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薇一行人回到客栈,客栈老板和妻子带着那虎头虎脑的男孩过来给他们磕头,表达谢意。
一时间,整个客栈的人都来围观。
李志心说:“我们要换个地方住了。”
几人正商量,马强突然走了进来。他对几人施礼道:“我奉王大人之命请大家去府衙住,王大人已经为几位收拾出了几间房来。”
孙若薇看了看李志点了点头。
他们四人在府衙内住下来。
过千山问风十六:“风大哥,你和万北林三年之后真的还要回到清洛河去比武吗?”
“是的。”风十六说:“那当然了!”
过千山又问道:“风大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你这小子!”风十六拍拍过千山的头。
“故意和万北林打成平手。”过千山嚷着:“你怎么也拍我的头啊!”
“哈哈哈,我轻轻拍的!”风十六挺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你年纪比他大,个子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怎么会打不过他呢?”过千山嘟着嘴说。
“听起来很有道理。过千山,你知不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等你到了十五岁,我也有可能打不过你啊!”风十六笑着说。
“孙姐姐,”过千山对孙若薇说:“你说,风大哥是不是故意和万北林打成平手的?”
孙若薇说:“我不在现场,没有看到,不好评论。不过,”孙若薇故意拖长声音说:“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和风大哥打成平手,那万北林应该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其实孙若薇也猜风十六是故意这样做的,他是为了再见到万北林吧,孙若薇在心里想着。
李志说:“我们暂时不讨论万北林了,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
“李大哥,”过千山说:“我先说我的想法。我们能不能把李庄和王村组建的那支队伍带走?”
“啊!”李志有些吃惊地看着过千山。
“不行吗?”过千山问。
“行啊!”
“那李大哥,你去做工作。”过千山紧接着就给李志安排工作。
李志心说:“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这遗传基因太强大了!”于是他对过千山说:“那我一会儿就去。”
过千山马上说:“李大哥,你去把队伍组织好了,我和孙姐姐过来看看。”
“好好!”李志心中有些欢喜了,他觉得大梁有救了。李志从当年的青年才俊,到现在的人到中年;从当年的热血激情,到现在的深谋远虑。他一直战斗在第一线,勤勤恳恳,奋发图强地干着,他为大梁操碎了心。现在的大梁岌岌可危,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急需一个人来勇担重担,过千山来了,李志欣慰地笑了!
过千山小小年纪已经有担当大任的范儿了。
李志和风十六一起去了李庄和王村。
过千山对孙若薇说:“孙姐姐,李大哥和风大哥去组织部队,我们给这支队伍起个威风的名字好不好?”
“你有想好了的吗?”孙若薇问道。
“我正想着呢!”过千山说:“孙姐姐,你也帮忙想想吧!”
孙若薇问过千山:“你组建这支队伍准备由谁统领?”
过千山说:“孙姐姐,你觉得马强如何?”
孙若薇点点头说:“以他的人生阅历可以胜任,你真的对他放心吗?”
“放心!”过千山说:“我一见到他就感觉顺眼。”
孙若薇心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选,马强看来是最合适的。”
“马强是目前比较合适的人选。”孙若薇说。
过千山说:“孙姐姐,我想到一个名字:千督卫。我计划这支队伍招一千名护卫,每一名护卫培养的方式都按都督的标准去执行,在千督卫干满五年就下派到地方去任职都督,这样的条件能吸引优秀的人才。”
“还培植了自己的势力!”孙若薇知道下一句过千山没有明白地说出来。
孙若薇心说:“这小子目光挺长远的。现在自己都朝不保夕的,还给别人画大饼。不过,他想有一批死心塌地跟随他的人,画饼还是有必要的。过千山真的会成为大梁的掌权者吗?”
她很认真地看着过千山的小模样。
过千山感觉一阵倦意袭来,他对孙若薇说:“孙姐姐,我感觉有些困倦!”
孙若薇笑着说:“昨天晚上我们和马强聊天睡晚了,今天又起得早,小孩子睡眠不足会影响身体健康,那你现在睡会儿吧!”孙若薇给过千山盖好被子。
看到过千山睡着了,孙若薇决定到镇上去买件衣服。她想把身上穿的罗三娘的衣服换下来,洗干净还给李志,让李志留着做个纪念。
孙若薇在镇上给自己和过千山买了两套衣服,又给过千山买了一包糖果,兴冲冲地往府衙走去。
快到府衙时,孙若薇吃惊地发现,几缕黑烟从府衙内升起来,她心中一紧,赶快向他们的住处跑去。
火光从过千山睡着的屋子里冒出!孙若薇有了末日临头的恐惧,她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她的理智丧失了,判断力也乌有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冲进屋去把过千山抱出来。
瞬息之间,大火就上了房。这时又刮起了风,火势蔓延得很快,不容易控制!兵丁们东跑西奔在救火!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大火凶猛地燃烧着,灼热的气流上升,翻卷。孙若薇刚冲到房门口,这时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拎着一件淋湿的上衣,一把推开孙若薇就往火海里冲去。孙若薇被推倒在地,一个兵丁过来拖开她。
正当孙若薇快绝望时,那个光膀子的男人抱着过千山冲了出来。
“过千山,过千山!”孙若薇从地上爬起来,她从那男子手里接过还睡着了的过千山,先摸摸他的小脸,再探探鼻息,孙若薇这才放下心来。
孙若薇回头去找那个救过千山的男子,那人却不见了!
