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镜并不知道安室这边发生的一切,她对安室极为放心,只需看好铃木次郎吉对新闻发布会即可。
会场来的人已经很多了,每个人都架着硕大一个摄像机,满眼放光,都在期待着那个高价买下向日葵的富商的出现。
织镜靠在墙上,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等着戴在耳朵里的耳机响了一下以后,拉着悠扬的声音问道:“都准备好了?”
“是。”耳机里面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我们都在外面,等波本先生找到向日葵的储藏地,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织镜扭动着脖子,慵懒地靠着墙:“若能一次到手,我别有犒劳。”
“这当然没问题。”那人的声音欣喜不少,可又带着一些疑惑:“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呢,白兰地小姐?”
若带队的要换做其他人,那人可能还不敢出口询问,可这次是温柔的美名在外的白兰地,每次带队时出手阔绰,报酬丰厚,还极少伤亡,加上与组织成员格格不入的友好性格,不少人都喜欢与她合作,而也只有她会耐心向手下的人解释自己的目的。
不出所料,织镜只是顿了顿,就轻快地解释着:
“梵高的画被一个亚洲富商高价买了,不知道多少美国商人心里有意见,若是此时向日葵被夺走,他们都只会等着看笑话。这边不是铃木次郎吉的势力范围,加上被本土富商排挤,他们想要追寻我们比在日本要难。”
组织力没人知道她此次行动,织镜对上所有人都做了隐瞒,只出于私心带上了安室,见属下询问,她也早有借口。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软糯动人,那人忍不只有开口问了一句:“可是,在美国,也有几个想要与他们交好的富商会帮他们追查我们吧?”
“在美国,想要与我们交好的人也不少,比起日本,这个表面繁华的国家似乎更能窝藏我们的存在。”织镜笑了,“天时地利,在此时我们占尽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白兰地。”那人喘了口气,略微担忧道:“资料显示,半个多月前,铃木家向全世界收藏了向日葵的收藏家发了邀请函,并说服了他们,只要他拿下第八张向日葵,就答应把向日葵借给他进行展览。”
“半个月前吗?”织镜轻挑眉稍,玉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微微用力之间,便知晓了一些信息。
半个月前铃木次郎吉就已经对向日葵势在必得,稍微打听一会就能知道这条信息
织镜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一点小小的问题,柔声道:“我知道他的目的了,你们暂且按耐着不动,等我与波本的信号。”
那边答应一声,耳机再也没了声音,与此同时,新闻发布会的采访台,走上了一个身着和服的光头老人,他捋着胡子,看了看十几台摄像机,满溢的露出笑容,道:
“欢迎你们的光临!”
铃木次郎吉的声音让众人安静了下来,织镜闪到人群之后,闪光灯后面的位置极为黑暗,夹杂着都想取得第一手情报的记者,注意力全集中在发布会台上,没人会在意她的存在,织镜戴上了口罩与平光眼镜,加上一顶黑色鸭舌帽,几乎完全遮盖住了她的容颜。
铃木次郎吉清了清嗓子,容光焕发道:“首先,那能够按照计划以绘画史上最高金额成功标下作品本人深感荣幸。”
主持人:“您本来就计划好要以三亿美金得标是吗?”
“正是如此。我重金购买这幅画,全是为了在日本举行向日葵的画展。”铃木次郎吉的声音铿锵有力,比起来,旁边的园子还真是腼腆害羞。
“您说画展是吗?”主持人又问道。
园子上前一步,解释着:“没错,我们铃木财团将借世界各地的以插在花瓶中的向日葵为构图的画作一一收集全。我们正是在此宣布,我们将在自己拥有的雷克罗克美术馆举行憧憬日本的向日葵展。”
这一番宏图壮志说得在场的记者骚动不已,七嘴八舌地问道:
“铃木小姐,你说一一收集全,具体来说一共有几幅画?”
“您的意思是,这次标下向日葵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今天的场合宣布这次画展。”园子镇定地解释着,“而我们收集的画作包含这次得标的向日葵在内,一共有七幅。”
织镜嫣然一笑,压低帽檐,假装成记者,变了个音调适时开口:“世界各地的七幅画,就算日本财团再有实力,也不可能办到吧?”
园子等人看不到提问的人,只是一一回答着:“我们财团从很久以前就持续向世界各地持有向日葵画的美术馆和个人表明将向日葵放在同一地点同时展出的决心,并在事前征得他们的同意,只要我们这次成功标下,拍卖会上的向日葵,对方就愿意将画作借出给我们展览。”
织镜点了点头,轻声笑了。
“铃木财团这一招,可是富贵险中求啊。”
安室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显然,他也从转播里听到了铃木次郎吉等人的回答。
“自然。”织镜拨弄长发,仔细分析道:“梵高的向日葵从来没有凑到一起展出过,而且据我所知,荷兰美术馆已经拒绝向外借展向日葵了。若是所有的画作都被借来安然无恙地展出又送回,定会引起全球性的哗然,这样,铃木次郎吉就会是让日本名扬世界的伟人,无论是股票市场还是名誉都会到达整个日本的顶峰,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被超越。”
“资金被垄断,国内得有很多人不愿意了,”安室笑了一声,“但如果中途出了任何一点差错,他们就会名誉扫地,而且要面对巨额赔偿,之后能不能恢复元气还真是难说。”
“先看着吧。”
织镜抬起下颚,平静的看着还在火热进行中的发布会,心思暗自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