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浏览了一下现场后,康妮注意到一些衣服似乎是被熊撕下来的。粗棉布,是她之前给马爹利买的。还有一些脚印,上面沾满了粘液碎片。
他们很小。对于尚未进入青春期的男孩来说,尺寸合适。在那些脚印周围,树木和灌木丛都被从地面上扯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毁灭之路前行,在尽头看到了一个草莓色头发的小身影低着头站着。他没有一块布来掩饰他的羞耻。他的头发和身体上挂着紫色的粘稠物。
“马爹利。”康妮轻声叫道,感觉到一种怪异的感觉,让她的颈背颤抖起来。
男孩没有回应她的电话。
正当她要靠近的时候,男孩的背影突然猛地一震,差点摔倒。他不顾地心引力,没有这么做。两双眼睛相遇,康妮只看到他眼中的黑色。没有她习惯的那种美丽的颜色。
漆黑如夜,危险如夜。
他的身体旋转升空,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光芒,举起双手,用一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声音说道。
康妮对财产没有太多经验,因为这是黑魔法的一个非常不同的分支。但她凭经验知道,脖子后面的冷颤意味着有邪灵或者鬼魂。类似的东西。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另一种存在。
“心灵传动:控制。”
林地上的石子、倒下的树木、树枝都在他的指挥下升到了空中。
“火。”
当一根树桩朝她扔来时,康妮躲到了一边。发出一声巨响,将地面凿出一米深。随之而来的是鹅卵石和小石块的投掷,像雨一样向她射击。
金发少女退后一步,躲在一棵特别粗的树后面。一块巨石呼啸而过,撞到旁边一棵无辜的树上,树炸成了碎片。
“不错。一点也不坏,马泰尔。当我们在地牢的时候,你就应该展现出如此的牛b哈。对我们来说会更容易一些。”康妮带着嘲讽的微笑打趣道,她的呼吸因连续的背靠背战斗而变得不均匀。“好像你听不见我说话。被附身等等。”
“心灵传动:控制!”
康妮抓住地板上的一块鹅卵石,移动到另一棵树上,避免被一块大石头压碎。
她曾多次与被附身的人战斗。但大多数情况下,它们只是笨手笨脚地四处攻击视线范围内的任何东西。即使是旧世界的恶魔附体,也只能使用普通攻击。但现在拥有马泰尔的人很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
“那么,你是什么?鬼!?不死者!?邪灵!?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 康妮用袖子释放出两道阴气之刃,在飞来的弹丸周围跳舞。
“心灵传动:盾!”
各种树木和岩石聚集成盾牌,保护他免受攻击。康尼趁着盾牌遮挡视线的机会,跑上一棵树,跳到了高空。她将阴气凝聚在石子上,朝着他的脸弹去。
石子冲过他的屏障,击中了马泰尔的头部。随着阴气的注入,被小石子击中就如同被铁球击中一样,让他身体一缩,摔倒在地。
“泰莱基——”当马泰尔——或者说是什么控制着他的东西——试图站起来时,康妮落在他面前,用右脚用力踩在他的头上,迫使他吃土。
男孩像个木偶一样,不顾疼痛,再次抬起头,却又重新落地,康妮狠狠地踩了下去。
“你让我失去了耐心,孩子,”她一边评论一边用脚踩着他的头。“被这样的东西附身,说明你的意志很薄弱。而意志薄弱的人,就不适合修炼。”
她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举起,直到他们能够四目相对。里面什么也没有,这个空壳里也没有那个狡猾的小混蛋的踪迹。
“远程——”她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当他的下巴在她紧张的握力下开始松动时,人们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受够了。再见……马爹利。你这个小骗子。”
正当她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她感到自己难以言喻的一击。它没有做任何事情,因为她那里没有包裹。然后她看到他大腿内侧有一个东西,是一个形状明显的胎记。
一朵莲花!般若波罗蜜莲花胎记!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自己在好朋友和他的搭档死于正义派之手之前对他们许下的最后一件事。也就是找到一个有般若波罗蜜多莲花胎记的。注定要继承朋友的剑阵法;般若波罗蜜多金莲华。
他们死后,她尝试但未能满足要求。一百年过去了,她带着沉重的包袱离开了那个世界。
