着弟弟的按摩手法,调侃着:“真不知道你小子是从哪里想出来的这些事。”
“谁让你大半夜的醉醺醺跑回来?”
快斗不服气地嘟囔着。
织镜叹了口气,顺手拿起了自己的电话,翻看昨天的通话记录。
“你不是喝不醉吗,以前生日你骗我喝酒不是灌的挺欢快的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灌我的吗?我当年才十二岁你也下的了手……”
他这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自己姐姐的肩膀突然变得僵硬无比,在一瞬间,他还以为亲爱的姐姐良心发现要和自己道歉,可没过多久,他就突然想了起来。
自己的姐姐单单对自己没什么良心。
织镜的气息凝重了许多,目光紧盯手机上的通讯电话。
全是给安室的,每个电话的通话时间只有十几秒,可数量高达四十多个。
她昨晚做了些什么吗?
织镜努力回想了一番,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可她打电话的频率让她觉得如果安室出现在她面前,她能当场把他给扑倒。
织镜叹了口气,顺手打开了短信,只见最上面的便是来自安室的短信——非常抱歉,我的妹妹喝醉了,如果她倒在路边请拨打我的电话。
她慢慢垂下眸子,眼底闪动着莫名的光。
半晌之后,她优雅一笑,再抬眼说道:
“快斗,我再回一趟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