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舟和陈远一前一后的走到一棵柳树下,陈远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都对江轻舟说了一遍。
砰的一声,江轻舟一拳捶在柳树上,他一向把如意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如今竟然有人想如此作贱如意,他心中的怒意到达了极点。
陈远有点意外江轻舟的反应,他没想到江轻舟和如意的关系如此好。他告诉江轻舟原先是从一个乞丐那里得到了消息,但为了防止被乞丐欺骗,他还是自己去调查了一遍,前天才完全把事情梳理清楚。
“江兄弟,我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如意了,她一个姑娘家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听父母之命,不如直接替她解决了。”陈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江轻舟。
江轻舟认同陈远的想法,他和陈远商议了一番,约定了晚上见面的时间。
俩人一同离开了柳树,江轻舟去找宋梨,陈远继续巡逻。
宋梨正在给顾客称豆芽,江轻舟忙上前帮忙,宋梨瞥见了江轻舟手指关节处的红痕。
“轻舟,你的手怎么了?”宋梨在顾客离开后忙拉起江轻舟的手,有的地方已经破皮了。
宋梨吹了吹伤口,柔声问:“疼不疼?”
江轻舟伸手揉了揉宋梨紧锁的眉心,他告诉宋梨自己不疼。虽然他不想让宋梨知道这件肮脏事,但他觉得夫妻之间不应有所隐瞒,就把陈远的话以及他和陈远的决定都给宋梨说了一遍。
宋梨有点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赵轩竟然包藏如此祸心。
“陈捕快说的对,对如意讲这件事只能徒增她的烦恼,倒不如让大妗子放弃了把她嫁给赵轩的想法。”陈远已经摸清了赵轩的关系人脉,里面并没有他们不能招惹的人物,所以宋梨认可陈远的计划,简单粗暴有效果。
“喂,你们的豆芽还卖不卖,别在那腻歪了,快做生意吧!”一个大嗓门的妇人喊道,惹得周围不少人齐刷刷的看向正在说悄悄话的宋梨、江轻舟。
宋梨不好意思的走到摊位前为妇人称了豆芽,并多送了她一些。
妇人谢了又谢,说下次还会照顾宋梨的生意。
生意不错,豆芽很快就卖完了。
宋梨和江轻舟在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还在巡逻的陈远,陈远低声嘱咐江轻舟别忘了晚上的约定,江轻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忘。
黄昏的时候,江家的院门紧锁,江轻舟一人走在去往黑河镇的路上。
陈远已经按照约定等在他们之前说话的大柳树下了,他在见到江轻舟后,先带江轻舟回了自己的小院。
“镇上并没有宵禁,只有打更的更夫一人在巡逻,只要不是打架斗殴,一般都没有人过问。”陈远做了饭菜,他告诉江轻舟吃饱喝足好干活。
等到月亮慢慢的爬上树梢的时候,陈远和江轻舟一起离开了小院。
陈远根据王三元提供的信息,找到了赵轩的住址。
江轻舟和陈远站在这座由青砖砌成的院落前,宽大的院门上方悬着一块用檀木做成的匾额,上面写着赵宅两个大字。
赵轩很有经商头脑,他从一开始挑着货担走街串巷叫卖针头线脑、手帕香囊等小物件到现在经营着黑河镇上一间生意不错的杂货铺子。
如意在和李云安合作之前,基本上都是把帕子卖给了赵轩的铺子,赵轩经常听铺子里的小二提到如意,说如意不仅性子温和,女工也很不错。后来经过打听,赵轩才知道如意和自己都是张沟村的,所以把主意打在了如意的身上。
江轻舟和陈远看着七尺高的院墙,他俩在脚上、手上套上宋梨今天下午给他们准备好的布套,借助院墙边的一棵梧桐树,轻松翻了过去。