“是真的吗…?那是不可能的。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啊!” 当男孩可怜兮兮地挣扎时,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揉搓着一绺红发。“不过秋雨蝉的先见之明总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或许……”
然后她看着那双毫无感情的黑眸,皱起了眉头。
她可以想象下颌骨、肉和牙齿在她手掌中被压碎的声音。他还小,骨头还没有成年人那么粗壮。她的阴力已经快用完了,但打碎他的下巴却轻而易举。就像压碎苹果一样。
康妮松了口气,稍微松开了手。
感觉到她的爪子松开了,男孩开始更加挣扎。
“嗯,这不是我最擅长的领域。但让我们看看我是否可以做一些驱魔工作。我们先念一段道教的祷文,然后念一些佛经。看看是什么粘住了。”
马泰尔不知道自己已经躺在那里多久了,黑色的手撕扯着他的身体。没有疼痛,但当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崩溃而自己却毫无感觉时,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当他的精神开始崩溃时,他听到了一些声音。黑暗之中,出现了金色的光芒。烛光大小的金色小光。与他所处空间的寒冷相比,它散发出的热量微不足道。黑色的手在光芒下崩溃,释放了他。
马泰尔只剩下一个躯干和一只摇摇欲坠的手,他接过那盏灯,将它捧在胸前,仿佛这是他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
对于一个从出生起就渴望得到某种东西来重申自己还活着的人来说,这就是幸福。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但从未找到的那种原始的温暖。
是的,不需要理解或解释的温暖。如果说死亡是一切生灵的终结,那么这份温暖就是一切生灵的开始。
因为只有这一刻,一切才真正平等。
所有人都分享的幸福。
母亲身体里的温暖。
马泰尔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靠在情妇的腿上,身上盖着她的长袍。
这种惊讶让他几乎忘记了所经历的恐怖。他想要站起来,但全身肌肉都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当他习惯了疼痛后,他意识到康妮并没有注意到他。
“她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祈祷。眼睛半闭。她美丽的嘴唇念叨着一串马泰尔听来陌生的词语。虽然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他的身体却明白它的美丽,他感到被净化了。
“……Anutpanna aniruddha、amala avimala、anuna aparipurnah…… ”
她的声音非常平静、温柔。宁静的河水声和柔和的山风。即使她还沾满了恶魔之血,她也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生物。
马泰尔再次闭上眼睛,让她的声音让他入睡。
睡觉时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内心的“东西”迷失。
不久之后,凯鲁拉的搜救队找到了他们四人。由于他们和水之少女在一起,他们只是被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被带回了城镇。胖红衣主教迪肯在半路上迎接了他们,看到她还活着,就放声大哭,并称赞朱纳维尔对她的保护。
一名教会骑士看到康妮衣服上的绿色血迹,认出这是恶魔的血,并要求询问她。然而,水之少女为他们辩护,此事才得以平息。他们还被告知要找到他们几乎忘记的唯一幸存的绑匪。
亨丽埃塔在回来的路上累得睡着了,被交给管家照顾。
康妮和她的随行人员与骑士们分开后回到家,迎接他们的是非常担心的伊鲁姆卡,伊鲁姆卡对康妮没有带她一起走,半哭半怒。长篇大论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生闷气。
事情到此应该结束了。
直到那天晚上,马泰尔发现自己站在阁楼上,周围都是剩下的茧和丝绸,使它看起来像一些可怕怪物的巢穴。
而居住在那个巢穴中的怪物此时正用冷漠的目光盯着他。
“现在,马泰尔,”康妮一边说,一边玩弄着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爬行的金蚕。“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说的吗?”
这个男孩可能不知道那种叫做恐惧的情绪。但他的身体仍然记得他所遭受的死亡之握。
而他的身体也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