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晨看她那个样子觉得愈发好笑，上去敲了一下她的头打断施法。“我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事儿根本不是你的毛病？是傅狗的问题？”
陆锦婳愣了一会儿揉揉自己的头。“你的意思是傅狗不孕不育啊？”
“有些东西后天的也说不好。”苏沐晨随意划了根火柴点烟，吞云吐雾间突然咧唇笑了下。“比如，做个手术就能避免，对吧？”
陆锦婳嘶了一声，连连摇头。“不能不能！”别看头摇的好像拨浪鼓实际上内心还是有点慌，连忙给傅予承发消息让他早点回家，说有事要谈。
到了安雅的画展上，苏沐晨牵着陆锦婳徐徐走上台阶，今天聚集了相当多的达官权贵，大部分都是看苏沐晨面子来的。
当然这次画展也和范一诺息息相关，就是通过这一件件艺术品，他可以把自己炒地皮的钱都洗回到自己手里。
众人在聚光灯和长枪短炮前都聚集在展会最中心的一个被遮盖住的大件面前，安雅的艺术品一直都是走暗黑和讽刺路线，视觉冲击很大，每一次画展都会安排一件最能带来原初魅力的雕塑在开展时揭幕，今天也不例外。
苏沐晨能来，安雅自然是激动的不行，看到他没有带纪繁星而是带陆锦婳来，不知为何她就说不出的心里舒服，好像有一种他要开始认可自己的感觉。
“晨爷。”她把揭幕的遥控器递给苏沐晨，想让他亲自来帮自己完成这一幕，苏沐晨则把遥控器塞回她手里。
“你的画展，当然要你自己亲自来才对，是吧？我呢，今儿个想和各位大佬一样，以见证人的身份欣赏你的最高作品，来来。”
安雅点点头，按下了揭幕按钮，红色的幕布带着肃杀的气息慢慢上升，所有人都开始提前鼓掌，安雅回身报以微笑。
“这份作品我准备了很久，我们一直以来都觉得医学和血腥是有藕断丝连的联系，很多医学操作都看了让人害怕，但是今天我准备的这份作品，则用了最精密的解剖方式，把医用和艺用的人体解剖相结合，让大家可以一眼看到这些医学之物不再有恐惧！”
掌声随着幕布的揭落并没有带来想象的热烈，而是在全貌呈现到大家面前时，所有人都面色煞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苏沐晨也眯起了眼，来掩饰自己瞳孔中闪烁的兴奋。
“不要害怕。我来给大家介绍。”安雅回身，看到作品时也为之一愣，她……她的作品做的这么精密么？
明明记得委托做的那个人不用做到这种地步来着，那人做的这么漂亮，真是有点变态在身上了……
所有的解剖切片都非常完美的保持在0.1的厚度，甚至连骨头都锯开成薄薄一片按照形状排列好，这些切片排列出完美的人体，真的是说艺术品不为过。
安雅嘴唇勾了勾，又转了个圈开始给大家介绍，按照之前背好的话术，开始依次的讲述自己是如何对这份尸体进行解剖的，并且说了中间很难处理的地方。
苏沐晨挑了挑眉。“那么我想知道，这个作品，是安雅小姐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
这种程度的切片，能完成这么完美的，只有苏家。
但是安雅并不知道，你想真真正正的做完这些，需要多大的工程，因为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亲手搞艺术的人。
为了凸显自己的神，她满意的掐腰。“主要是昨天完成的！”
“你这哪来的原材料啊？”
“这个大家都可以放心，我是从监狱那边协商找的执行安乐死的死刑犯，绝对不是凭空杀人。”
“哦~”苏沐晨慢悠悠的走到作品前，左顾右盼一会儿拿起其中一份切片，上面是一张人的脸皮，他端详一会儿，回身举给所有人看。“这好像是一张人皮，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个脸，很眼熟？”
这不说还没人注意，这么一讲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陆锦婳惊讶的后退捂嘴。“这个人！这不是……范一诺嘛！”
理论上，范一诺还在监狱里，和安雅说的只差一个死刑犯的身份！
要是别人还好说，一说是范一诺下面简直炸开一样，大家纷纷点头说对对对，真的很像。
这个画展其实一方面也是为了服务炒地皮的事，现在主事的范一诺要是被安雅亲手杀害，那这些人的钱几乎就是直接打水漂。
这种不满的情绪无法宣泄，下面的每一个人都各怀鬼胎，每张脸上都隐藏着晦暗不明的表情和肮脏的内里，甚至在想如果真的是范一诺，他们要怎么把失去的东西讨回来。
安雅脸色一白，慌张的回头去隔着切片玻璃摸那张脸皮，她当然知道如果这里躺着的真是范一诺，她会被下面那些人怎样，利润和金钱能把人变成怎样扒人皮喝人血的怪物她可是心知肚明！
但是这张脸确实越看越像！
“我……大家不要慌，不可能的，怎么会呢？我……我这就给范一诺打电话……”她也算是病急乱投医，苏沐晨在下面和陆锦婳不动声色的交换下眼神，等着看这到底是怎样混乱的一出好戏。
毕竟她可能会因为对这些金钱大佬的恐惧而忘记，现在，在直播。
并且她也会忘记，范一诺，不该出现在她能联系到人里面。
恐惧就会这样，让人因为求生欲而迷茫，而开始一些不合实际的自救行为，让她的逻辑都出现混乱不自洽。
觉得情绪煽动差不多的苏沐晨做了个停的手势，走到安雅身边。“甭怕，范一诺不是还在监狱里么？这就不可能是他吧，再说了，就是他又能怎样呢？一死刑犯，死了买来不也一样儿么，大家说是不是？”
这么一点，下面的人倒是都不敢说什么，现在要是特别去追究的话反而露了马脚容易被查，下面一个突然喊。
“不可能是范一诺的！只不过是有点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