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宋梨感觉自己像是在赤道与两极之间来回穿梭,一会儿浑身是汗,一会儿冷的发抖。
宋梨本能的往江轻舟怀里钻去,江轻舟伸手摸到她滚烫的身体,慌忙在黑暗中坐起身。
“不要慌,不要慌。”江轻舟在口中默念,他摸到火折子点亮油灯,凑近看到宋梨神情痛苦,额头上不断冒着虚汗。
江轻舟急忙下床,他先去厨房往锅里盛了水,灶台里引着火、填了木材,让它自行燃烧着,然后又急匆匆的去了东夹间。
“小梨,小梨,快醒醒,你发烧了。”江轻舟一手用帕子擦着宋梨额头上的汗水,一手不停的摇晃着宋梨。
宋梨听到江轻舟的声音,她努力的睁开双眼,告诉江轻舟自己想喝水。
“小梨,先等一等,我已经烧了水,等水开了就能喝了。”江轻舟低声哄着宋梨,他伸手摸到宋梨的后背,发现宋梨的寝衣已经完全湿透了。
江轻舟忙松开宋梨,他去宋梨平时放衣服的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寝衣重新给宋梨换上。
宋梨觉得喉咙里已经冒烟了,她伸出舌头不断的舔舐着干红的嘴唇,嘴里不停的喊着:“水,水,水…”
江轻舟又去了一趟厨房,厨房里的水还没烧开,他先为宋梨倒了一碗凉水。
江轻舟坐在床头把宋梨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低声说:“乖,热水还没烧开,先喝口凉水。”他把碗放到宋梨嘴边,宋梨低头喝了几口,虽然很凉,但喉咙里舒服多了。
宋梨回头看了一眼忧心自己的江轻舟,她用嘶哑的声音告诉江轻舟:“轻舟,我自从来到这里还没发过烧,我以为这次也一样,早知道我就下午和你一起去药铺了。”
江轻舟忙制止宋梨,让她先不要说话,等喝了热水,自己会带她去药铺看病。
宋梨透过窗户看着漆黑的夜色,她摇着头说:“大晚上的,咱们等天亮了再去吧,我现在浑身疼,我不想动。”
江轻舟见宋梨精神还好,他也不想在晚上来回折腾宋梨,便答应她明天一早就去。他再一次去了厨房,水已经烧开了。
“小梨,水已经不烫了,你先喝着。”江轻舟把碗送到半躺着的宋梨嘴边,宋梨顺势慢慢喝了起来。
等宋梨喝完水,江轻舟红着脸为宋梨不停的用热水擦拭着身体,宋梨的体温慢慢的降了下去。
“小梨,好些了吗?”江轻舟不放心的问了一遍又一遍。
宋梨点了点头,她把头枕在江轻舟的腿上,央求江轻舟唱歌给她听。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我妈妈都会唱歌哄我的。”
“可是,我不会。”
“我来教你,好不好?”
江轻舟点了点头。
“小宝贝,睡吧、睡吧、快睡吧,你是我的好宝宝…就是这样的。”
“你确定吗,小梨?”
宋梨用真挚的眼神点了点头,江轻舟无法,只得按宋梨教他的音调唱了起来。
“还得这样。”宋梨说完,拉着江轻舟的手拍着自己的后背。
江轻舟一手拍着宋梨的后背,一手摸着宋梨的头发,嘴里哼着歌谣,慢慢的又把宋梨哄睡了。
江轻舟打着哈欠,他不停的用手去摸宋梨的额头,他不敢睡去,怕宋梨会突然再烧起来。
幸运的是,宋梨自从退了烧,再也没有起烧。
翌日天刚亮,江轻舟先去西夹间喊醒江清野,交代了几句后,便带着宋梨去镇上的药铺看病。
“没什么大事,小娘子应该是受了风寒,烧退了就无碍了。下次要注意,身上有汗的时候莫要吹风。还有就是小娘子身上寒气大,三伏天记的晒背,三九天注重保暖,不然以后可有大罪要受。”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给宋梨把完脉,如此交代一旁的江轻舟。
江轻舟忙向老先生道了谢,然后又拿出三文钱递到老先生手中。老先生让他带宋梨回家去,先休息几天,不要干重活。
回到家后,江清野和宋星已经做好了朝食,俩人围在宋梨身边,不停的询问大夫是怎么说的。
“大夫说退烧了就没事儿了,咱们快去吃饭吧。”宋梨笑着回答他们。
宋梨口中乏味,简单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江轻舟上前摸了摸宋梨的额头,关切的问:“小梨,怎么不吃了?”
江清野不好意思的问:“嫂子,是我做的太难吃了吗?”
宋梨连忙摇摇头,她说是因为自己嘴里发苦,不想吃东西,病好了都会这样,过一两天就会好了。
江轻舟让宋梨在家休息,自己一人去河滩那边拔草,他特意交代宋梨等自己回来做饭。
张英遇到了外出的江轻舟,她听说宋梨生病了,便来家里看望宋梨。
“没有胃口啊,来,尝尝这个。”张英说完,从手里的小布包里拿出几个青杏递到宋梨手里。
宋梨看着这几个青小的杏子,她觉得自己嘴里已经开始冒酸水了,她又把青杏递给张英,告诉她自己吃不了,感觉会很酸。
张英随手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咯嘣”咬了一下,笑着告诉宋梨一点都不酸。
宋梨见状,她也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立马皱起眉头。酸,但是很开胃。
一个青杏很快就被吃完了。
张英看着宋梨的动作,她有点迟疑的问:“弟妹,你是不是也有了?”
“有什么?”宋梨有点不解。
张英指着自己的肚子,宋梨才明白过来张英说的“有了”是什么意思。
宋梨慌忙向张英解释:“二嫂,我今天早上刚去了药铺,大夫说我受了风寒,嘴里乏味,喜食酸辣之物很正常。”
张英有点半信半疑,但既然宋梨说没有那就应该没有。
宋梨见张英不再追问,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和江轻舟之间的关系还很纯洁,如果乱传出去,她很难向江轻舟解释。
张英怕宋梨疲累,她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回家去了。
宋梨虽然感觉身子不舒坦,但又不想去继续睡觉,便拿出针线筐坐在太阳下继续纳鞋底。
快中午的时候,江轻舟背着满满一篓青草回来了。他洗干净手,把宋梨手中的鞋底放进针线筐里,然后问:“不是让你休息吗,中午想吃什么?”
宋梨抬起头,笑着回答:“我无聊,我想吃蒸槐花。”
江轻舟又摸了摸宋梨的额头,一片温凉,他放下心,转身去了厨房做饭。