两道沉闷的落地声在空旷的院子中响起,引起了一阵狗叫声。
陈远把沾有迷药的窝窝头丢向被拴在树下的大狗,大狗兴奋的吃了下去,没过多久就倒地不起。
江轻舟看着陈远的动作,他不由得想到了进入自己家里的那两个贼人。
陈远感觉到了江轻舟直白的眼神,他向江轻舟解释这迷药并不会要狗的命,只会让它暂时晕倒。
俩人小心翼翼的走在院子中,他们拿着火折子挨个打探了院子中的五个房间,并没有见到赵轩的踪影。
江轻舟和陈远决定先藏在赵轩的卧房。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更夫敲着梆子的声音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赵家的院门才传来了开门声,赵轩醉醺醺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大狗,他笑着嘲笑大狗睡的比他都早。
赵轩踉跄着走进卧房,他还没有来得及摸到火折子,就被蒙着面的江轻舟、陈远借着月光用麻袋套了起来。
江轻舟和陈远踢着在麻袋中乱动的赵轩,赵轩慢慢放弃了挣扎,不多时麻袋中传来了震天的呼噜声,原来是醉酒睡了过去。
陈远又狠狠的踢了两脚。
江轻舟和陈远等到寅时五更,俩人先是把还在睡的赵轩背到陈远的小院,然后放在架子车上和半车树枝一起推到张沟村。
俩人把赵轩身上的衣服脱净,先把他丢在村口,又把他的衣服绑在村口的柳树上。再过不久,就会有早起拾粪、拾柴的村民路过。
江轻舟和陈远把树枝重新放在架子车上,等过了张沟村再把手上、脚上的布套脱掉放在树枝下面,一起去了江轻舟家里。
宋梨早早就起了床,在院门口等待着,她和江轻舟约定好以布谷鸟的叫声为信号,当她听到“布谷、布谷”的叫声后,立马为江轻舟和陈远打开了院门。
陈远没有逗留,他把架子车留在了江家,独自回了镇上。
江轻舟的回笼觉还没睡醒,就被宋梨喊了起来,是张朋来找他。
张朋一路上都在抱怨赵轩,村里人都知道赵轩曾经让媒人来家里求娶如意,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但江氏也口头答应了下来。如今赵轩出了这等丑事,可让如意怎么办?
江轻舟不动声色的听着张朋的话,他面露吃惊状问张朋:“姑夫,你们不都说那赵轩是个名声好、能挣钱的良婿吗,怎么会喝点酒就在村里闹出这等笑话。”
张朋难为情的看着江轻舟,一直在说自己是被媒人给骗了。
早起的村民在发现赵轩后,他们分别敲开了赵轩家的门和张朋家的门。
张朋到的时候,赵轩的爹正在手忙脚乱的给赵轩穿着衣服,他知道赵轩让媒人去了张家提亲,如今赵轩坏了名声,他定会死死抓住张家不放。
张朋无法,只好去求江轻舟帮忙。
江轻舟和张朋到张家的时候,张吉祥和张平安正堵着院门,江氏在院中大骂赵轩。
周围的人不断对赵家人指指点点,纷纷议论他们想赖上张家,还有人说一看赵轩就是个短命的。
江轻舟打量了一下穿着深蓝色长衫的赵轩,中等身高、体型偏瘦、脸色偏黄、眼圈发黑、双眼无神,一看就是酒色之徒。
赵轩不断的向江氏许诺,如果如意嫁过来,一定让她掌管赵家的所有财务。
江氏虽然想把如意嫁到富贵人家,但她在看到赵轩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内心厌恶到了极点。无论赵轩如何说,她都不会答应。
“赵大叔,赵轩和表妹并未定亲,只是由媒人上门提亲,我姑姑和姑夫并未答应下来,你们又何必如此纠缠,就是闹到衙门,也是我们有理。你们快回去吧,你家二郎出了这件事,你们的心情我们也理解。”江轻舟有理有据的对赵家几人说着。
江轻舟说完,就要请人帮忙去衙门报案。
赵家人都知道赵轩娶如意的目的,他们害怕节外生枝,忙阻拦了去报案的村民,在一阵嘲笑声中灰头土脸溜了回去。
夏林忙走到如意房中告诉如意,如意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