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镜沿着路走到贝克街附近,预估着大概的时间到,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她很讨厌接这个人的电话,可她又不能挂掉,至少不能连续两次,否则她如今营造出的一切都会被摧毁。
织镜接起了电话,淡淡地接通电话,只听那边直接问道:“你去英国干什么?我没有允许你回去。”
是朗姆,一个,不允许白兰地离开自己视线,哪怕只有半天的组织二把手。
织镜垂下眼睛,眉头皱得很紧,声音柔和,道:“我只是来拿些东西。”
那边哼了一声,冷冷地反问:“是吗?”
“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保证。”织镜像是一个祈求外出游玩的孩子,努力争取着家长的同意。
这让她觉得恶心,可唯有这样,朗姆才会稍微放松一点对她的监管。
织镜和朗姆的关系很奇怪,她讨厌朗姆,却不得不依赖他,而朗姆对她有种近乎偏执的控制欲,可他对织镜并没有男女之情。
就像是养宠物一样。
可谁知道他养的是猫还是虎呢?
“你回日本的时候来见我一面。”朗姆的声音依旧能传来:“不要越界了,白兰地。”
“我不会的。”织镜紧盯着半亮的手机屏幕,目光几乎能将它烧掉。
朗姆不再纠结她为何离开,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织镜发现自己刚好停在贝克街的福尔摩斯雕像前,硕大的雕像,显得十分的威严。
你如果足够聪明,能告诉我接下来该先做什么吗?
织镜在心里轻声问着。
她也没想着要得到回答,只是疏散了一下自己烦闷的心情,此刻暗自笑了笑。
实在是有些矫情了。
织镜突然打了个喷嚏,压下了戴在头上的墨镜。
伦敦的天气还是湿冷的,可也到不了着凉的程度。
谁在背后骂她?
不可能,她的人缘极好,骂她的人能被簇拥她的人一口一个唾沫淹死。
织镜慢慢朝前走着,不知不觉间,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大本钟。
留学的时候,她也会和安室一起过来听大本钟敲响之后空灵飘渺的声音,每次约出来玩也会在大本钟附近的桥上碰头,这地本就是情侣约会旅游胜地,她将安室约来这里,若说没有别的用心,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大本钟嘛,本来就是个告白胜地。
织镜停下脚步,靠在大本钟附近的桥边,轻微叹了口气。
她下不了决心,毕竟从一开始,安室先生就不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人。更何况他已经好久没像诸伏景光还在组织那样笑过了。
自己一开始也只是被安室的笑容感染,从此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真是难搞。
织镜沿着桥的一边走了几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伦敦桥旁边就是排水口,直接做了挖空处理的简便设计,可一不小心就会被这些空洞的排水口给拌个趔趄。
而此时,排水口周围却写着一圈细小的文字……the uncanny Vally。
恐怖谷。
远处的钟声在这个时候敲响,一声一声地回荡在耳边,营造出一种诡异的庄重。
织镜不迷福尔摩斯,但也知道恐怖谷是福尔摩斯小说中的一个案件,此刻被写在这里,实在不符逻辑。
织镜蹲了下来,用手按了按写有文字的地方。
没有积灰,是新写上去的。
难道说那一串文字的意思是……
织镜轻挑眉,突然感觉身边穿过一阵风,什么人撞到她肩膀,即将朝前摔去,她顺手一捞,带起了一个要摔跤的小孩。
那孩子差点摔了一个趔趄,转头一看,刚好与织镜撞了个正脸,这让织镜彻底愣住。
这不是……跟在赤井身边那个小孩吗?
阴魂不散啊。
“你……”
柯南匆匆看了她一眼,没认出来,转身就继续往前跑。
织镜一边揉着被柯南撞到的肩膀,一边往前走着,不一会,身后就传来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织镜叹了口气,迅速往桥边一闪,刚好与一个飞奔的身影擦肩而过,若方才稍微闪慢了一点,估计又会被撞倒去。
英国这边不是一直都是慢节奏吗,怎么今天……
织镜还没看清来者是谁,那人却先着急地开了口:“你好,有没有看到一个亚洲男孩跑过去?”
“亚洲男孩是看到了,不过那不是……”织镜更加疑惑,指向了柯南跑开的方向,而说话的女孩不等她的后半句说完,又拔腿朝织镜手指的方向跑去。
毛利兰在前面跑的很快,跟追媳妇一样,织镜跟了许久,清澈的眼睛从墨镜后看着她毫无目标地追追停停,甚至还有空买了一杯咖啡。
至于那位跑在毛利兰前面的那个总是能在毛利兰视线之外刚好消失的小孩,可织镜却看得清清楚楚。
毕竟要想看不到也难,这孩子动作跟只猴一样上蹿下跳的,倒是能躲开毛利兰的视线,可是在旁人眼里却非常的显眼了。
直到窜天猴跳进了路边的电话亭里,织镜才断定他无路可走了。
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啊,顶多就是一个调皮的小孩要被抓包了而已。
织镜有些失望,喝了一口咖啡,转而把兴趣点放在看那个女孩怎么教训孩子身上了。
追着孩子跑这一点,像极了曾经的自己呢,不过快斗没跳的那么厉害,他更喜欢带着桌子转圈。
都是作孽。
视线突然被一个老人遮住,那老人顶着白花花的胡子,故意伸了个懒腰,把手背在脑袋上面,刚好挡住了织镜看向电话亭的视线。
可下一刻,二人却听到了毛利兰带着哭腔和怒意的声音:“出来解释一下吧,新一!”
织镜皱眉,避开阿笠博士挡住的视线,看着粉色的电话亭前情绪激动的毛利兰,笑容没有落下,安静地看向少女的背影。
有点意思,异国他乡看到那个和赤井在一起的小孩,还被人追着跑,这倒让她有点想刨根问底的意思了。
在她身后,阿笠博士咽了口唾沫。
新一啊,我给你找好坟了。
阿笠博士为工藤新一默哀几秒,却听见自己背后,传来了那个久别的声音——
“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我刚好也来伦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