孙若薇问身边的一个兵丁,刚才救过千山的人是谁?他到哪去了?
兵丁回答:“孙姑娘,那是马强,马大人!马大人刚从外面巡防回来,正碰上大火,他把衣服脱下来淋湿了往里冲,真是玩命,真是勇敢啊!”
孙若薇事后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废墟,她流出了眼泪,她感到了后怕。
过千山看到孙若薇流泪,对孙若薇说:“孙姐姐,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孙姐姐,你以后就和我一起享福吧!”
孙若薇把过千山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姐姐当时吓死了!以后姐姐再也不离开你半步!”
“嗯,孙姐姐,我以后也不离开你!”过千山说。
后来王元调查了起火原因。原来是王元的小儿子在过千山住的屋子外玩火,不小心引燃了屋旁堆放的草垫,那孩子小,心中害怕,就没有和任何人讲,以致酿成大火。
王元又急又怕,就把孩子带来跪在过千山面前请求发落,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小孩,过千山上前扶起那个和他差不多的小孩说:“事情已过去了,我也毫发无损,算了算了,王大人,不用再追究了。”
王元千恩万谢地带着儿子走了。
风十六看了一眼李志没有说话,李志也沉思着,盯着王元离去的背影。
孙若薇和过千山又搬回客栈居住。
李志和风十六加紧做兵丁的招募工作,组建过千山的亲兵队伍,过千山给亲兵队伍取了名字:千督卫。
过千山决定由马强做他的贴身卫士,并出任千督卫最高长官:指挥使。
马强这个大梁国后来最有名的人物之一,似乎在上天的刻意安排下,在这个风云激荡的时代,登上了历史舞台。
“公子,”马强走进房里对过千山说:“李大人传来消息说,千督卫已招募到九十人,请公子去李庄检阅。”
过千山对马强说:“马大人,你暂时还是称呼我为姑娘,我的身份还不能泄露。”他又接着问: “嗯,怎么是九十人?上次去山洞救人不是有一百人吗?那十人呢?”过千山问。
马强恭恭敬敬地说:“回姑娘,那十人因伤势过重无法再行军打仗了!”
过千山明白了,那十人可能伤残了,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孙若薇看到过千山情绪不高,于是对他说:“过千山,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过千山走过来挨着孙若薇坐下,点点头。
孙若薇说:“我今天给你讲的是战国时期名将吴起的故事。”
“吴起,是战国初期的名将,他不只是一位武将,也是一位优秀的政治改革家。他在指挥军队时,对于收揽部下的人心,更是比别人加倍用心。
这是他担任魏国将军时发生的一段故事。他的衣食完全和士兵当中最下级的士卒一样,睡觉的时候不铺褥垫,外出时不乘坐马车,自己的粮食也完全由自己包捆携带,他和士兵们同甘共苦。身为一位将军,吴起的这种行动可以说是极为破例的,甚至有一次,一个士兵的脚生了脓疮,他亲自用自己的嘴巴为士兵将脓吸出来,又撕下战袍把士兵的伤口仔细包扎好。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为了讨好士兵而力求表现自己的行为,但即使是为了表现自己,能够做得这么彻底,做到这种地步,确实是不简单。
后来,这个士兵的母亲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她放声大哭。于是有人问道:她的儿子只不过是一名士卒,将军却亲自为他吸脓,她有什么好哭的呢?
士兵的母亲回答道:事情不是这样子的,实际上是,前年吴起将军为这位孩子的父亲吸脓,后来,孩子的父亲为了报答吴起将军的大恩大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最后战死。现在吴起将军又亲自为她儿子吸脓,好像她儿子的命运也已注定了,因此她才伤心地哭起来。
这位老妇人从自身以往的经历中,知道这种收揽人心的办法,可以使人为他献出生命。后来这位士兵的命运如何,虽然不得而知,但吴起确实精通用心之术,很能抓住士兵的心里,得人心者得天下,因此他被拔擢为西河太守。”
过千山默默地听完,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他打开房门对马强说:“马大人,请你进来说话。”
马强赶快走了进来。过千山对马强深深施了一礼,说:“马大人,过千山再次向你表示感谢,感谢马大人的救命之恩。”
马强吓得跪了下来,磕着头说:“公子,哦,不,姑娘,下官愿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快快请起!”过千山扶起马强说:“马大人,你身上的烧伤可好些了?”
马强诚惶诚恐地说:“多谢姑娘关心!一点儿小伤,早好了!”
孙若薇心说:“动其心才能动其性!过千山,我看好你!”
“马大人,”过千山又说:“那我们现在去李庄吧!看看千督卫,再去看看上次受伤的村民。”
马强有些兴奋地说:“姑娘,请稍等,我去安排车子。”
“马大人,不用安排车子。”过千山说:“我们骑马去!”
马强问道:“姑娘,你会骑马?”
过千山点点头,说:“我们的马在后院,你派人去牵过来。”
“是。”马强拱手退了出去。
孙若薇和过千山策马走出隆兴镇,马强跟在身后。大红袍和乌龙多日没有出来驰骋,它们俩也有些兴奋,昂起头,发出一阵喷鼻,驮着孙若薇和过千山跑了起来。马强很担心马跑得太快,把过千山摔下来怎么办?他在后面大喊着:“姑娘,跑慢点儿!跑慢点儿!”
孙若薇感觉到了暖暖的风吹在脸上,阳光照得人浑身舒适,现在应该是五月天了吧,孙若薇心想。
出了隆兴镇,前面展开一片旷野,不远处有小山丘,山丘上绿草如茵,开着些不知名的野花,风一吹,那些野花好像在舞蹈。远处有一些果园、树林,近处有蔬菜地、麦田,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切都仿佛涂上了色彩:红的更红了,绿的更绿了,黄的更黄了……
孙若薇有些沉醉了!
孙若薇一行三人来到了李庄。刚进庄,他们就听得一阵鼓响,紧接着就是整齐的号令,再有就是厮杀声。
他们来到练兵场上,练兵场四四方方的,四个角落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兵丁们在组队练习掍法。
李志远远地看到了过千山,立即让兵丁们排好队伍,每个兵丁都身姿挺拔,一丝不苟地服从命令。
过千山和孙若薇走过来,李志带领千督卫列队相迎。
看着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千督卫,孙若薇赞叹不已。这些按照过千山的标准选出来的青壮年,已没有了孙若薇看到他们斗殴时的凶狠劲儿,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现在列队整齐,目光坚定,浑身散发着肃然的威严。孙若薇心说:“只有严格的训练,才能打造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啊!”
李志带领千督卫欢迎过千山。
过千山现场任命马强为千督卫指挥使。
千督卫大喊着:“誓死效忠大梁!誓死效忠过千山!”的口号,让这次见面会达到了目的。
过千山在心中暗暗说道:“父王、母后,你们等着我,我就要来救你们了!”
李庄和王村彪悍的村民,将在这个战乱纷纷,英雄辈出的时代大展身手,无数勇猛之士将登上他们闪着耀眼光芒的舞台。
王元为了失火的事,坐卧不安。这一日,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客栈。
一进屋子,王元对过千山拱手施礼,笑着说:“过姑娘,下官为上次小儿引起火灾,惊吓了姑娘一直心里不安。明日晚间,下官特在府衙设宴请姑娘,姑娘切莫推辞。”
过千山笑道:“王大人,你要请我喝酒?”
王元陪笑道:“下官正有此意!”
“行!”过千山一口答应下来,说:“明日晚间,我们一定到。”
李志听了后沉默了,在刀光剑影中混了几十年的他,一直在等待那暗藏的人出招,他心说:“有人要动手了!”
李志决定当晚去一趟府衙。
己打过二更,街上已经是人迹全无,万籁俱寂。李志换上一身黑色衣裤,轻轻推开门,闪出房来,沿着房顶向府衙奔了去。
他来府衙院墙外,四下瞧了瞧,侧耳听听墙内的动静,没有任何的声响,便一纵身上了墙,再攀上一棵大树,往院内观察着。
他看见过千山曾经住过的烧毁的房间,残砖断瓦在夜色中显得黑森森的,废墟仿佛被扩大了一倍。
李志抬眼望去,见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隐隐透着灯光,李志思量着,那亮灯处必定是王元的住所。于是,他从树上轻轻跃下,迈开脚步,时隐时现,且停且动,向那亮着灯光的房间奔去。
到了亮灯房间附近,李志猫下腰,来到窗前,他听到房间里传来说话声。李志用手指轻轻捅破窗纸,偷眼向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